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者问话
赵瑾砚看了看自己身上道:“我要洗澡,还得有换洗衣服。”
唐昭乐收起碗筷,道:“好,这就给你去烧水。”
唐昭乐烧水空档,顺便去给赵瑾砚找衣服,她把她爹稍微好些的衣服都找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抱着衣服给赵瑾砚的时候,不好意思道:“对不住,等咱们有钱了,我都给你换新的。”
赵瑾砚见人愧疚,接过衣服道:“几件衣服而已,也不至于叫你觉得委屈了我,我是男子,没新衣服不得怪自己无能么。”
唐昭乐正视赵瑾砚,富人家的公子品性还行嘛,弯唇道:“那我们一起努力。”
赵瑾砚斜似弯唇,似冷笑,为了点生计努力,他是真罗落魄了。
唐昭乐去烧火,赵瑾砚回屋放衣服。
待赵瑾砚洗过澡,浑身舒服,随后便是喝药,针灸,唐昭乐照顾人习惯了,谁到她身边都是妥帖细致的照顾。
隔天,早起虽还有些冷,可比下雪的时候好多了,明显的天气在转暖。
唐昭乐早起煎药,做朝食,家里面粉不多了,这些都是赵瑾砚年前买的好面粉,过了也就没了。先用猪油煸了几片焦黄的肉,再是烙饼,用的也是油香油香的猪油,之后水葫芦里灌好水,方便他休息喝。
等赵瑾砚起身,什么都已准备妥当了,看的出来,人是起大早做的这些。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他道:“中午便就不回了。”
唐昭乐点头,道:“给阿元也准备了些,既是干活,少不得饿的快,你照应他了,以后他也会照应你。”
“你在教我做人?”赵瑾砚眼眸沉沉,明显不喜欢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小姑娘来教他做人。
唐昭乐又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可她说的都是平常的话啊,道:“你没在乡里没生活过,我多说说总是好的嘛。”
她没在意他的不悦。
“啰嗦。”他不满道。
唐昭乐弯唇:“我就啰嗦,有本事你捂着耳朵别听!”
“幼稚。”
“幼稚又如何,我比你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我要是说错话,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嗯?”
她眼睛眨巴,露出女儿家俏皮娇憨之态,在为自己以后的胡乱言语铺路。
这点小心思,若是府里下来,定然讨一顿打,但眼前的人不是婢女,他能如何,除了不计较,还能如何,当真捂着耳朵不成,道:“午时不回来。”
“哦,你不回来,我就去师父那。”
两人相互交代,不自觉间又亲近了点。他默认她的啰嗦,自然会叫唐昭乐越来越胆子大。
赵瑾砚吃完,拿着锄头铁锹,还有唐昭乐准备的小布包出门。
乡间的小路,赵瑾砚遇到村里不熟的人跟他打招呼:“阿砚,这么早就去劳作啊?”
赵瑾砚点头,算回应。
“怎么也得过了年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赵瑾砚回:“闲着无聊。”
“真是勤快。”
说着就擦肩而过。
“阿砚啊,下地怎么也得过了年的。”又是另一个村民道。
赵瑾砚还是老样子,说自己太闲,彬彬有礼的,没有不耐烦,如此又得了一波老实人的印象。
唐昭乐无事,便就去了董大夫身边,他在三个村子的交汇处,得走小半个时辰。
董大夫年里也闲不下来,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来看病,抓药,总要顾着一二,走不开。
唐昭乐见董大夫在给人写药方,主动接过抓药的活。
董大夫的草药不多,实在开不出的药,会叫人去县里抓,小病还是游刃有余的。
董大夫见唐昭乐状态不错,问道:“你那夫君如何了?”
唐昭乐道:“好多了,不见热毒作乱,脉象也渐渐平稳,最近干点体力活也无碍。”
董大夫叹气道:“怎么寻了这么个人,当时就应该先把了脉。”
唐昭乐道:“师父,他人挺好。”
“你可知药循序渐进之后,后头的药更不便宜。且还不知方向对不对。”
“师父,那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他于我有恩,我没卖身于他都是运气好,涌泉相报又何妨。
他若能活下来,就是他命不该绝,我替他高兴。银子的事,我二人会想办法,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你如此想便罢。”
两人悄悄说话,避着人,唐昭乐给人抓好药,帮着送出门口。
再次回来,唐昭乐说起药酒之事,董大夫也是眼睛一亮,道:“这是个好主意。改日叫他来,我来给他配方子。”
“谢师父。”
这时候,师母,还有董大夫的两个儿子,来了前堂。见着唐昭乐,董淳安没什么,但读书人董淳逸眼眸明显不一样。
“师母,安哥哥,逸哥哥。”唐昭乐一一叫道。
董母亲和道:“阿乐,看到你气色好多了,我也放心了,最近都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在家无所事事,偶尔看看医书。”
“你来,我们许久不见,说说话。”
唐昭乐从小没了母亲,之后又没了父亲,认董时茂为师父,那她就是半个长辈,该问的还得帮着把关一下。
唐昭乐应道:“好。”
董母带着唐昭乐去后院,道:“来,我要裁衣,你来帮我量尺寸。”
唐昭乐应着,就进了屋。
董母关了门。
屋里没有布匹,没有尺子,有床和小方桌,是师父的卧房,她还是第一次进。
就在唐昭乐疑惑之际,董母叫了坐,随后坐在唐昭乐身边,握着她的手,亲和道:“叫你进屋,其实也没什么事,既叫老董师父,我们便是你的长辈,自然也得关心你的生活一二。”
唐昭乐知道师母心善,道:“我很好,以前都是我照顾我爹爹,现在我依然能照顾好自己。”
“我知晓你能照顾好自己,可毕竟有了人在你身边,我对那人不熟,听你师父说,许是个短命人我就揪心,我且问你,你二人可有圆房?”
唐昭乐瞪大眼睛,忙摇头道:“没,没有,我们一直分房睡,恪守礼教,他那人品性很好,从不会打扰我,我也不会随便打扰他,除了吃在一处,别的,话也是不多的。”
“如此啊,夫妻间要是有不懂的可随时来问我。”
唐昭乐点头道:“谢师母,不过师母想的可以放心,我爹爹才走,再怎么也得守孝三年的。”
“你这孩子,也罢,那人身体不好,你守着也好,看他身体会不会好起来。”
唐昭乐不知道怎么接话。
董氏叹气,“别叫你背上克夫的名头才好。没想到这么突然,你便有了夫君,唉,到底唐秀才仓促了。”
唐昭乐道:“劳师母担心了,师母其实不用想这么多,我和他姑且就是朋友,凑合过日子的。”
董氏摇头,道:“凑合就不行。罢了,等那人好了再说吧,你记住,可别轻易交出自己。”
“知道了。”
外头的董淳逸听了一耳朵,莫名就有了希望。他读书,为的就是她,想给她最好的,没想到还没等他有点成就,没叫唐秀才看见他,他就没了机会,此刻,他没想到,那人是个短命人,如此他就还有机会。
唐昭乐出了屋子,便在董大夫的木人上练习扎穴位,平日时常扎的地方自然烂熟于心,而生僻的穴位她还没试过。
脑筋一转,自然就想到了赵瑾砚。想到赵瑾砚的脾气,弯唇,她想试试老虎胡须摸不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