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往事

到了村口，李大爷跟李三爷又不放心的停了车掩了掩车上放着的布，感觉看不出来啥后，这才重新驾车。

俩人到了李大爷家门口，三爷下车：“老大，我把这豆腐板子先给你搬回去了，你带着俩孩子回去”。

李大爷点点头：“拿回去就放着晾，明个怕不是要下雨就不出摊了”

“行”李三爷应了声，跟顾昼快速把板子都搬回去，走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孩子有困难找大爷爷三爷爷，可别不说”

“好”顾昼重新上车，给三爷爷点点头。

李大爷车走到了村里那大花树底下，就听有人隔了老远喊：“哎！大爷！怎么不回家，往哪儿走啊！”

李大爷呵呵一笑，也喊了道：“这不是还有半月要入冬，想着去寻些柴火，正好顾小子他俩要回家顺路给送过去”。

是顾家俩小子！

那人一看连忙拍拍屁股起身，赶紧过来：“我才从外头回来，听说江雨忘了以前的事儿？”

李大爷也知道了这事，这些天也算是考察加上观察了这孩子，确实忘了，不过人却变得好了不少。

“我说你，才跟着你表哥生意回来，不回去清清账，在这儿乱八婆什么？”李大爷对于这个小孩没什么好气道。

他也不是气，就看这孩子皮没空闲，想到他小时候下河摸鱼顺着河漂了，上山打鸟被鸡追上了树…，这些事一想到就不想看见他。

李风凑上去赔了笑脸有些贱兮兮的摸了摸大爷的牛，想要套近乎：“大爷，几个月不见，您这牛可越发好了，这摸着比以前健壮不少呢！”。

李大爷瞥了他一眼，甩了下缰绳赶着牛往前走：“你个屁孩，赶紧回去找他们玩去，你闲着有空，你大爷还有事呢”

李风看大爷这样，退到一边蹲在树底下的石凳子上：“多长时间不回来了，这村里事儿我都不清楚，关心关心后辈儿不行吗！”。

“你要是闲，多备点柴火吧！”

李大爷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李风自觉没意思，又跑过了另一处石凳那儿，跟着村里几个大娘开始唠。

“真的吗？我看不像…”他自觉的帮着认识的大娘拢着线团，脸上十分疑惑。

那大娘把线放嘴唇上舔了舔：“哎！你出去了不知道，顾小子家那江雨真的不记得了。上回我跟你婶子去河边洗衣裳，她见了我还打招呼呢”

“真的！”

李风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她不是最烦我们村吗？怎么没走成？”

“害，前些日子顾小子娘去了，她也不扶棺也不守灵，就在院子里闹。骑在墙上就要钱，说了要走不在这儿了。大家都知道顾小子家穷，都是破的哪儿有钱，连她娘的棺材都是小顾卖了他爹家传的笔换的，办了丧事那可是一滴也没了”

说到这大娘停了停，把手里缝补的衣服转了个方向继续道：“她那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就吵嚷嚷的不愿意，说什么都要钱。我们都劝啊！越劝还越激动，谁知道后来一栽就下了墙，幸好下头是木桌子，没出血，就只磕晕过去了”。

“那因为这她失忆了？”李风绕完了线，把东西搁到箩筐里追问。

旁边一婶子接着道：“可不是！从她醒过来，我们其实没见几次。就一回顾家要割麦子了，村里村长不是商量着要去帮帮吗？谁知道才过去顾家地，就看见江雨弯着个腰在地里头忙活。”

婶子越说越激动，说着就比划上了：“你是不知道她半蹲着割麦子有多快，那一镰刀下去夸擦夸擦的一下就没了一小片呢！”

“她以前可从来不会做农活啊？”李风惊了。

“那可不是！你更不知道还有呢！那麦子放的整整齐齐，就跟拿线比过似的，她还弄地边的草编了做绳捆着，一看过去哎呦，那活真敞亮，一点都不像没干过活的”。

“这就怪了…”李风咂摸着这奇事：“咋磕着头醒过来啥都会呢”。

旁边婶子冷哼一声替他解了疑惑：“这有啥怪的，顾小子父母还在的时候，江雨那会儿可小了，小小一个才比麦子高，她那会儿干活可麻利了，人家是忘了不是不会，你这…净瞎揣摩”

“那她这样…不挺好的吗？咋后来那么疯？”李风不明白了，他咋不知道江雨咋这样的？。

“嗨！你这…”婶子突然叹了口气，又看看别处没人，这地儿就她们三个才低声道：“你不知道，她啊，其实是顾家捡来的，那会儿啊顾家才来咱这儿没几年，去出麦子还好，那路上捡的！”

“我知道这事啊！俺妈给我说过呢”李风疑惑，跟江雨成这样有关系吗？

“呸，你这笨小子，你知道这就不会想？江雨跟顾家闹得那么厉害，是后来知道了自己是捡的！”婶子恨铁不成钢，这孩子出去跟着掌柜的跑了几个月咋没有长进呢。

“我也知道啊？可这…顾家咋对她的她不知道吗？咋还能成后头那样？”李风琢磨不明白这江雨怎么想的。

“那我怎么知道！”婶子瞪大了眼。

“别说你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孩子可能小时候烧傻了，以前都是非不分的！”一边一直编草鞋的一个婶子接口。

“唉…”李风叹了口气，这事咋说呢？他也说不明白

李大爷将车赶到顾小子家坡下，看四处无人，赶忙让俩孩子将布抱回去：“快些，这会子没人”。

顾昼沈芜俩得了令，连忙翻身下车一人俩背篓再背一个抱一个的走。

李大爷没料到俩孩子动作这么快，才想着帮着送上去，就已经没了。

他无奈笑了笑，悄摸摸道：“你们先回，我去拾些柴火再回家”。

“哎！”顾昼站在坡上回了声，就见大爷赶着车慢悠悠走远了。

沈芜两步并三步快走进院，连忙把身上的布卸到院子里，又不敢歇赶紧迎上顾昼帮他卸了身上的布。

顾薇听见动静，抱着小弟从屋里出来，站在堂屋口惊声喊道：“哥！江雨姐！”

沈芜把院门关上，把东西卸下来，真沉，累的她不想支起身子，不想说话。

可她还是给屋里等着的孩子应了声“哎！回来了！”。

看见顾薇抱着小弟，连忙扶着腰过去：“抱着多累，不行放竹椅上”。

顾薇摇摇头笑了笑：“没事，我可有力气了”

沈芜看着小孩子蓬乱的头顶感觉一阵手痒，最终还是忍下了，实在是手脏怕弄脏了小孩子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