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镜花水月（二）

苏软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弟子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让弟子自生自灭吧！”

苏软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月琴，哽咽道“对不起，是师父不好，师父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你原谅师父好不好？”

镜花水月中

“师尊害羞了呢。”巫钰笑得更加肆意，伸手握住凤羽的手，将其抵在胸口，声音低沉沙哑“师尊可知，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徒儿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为了得到你，徒儿不惜一切代价。如今，徒儿终于如愿以偿了。”

凤羽灵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挣脱开巫钰的手，语气严肃“钰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羽灵脸色微变，伸手摸向腰间，却发现自己的佩剑早已不见，她猛地抬头，看着巫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的佩剑呢？”

巫钰挑眉，一脸无辜地看着凤羽灵“师尊，徒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乖乖听话，或许徒儿可以考虑把佩剑还给你。”

凤羽灵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你想要我做什么？”

“师尊，别这么紧张嘛。徒儿只是想和师尊好好亲近亲近。”巫钰凑近凤羽灵，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暧昧“师尊，难道你就不想感受一下徒儿的热情吗？”

凤羽灵脸色一沉，抬手扇了巫钰一个耳光“钰儿，你疯了吗？我是你的师尊！”

巫钰被打得嘴角出血，却依旧笑得肆意张扬，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阴鸷“那又如何？师尊高高在上，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徒儿一眼。

难道我就不能拥有自己的感情吗？而且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师尊，你用着师尊的身体，你只不过是师尊分割出来的一部分灵魂罢了？

没有师尊你什么也不是，我敬你是因为你是师尊的灵魂体，等某一天师尊要是苏醒你看我怎么杀了你！”

凤羽灵震惊，她不知道巫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试图解释，但巫钰却已经转身离去。凤羽灵看着巫钰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巫钰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他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认可罢了。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凤羽灵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她明白，想要解决巫钰的问题，就必须要找到问题的根源。可是，这个根源是什么呢？

雪鸢

封凌剑起剑落，鲜血溅在他脸上，温热血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剑锋上，眉目淡漠。

脚下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伏尸百万，他面色依旧淡然清冷，仿佛眼前一切不过浮光掠影而已。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几分蔑视“不过一群蝼蚁，也配挡着我寻找她？”

凤羽的声音悠悠传来“师尊，近些年来可安好，放过这些无辜的人吧，徒儿已经早已不在人世了。一万多年前，徒儿就已经献祭了，眼下的只不过是你的幻想。”

封凌听到凤羽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缓缓向他走来。

红衣似火，衬得她肤白胜雪。她的眼神清冷疏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他看着凤羽，眸光微动，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最后却只能化为一声叹息“阿羽……”

凤羽缓缓向封凌走去，红衣随风飘动，她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她身上的气势所震慑。

一时间竟让人忘记了呼吸。封凌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凤羽向他走来，任由她牵起他的手。

封凌紧紧握住凤羽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中一颤。他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平静。他看着她，眸光微动，轻声说道“阿羽……”

凤羽抬手，擦去封凌脸上的血迹，轻声说道“师尊，你可还好？你亲自捅了我一剑，我也还给了你，我们互不相欠好不好？师尊我求你了！”

封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凤羽，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阿羽……我……”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喉头一哽，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凤羽继续开口道“师尊，我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对你求而不得。而你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封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阿羽……若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选择吗？”

凤羽缓缓松开了手，站在原地，垂眸不语，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封凌，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或许……会吧。”

封凌听到凤羽的回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看着凤羽，眼神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羽看着封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师尊，既然我们已经互不相欠，那便就此别过吧。”

封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凤羽。然而，凤羽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凤羽回到自己的寝宫，自嘲的笑了笑“师尊，徒儿骗你的，徒儿……早已没了一魂一魄，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封凌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来。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跳加速，急促的呼吸着。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他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刚才的梦境，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做过这样一个梦，也不记得梦中那个红衣女子是谁。

但是，那个女子留给他的感觉却异常真实，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梦中那个女子说过的话。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想起那个女子的声音。他唯一能够记住的，就是那个女子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师尊，我们……永不相见。”

封凌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凤羽刚才的话。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天空中，一轮圆月高悬，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是一种悲伤，一种绝望，一种孤独。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魔尊大人，该走了。”封凌闻言，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凤羽的寝宫，然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月光。

