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舔血

马超败退回渭南城，全军笼罩在一片惨败的阴影中。

城里到处安置着成千上万的伤兵，荣贵带领青囊营医生没日没夜的救治这些被烧伤杀伤的军士。整个渭南城到处是伤员痛彻心扉的惨叫声。让全军士兵听到无不寒颤痛苦，士气一落千丈，极度低迷。

更要命的是，华山军的灵魂支柱，他们的主公马超，却深陷痛苦，处于癫狂状态不能自拔，似乎成了傻子呆子疯子，完全不能理事。

马超整个人垮了下来，他犹如受伤的雄狮，静静舔血疗伤；又仿佛受伤的猛虎，凄清孤独寂寞；更恰似受伤的强龙，默默深潜渊底。

他每每一个人发呆癔想，有时甚至拿出酒杯，倒上几杯酒，然后举杯道：“百灵兄弟，我和你干杯！徐荣将军，我和你干杯！马奎勋弟弟，我和你干杯！”喝了酒，他就哈哈大笑。但过一会，他又哀哀哭泣。

有时，他说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马超，你飘呀，你飘吧，你飘啥，你飘吗？你好飘，飘啊飘啊飘啊……”说完又捶胸顿足地哭。

有时，他又狂叫：“火，大火，百灵，你全身起火啦！我帮你灭掉！徐荣，快躲开，吕布砍向你的头了！我帮你挡住。奎勋弟，奎勋弟，你别躲了，快回来，哥等你啊！”

他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浑浑噩噩，好像丢失了魂魄的稻草人。就连郭嘉叫他，他也不理，赵云去劝，他也不听，黄忠去说，他更茫然……

大家想尽法子，让荣贵去看去下药，都无济于事，毫无作用。马超就像懵了，就如呆子，就似傻子。

郭嘉只好勉为其难，担负起全军的指挥重责。他安排赵飞、黄忠、魏延、张合等大将坚守好城池，立即派出报信兵赶回华山报讯，务必派大兵过来增援，并护送蔡文姬主母过来劝解，看能否唤醒马超恢复神智。

不两日，吕布、樊稠、张济却率六万大军追击到渭南城。真是乘你病要你命，企图彻底把华山军打败，斩杀马超。

这天，吕布突然率大军包围了渭南城，并前来搦战。

吕布高举方天画戟，头顶上的雉翎高傲地飘动，他大叫着：“马超，快点出来，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郭嘉和赵云、黄忠在城楼上紧盯着吕布，郭嘉只能上前叫道：“温侯，我主公正在休息，你们先回去吧。他休息好我们自会禀报他，再与你约战。”

“郭嘉，马超是不是受了重伤？他如果受了伤，不战也罢。只要他归顺董太师，作为老朋友，我自会在董太师面前为他说情，不失大将之位。”吕布突然狡猾地套起话来。

“我主公天赋异禀，武功盖世，怎么可能受伤。他只是暂时不想与你争斗。免得你输了丢人现眼。”郭嘉回敬道。

“不斗也罢，那你去唤他出来，我与他说几句话就走。如何？”吕布心里铁定马超是受了重伤。

“今日免战。”郭嘉说完交待赵云、黄忠后就走了。

“军士们，马超受了重伤，快要死了！我们立即攻城。杀，杀啊！”吕布当即下了攻城的军令。

吕布军前面是盾牌兵掩护、弓箭兵射箭压制、步兵扛着云梯、攻城锥扑了上来。

赵云、黄忠立即组织弓箭兵急射，射死射伤无数吕布兵，但在几万人的冲锋下，吕布兵还是很快冲到了城墙下，架起云梯往城上攻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云、黄忠沉着应战，用石头、木头砸，用沸油、滚水淋，把云梯用长枪推倒，一时把吕布兵打得鬼哭狼嚎，死伤惨重，进攻了几次，损失了五六千人。而华山军只被射死射伤一千多人，青囊兵又及时救治。城池是守得铁桶相似。

