第38章 短暂的安宁（下）
“既然如此，事成之后，劳烦您在城里准备点大餐了，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我可是没吃过一顿好饭了。”
瑟里凡淡淡笑了笑，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当然没问题。如果真的能阻止这场灭世般的危机，我瑟里凡情愿为所有出力的战士贡献出我的一切来报答。”
闻言，艾卡莉不置可否地一笑而过，随后目光缓缓一转，停留在门外不远处的那所关着斯蒂尔诺的屋子里：
“他还没出来吗？”
“嗯......自从那天你找过他之后，我们也按你的意思，解除了对他的监管，不过他本人似乎也不打算面对些什么......”
瑟里凡的目光顺着艾卡莉同样看去，随后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哎——可惜啊，当年的我对他同样十分钦佩，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猎龙法师也是人，不是什么没有了感情的生物，人有悲欢离合，人会崩溃，做出那种事并不奇怪，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错。”
“你给了他机会，艾卡莉小姐。可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他到现在也不像是想通了的样子。”
艾卡莉的目光缓缓一沉，悠长地拉远：
“我会去劝他。”
“几率有多大？当年的惨败......整个风神龙谷都感受得到那种战斗的惨烈......说实在的，艾卡莉小姐，我甚至怀疑他还有没有再战风神渊龙的决心。”
“有，没有也必须要有。”艾卡莉敲了敲桌面，突出的指节与木质桌板发出清脆声响：
“他是现在唯一和风神渊龙正面交过手的人，有些事我不得不在他那问个清楚，而且......”
“将军，不必担心，他心中的芥蒂，肯定会促使他再次出战的。”
“芥蒂？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
看着瑟里凡那疑惑的目光，艾卡莉勾起嘴角，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淡淡一笑：
“我。”
“你？”
“啊，或者说，是我这张脸吧......”
“铛~！”伊莱莎将茶杯放回托盘，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
随后，始终未发一言的她抬起头，正色对艾卡莉道：
“这是利用。”
艾卡莉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耸耸肩：
“我不这么觉得。”
“可他无论是崩溃也好、对我们出手也罢，都是因为......”
“哎——”
伊莱莎无奈地回过头去，眼神略有些复杂：
“三年前他已经做得够多了，虽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真的已经做得够多了。”
艾卡莉看着她，脑海中不由思考着让克莉思朵把伊莱莎介绍去圣女院立个雕像当圣母的可能性，不过很快便晃了晃脑袋驱散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随后无奈道：
“是，对他个人而言，这的确显得有点儿不公平，但无论如何，他的帮助确实能让我们胜利的可能性变大。”
“放心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视同仁地不想让任何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包括他在内。”
沉默了许久的伊莱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最终无奈叹了口气，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瑟里凡看着二人一来一往地说着他有些不明所以的话，感觉有点晕头转向，但看起来貌似谈话的结果是好的，索性也起身道：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瑞贝肯会长那边正在和三位院长一起进行最后的域空艇整备，我也要过去看看......”
艾卡莉礼貌地站起身应和：
“嗯，麻烦了。”
“哦对了，艾卡莉小姐，今晚在广场那边，会有个小酒会，是希朵蒲芮尔院长提的意见，说是要让战士和学员们临行前好好喝一场，我也特意请了城里最好的厨子，保证菜肴都会很可口。到时可千万别忘了一起过来聚一聚啊，毕竟——”
瑟里凡深深地看了艾卡莉一眼，旋即望着远端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泛红的城墙，忽然间豁达地笑了起来，脸上笑容带出的褶皱挤压着胡茬，显出些许的硬汉柔情：
“对每一个人而言，那都也许是和大家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艾卡莉闻言面色一滞，不过很快，也换上了同样会心的笑。
她摘下帽子扣在胸前，微微颔首：
“我明白。”
......
“啊，所以说，艾卡莉小姐杀古龙就像你杀那两只炎赤龙一样利索？”
“是的，而且虽然我也没见过几场老师和古龙的战斗，但我敢肯定，老师她还要更轻松一些，在古龙之冢那里，一头石棘龙在被我们狩猎时突然......”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正在屋内谈话的格里芬和泽瓦莱齐齐回过头去，缝隙里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伊莱莎，和当场愣住的艾卡莉。
门外的两人和屋内的两人对视了数秒，随后艾卡莉彭地一声又将门关上。
转过身来，艾卡莉背靠门挑着眉毛，面色惊讶地向伊莱莎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伊莱莎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随后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是瑟里凡将军的孩子，记得前两天我和你说过吧？貌似在魔导器上天赋很不错的那个，就是他......”
艾卡莉连忙捂住伊莱莎的嘴示意压低声音，随后神秘兮兮地低下头去：
“不是，这？啊？你没看到格里芬的表情？那孩子以前露出过几次那种笑？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啊！”
“我当然也奇怪啊！这种事你要是在意的话要去找她好好问问......”
“问什么？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是咱们该掺和的吧？”
伊莱莎夸张地咧了咧嘴，满脸的无所谓：
“我反正......不觉得泽瓦莱那小子能有什么机会，何况咱们也不是赖在这儿不走了，等这事情结束之后，咱们可是要......”
艾卡莉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越发精彩：
“你忘记格里芬是怎么跟着我们走的了吗？万一他也和他爹求求情，然后来个什么经典的背井离乡跟随勇者队伍寻求真正冒险的狗血桥段，咱们的白菜不就让——”
“吱——！”
门被打开的声响打断了艾卡莉的话，二人连忙直起腰来，看向开门的泽瓦莱。
泽瓦莱也不知是听到了二人方才的谈话还是没听到，总之他神情有些拘谨地挠了挠后脑勺：
“艾......艾卡莉小姐、伊莱莎小姐，那个......不是要来看格里芬吗？怎么不......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