仙界清秋宫内，凤羽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与落寞。她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封凌掌心的温度，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圆月，轻声说道“师尊……祝你幸福。”

魔界清秋宫外，封凌停下脚步，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圆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悲伤，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溜走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阿羽……对不起。”

自从凤羽走后，封凌变得比以前更加残暴不仁。他下令诛杀各大门派，一时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江湖上，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被灭门的对象。

江湖上，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被灭门的对象。有人开始怀念起曾经那个正义凛然、心怀苍生的封凌。

然而，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变得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

然而，封凌的心中却并没有感到丝毫快乐，反而更加痛苦。他变得孤独，变得冷漠，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爱任何人。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有杀戮。他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极端。

江湖上的纷争愈演愈烈，各大门派纷纷联合起来，对抗封凌。他们知道，若再不联手，恐怕整个江湖都会被封凌所吞噬。然而，封凌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各大门派的联合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凤羽来到清秋宫，望着封凌寝宫的方向，思绪万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抬脚向寝宫走去。

她推开寝宫的大门，只见封凌正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他的面前放着一壶酒和一只酒杯，杯中盛着鲜红的液体。

凤羽走到封凌面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一痛。她轻声开口道“师尊……”

封凌听到凤羽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变得平静。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凤羽，声音嘶哑地说道“阿羽……你怎么来了？”

凤羽坐在封凌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师尊，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你……该歇歇了。”

封凌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休息？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湖。我若是休息，又如何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凤羽垂眸，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师尊，其实……你早已不需要再保护任何人了。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湖。你……可以放下了。”

封凌听到凤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喃喃自语道“放下？放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手中的酒杯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凤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封凌拥入怀中。她轻抚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那是一种悲伤，一种怜悯，一种心疼。她轻声说道“师尊……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封凌靠在凤羽的怀里，渐渐失去了意识。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珠，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只知道，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有杀戮。

封凌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凤羽的寝宫里。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酒壶，发现酒壶不见了。他有些疑惑，开口问道“阿羽……我的酒壶呢？”

凤羽走进寝宫，看到封凌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走到床边坐下，将酒壶递给封凌，轻声说道“师尊，你醒了。

你昏迷的时候，我把酒壶拿走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喝酒。可是，酒喝多了，会伤身。”

凤羽顿了顿，继续说道“师尊，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你……该歇歇了。”

封凌看着凤羽，眼神复杂。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那是一种感动，一种感激，一种幸福。

他轻声说道“阿羽……谢谢你。你总是这么关心我。可是，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湖。我身为魔尊，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凤羽听到封凌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握紧封凌的手，说道“师尊，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只在乎你这个人。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封凌听到凤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凤羽。他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阿羽……谢谢你的深情厚谊。

可是，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湖。你我的身份早已注定，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凤羽甩出白凌“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打的放下一切！师尊得罪了！”

封凌起身迎战，他拔出长剑，迎向凤羽的白凌。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间竟不分上下。凤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挥动手中的白凌，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封凌的胸口处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封凌闷哼一声，后退几步，手中的长剑也掉落在地上。凤羽收起白凌，走上前去，扶住封凌。她轻声说道“师尊……你输了。”

封凌咳嗽两声“阿羽，不愧是你。不愧是曾经的剑宗天才弟子。”

封凌捂住胸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地上。他苦笑一声，说道“阿羽……你下手真狠啊。”

凤羽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师尊，你伤得很重。我先带你回去疗伤。”她将封凌扶到床上坐下，从袖中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喂给封凌。

封凌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吞下了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胸口处的伤口也不再疼痛。

凤羽将手放在封凌的胸口处，运转功法，为封凌疗伤。她的手掌心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一道道柔和的真气注入封凌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封凌闭上双眼，感受着凤羽的真气在他的体内流转，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他睁开眼睛，看着凤羽，轻声说道“阿羽……谢谢你。”

凤羽收回手，站起身来，说道“师尊，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熬药。”她转身走出寝宫，来到厨房。她熟练地煮好药，端到封凌面前。

她拿起药碗，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送到封凌嘴边。封凌张开嘴，喝下药汁。药汁的味道很苦，但他还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他看着凤羽，轻声说道“阿羽……你总是这么细心。可是……我早已习惯了你的照顾，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凤羽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师尊……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她看着封凌，眼神坚定，“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