第二天，吕布又率军前来猛攻，结果仍然一样，军士损失大，却无论如何也攻不上城墙。

当晚，张济提出，不能再这样强攻，损失太大。要采取打鼓呐喊、谩骂的方式，引诱华山军出城决战，才能取胜。

这天，吕布让士兵搬出所有的大鼓，轰隆隆地猛敲起来，而组织了上千士兵有节奏整齐地不停谩骂，直把马超、郭嘉、赵云、黄忠、华山军所有能骂的人及祖宗十八代，都用最恶毒最粗鲁的话语骂了出来。

郭嘉交待大家用棉花把耳朵塞上，不要去理会吕布军的谩骂，只是紧守城池，不得出战，违令者斩。吕布攻城又攻不下，只得每天派军士来谩骂。

这天，马超的精神似乎清醒了一些，他走出房间想到外面去散一下步，放松一下心情。却突然听到一阵阵战鼓声和喊叫声：“马超！出来！马超！岀来！我泥草马的胆小鬼！……”

马超一听，赶紧问跟在后面的亲卫：“外面是什么人在打鼓和乱喊乱骂？！”

“主公，可能是郭军师在让士兵操练吧，那声音可能是你听错了。”亲卫根据郭嘉的命令骗马超道。

马超又认真听了一下，还是那么侮辱性的骂声，立即大怒道：“到底是什么人骂我，再不说实话，我就斩了你！”

“主公，是吕布率大军来了，攻了几天都被我们打退了。吕布就卑鄙地大骂我们，企图引诱我们出城去拼杀。所以郭军师交待我们，不要把吕布进攻的消息告诉主公。”亲卫跪下说道。

“起来！吕布这狗贼，烧死我大军。快随我去杀了吕布！”马超眼睛瞬间血红，奔进房间拿起虎头湛金枪，直冲出去。亲卫赶快飞跑去报告郭嘉，郭嘉立即叫他去告诉赵云、黄忠调动大军跟随和保护好马超。

马超跑到城楼，大喊道：“吕布！吕布！你个狗贼，快出来，我要灭了你！”

吕布见报，立即率领大军来到城下摆开阵式，大叫道：“马超，你出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我要杀了你！”

“你等着，别走，我马上出城去杀了你。”马超奔腾而下，跨上里飞沙，叫开城门，冲杀出去，赵云、黄忠苦劝不住，只得率兵跟着冲杀出去。

马超直扑吕布，两人瞬时狠杀起来，赵云、黄忠怕马超有失，哪管斗将规则，也猛冲上去夹攻吕布。樊稠、张济一看，也赶忙策马奔出截住厮杀。阵前六员大将混杂在一起疯狂乱杀。

马超心里恨透了吕布，全是不要命的两败俱伤杀法，形似疯癫，反倒把吕布杀得手忙脚乱，连遇险招，被逼得连连后退。吕布再一看，樊稠、张济也不是赵云、黄忠的敌手，连遇凶险。吕布便想以多为胜，靠自己士兵多打败马超军，于是大声命令道：“全军将士，给我上！杀！杀！”

几万吕布大军围裹而上，形势陡然逆转，两军拼命厮杀，虽然华山军人人奋勇，不要命地拼杀，怎奈人数较少，在厮杀中很快处于劣势，虽然杀死的吕布军较多，但因本军人数少，现在却越拼越少。

赵云、黄忠一看势头不对，再不走等一会可能就走不了啦。赶快拉住发疯式厮杀的马超往回撤退，并下令全军撤退回城，后面紧追而来的吕布军却被在城墙上的郭嘉指挥弓箭兵用箭射住。

马超撤退回到城内，终因刚才厮杀用尽力气，头一歪晕倒了下去。急得荣贵赶忙给马超用银针扎穴位、喂灵丹妙药，但马超又迷糊痴傻起来。

不一日，贾诩、田丰、庞德、魏延率六万大军赶来增援，并护送蔡文姬主母到达渭南城。吕布一看马超军势大，担心被包围，料难取胜，只得先退守临潼城去了。

蔡文姬主母过来，郭嘉觉得，以蔡文姬的玲珑心窍和绝世心智，或许能解开马超的心结，让马超清醒正常起来。

郭嘉连忙把这次临潼之战的经过详细告知蔡文姬，特别说到了马奎勋、百灵、徐荣死去的情况，蔡文姬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询问，然后就独自一人进到马超房间，她扳住马超的双肩盯着马超的双眼，然后惊喜地问道：“你、你就是神威天将军马超？”听到这句话，马超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睛动了一下回答道：“我是，我是，你是千古才女蔡文姬？”

“你是个登徒子，跟到我府第门口还怪模怪样地举手在半空招摇打手势。哼！”马超听到这句话深受刺激，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挣扎着急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是……”

“马超，这里是比诗大赛，你一介武夫，怎会作诗？你快走吧，免得在这里丑死人了。”

“哈哈哈哈，谁说我不会做，就是我的丑诗你们也做不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马超气势昂然地朗诵起来！

“啊！马超，快救我，快救我！马车就要翻到悬崖下面去了！”“文姬，文姬，我就是为了救你，才把你抱得那么紧的。”马超说完，紧紧地把文姬抱在怀里。

“我怕怀的是女儿，夫君不喜欢？”“我喜欢，女儿更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你生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喜欢！”马超说完这句话，头脑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便奇怪地问道：“文姬，我的文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你摸一摸，我们的孩子又长大一些了，都会用小脚蹬我了。”文姬说着把马超的手放到自己鼓起的肚子上。

“哎呀，我的小宝贝，你也来啦！还高兴地又蹬腿了。乖乖，乖乖……”马超笑了。

“夫君，奎勋弟你没看见他死，他就是还未死。你要振作起来，抓紧进兵，赶到临潼，救回奎勋弟弟。你能做到吗？”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马超豪情万丈吟诵出四句诗，接着说道： “对啊！我没见到奎勋弟死，他就是未死！即使不管奎勋弟是死还是活，我都要去找他！我都要去救他！文姬、文姬，我们、我想……乐完了我就进军临潼去救奎勋弟！”

“你啊！你啊！好吧，来吧……”

过了一个时辰，马超容光焕发，拉着文姬的手，走向议事大厅。

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各位文武部属，舒心地急忙围上来亲切地叫道：“主公，主公！”

“到议事厅。”

“好咧！”所有人兴高采烈拥着马超走进议事厅。

“各位，今天，我要先向大家认错。由于我的轻敌和狂妄，导致了这次进军临潼的大惨败，百灵、徐荣两个好兄弟好将军为了救我而死去，奎勋弟弟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更是死去了那么多将士。这都是我的错呀，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们。”

“主公，这是我的错，我作为军师，知道李儒计谋的毒辣，却未跟随主公一起去，也没有提防到，导致中了毒计，惨遭大败。主公，你军法处治我吧。”郭嘉急忙跪下说道。

“主公，主公，这是我的错，作为统兵大将，我不能觉察到敌人的阴谋，我愿意接受军法处治。”赵云、黄忠也都赶快跪下说道。

“这是我的错，这是我的错……”全部文武部属都跪下请罪。

“起来！全都起来！谁说是你们的错？”马超大怒喝道。大家听到，只能悻悻地站了起来。

“我刚才想到西楚霸王项羽，吟了四句诗：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我们现在的情况比项羽当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们连古人都不如吗？我们现在是要进军临潼，一定要报仇雪恨，一定要消灭董卓，你们赶快给我想出计策，确保顺利进军，确保战斗胜利！”马超激动地大声说道。

“主公，我建议分三路大军，成钳形攻向临潼，三军既可以互相照应，出现紧急情况又可以互相支援。”郭嘉首先提议道。

“主公，目前进军的关键是提防敌军埋伏，我建议每到一处山地或狭谷，都要先侦探清楚有无埋伏才能进军，这样才能确保我军立于不败之地。”贾诩也提议道。

“主公，我们战斗要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各个消灭敌军。”田丰亦补充提议道。

“好！就按三位军师的提议去做。各位听令：庞德、田丰、梁兴，你们率本部三万人为东路军，我、郭嘉、赵云、黄忠率本部四万人为中路军，魏延、贾诩、云凯率本部三万人为西路军，齐头并进，攻向临潼。马岱、剑飞率两万人守卫渭南。”

“诺！”全体文武部属起立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