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七品文气 拿捏厉渊的办法
看见‘生而弗有,为而弗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这句话的瞬间,厉渊心神陷入冥冥,恍惚之间他看见一副场景。
那是天地之间,万物和谐共生。
有上官见到百姓的财富却不占为己有,正如天地之间大道孕育了万物而不对它进行操纵,为官者呵护治下百姓生灵,他们呵护万物却不以其谋私。
一段话残存的意境演化为缭绕微光的温馨画面,画面中百姓淳朴,为官者悲悯仁慈,大家和谐共生。
从这十六个字中,厉渊看见了昔日那位江都巡抚的治国理念。
厉渊目光落在泛着文气的玄德二字之上,他眼神中带着思考,周身缭绕的文气虚幻且闪烁。
他知道这是自己一步直入七品文气境界的机会,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一旦错过下次在撞大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要厉渊直接认同这位巡抚大人的治国理念,那也不可能。
手中提着青云笔,厉渊蹙着眉,迟迟无法下笔。
不操纵万物,而是去相信他们的真朴,顺应自然……
厉渊剑眉紧锁,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当时他和李镐玉刚刚结契的时候。
彼时两人路遇黄啸遭遇无妄之灾,要不是李镐玉机敏,真不一定能化险为夷,乃至得到一系列收获。
后来,来自林明的算计,镐玉更是命悬一线,要不是白云法师心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厉渊回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每每想起还是会心悸。
‘这要我如何去相信百姓的的真朴!’
他目光落在玄德二字之上,觉得这位巡抚的治国理念太过理想,背离了自己的理念。
玄德无边无量,深矣远矣。
厉渊轻轻一叹,感受到周身缭绕的虚幻文气正在渐渐消散。
“这么好的机会就要错过了吗。”
厉渊余光瞥见虚幻文气在一点点溃散,心中难免遗憾,对于错过这么大的机缘,厉渊也是心痛,但是不遵循本心,难以践行理念,即使现在凝聚了文气未来也会溃散。
他抿着唇,陷入两难。
福至心灵的,他想到万一镐玉在面对这种情景的时候会怎么做……
面对小铁公子精力旺盛时,李镐玉不走寻常路拿出人麻了的凝神汤。
面临明颜汤制作时,镐玉别开生面以香味取胜。
不能被题目困死,要把格局打开!
如此,厉渊豁然开朗。
他微微沉吟,手中捏起青云笔,法器笔端自动出现墨汁。
厉渊挺直背部,右手持笔,在文气一点点溃散的情况下,左手捏起袖袍,握笔的手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在巡抚大人留下的十六字下做出回答。
唰唰唰——
笔端接触纸张,发出悦耳的接触声。
厉渊停笔的瞬间,他明显感受到周身的文气停止了消散。
目光落在纸张上,上面赫然留下疏朗而开阔的四个大字。
‘利他之道’
利他之道,我为人人!
玄德太深太广,这里面水太深,厉渊自认为把握不住,是以对这场机缘,厉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利他,上善若水,水是善利万物而不争。
这是对玄德之道厉渊自己的见解。
残存的意境感悟这一种不同于巡抚大人留下的理念,认为这也是一种天道思维,不说完美契合巡抚大人,但也是对巡抚大人理念的一种延伸,或者说是补充。
是以,厉渊停笔的一瞬间,周围明黄色的文气停止了消散,同一时间在厉渊惊骇的目光中,桌上十六个字大放光明。
房屋之中一时被充盈的文气照亮。
厉渊脸上沉稳的表情不再,在他有些惊喜的目光中,一道道明黄色的文气如乳燕归巢一般,源源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厉渊只感觉不同于武道突破,这次的文道晋升让他有一种脑海中枷锁被打开的感觉,大脑越发清明,神思敏捷。
明黄色的文气形成小漩涡,涌入厉渊体内的时间持续了大概一盏茶时间。
当最后一缕文气涌入他体内,厉渊浑身一震,至此七品文气境界成了。
文气一成,不说‘纸上谈兵’可以大大加强推演事况和教授弟子的能力,还有了‘虫不近身’和‘明眸夜视’的能力。最大的收获便是可以文气加持文章,文章拥有种种特异显现,诸如加持己身,又或者外在表现的入木三分、难以腐朽。
最重要的是,多年以来,修成文气境界的考生,没有一个是无法通过院试的!
厉渊想到此处,纵然向来老成沉稳,此时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意。
他目光幽深落向桌案上,纸张上边的二十个字。
‘利他之道,可以是我为人人,打破我执,帮助他人……但这个他也能是特指啊!’
厉渊想着结契兄弟的日常操作,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想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看着桌案上明显黯淡不少的巡抚墨宝,厉渊收起了手中的青云笔,心情大好地推门而出。
墨宝:?
·
却说李老太太和朱贵见厉渊进入房屋,便一直在门口等候。
见厉渊脸上带着明显的轻松出来,李老太太和朱贵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底的诧异。
朱贵拱拱手:
“外甥婿,你这是?”
厉渊之前被李老太太激的压抑全然消失,他心情大好,恭恭敬敬朝着李老太太拱了拱手。
“多谢外祖母赐我如此机缘。”
李老太太脸上表情有些奇妙,想到某种可能性,眼中出现明显的惊骇。
“你成了?”
“幸不辱命。”
李老太太腿脚一软,满眼难以置信,但是见厉渊一副笃定的样子,难不成他还真的有所领悟。
动作间,李老太太朝着朱贵使了一个眼神,朱贵明了意思,把厉渊带往前厅。
她本人则脚步冲冲走入放着巡抚墨宝的房间。
刚刚走进桌案,李老太太就发现了不同。
她看着纸张上新出现的四个疏朗的大字,苍老的脸上刚刚出现些许不满。
但是还没有开始恼怒厉渊对此的不爱惜,她注意到新留下的四个大字仿佛在散发盈盈微光。
微光?!
李老太太心中一惊,端起纸张用手指细细摩挲了一下四个大字。
“竟然真的加持了文气!”
李老太太苍老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发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给了厉渊一个机会,便被他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她无暇去顾及明显黯淡不少的巡抚手书,轻轻把纸张放回桌面,接着一屁股坐在书桌边上的椅子上。
她昏暗的老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
“阴差阳错,万万没想到二河那憨货竟然还给镐玉找了一个好归宿……
有了文气,必然中秀才,那可是未满二十的秀才啊!”
心思流转间,李老太太无意识摩挲座椅的把手,脸上笑容藏不住。
“秀才配药师,倒是般配。
看来接下来该改一下对待那小子的态度了……
接下来是该让镐玉能好好的抓住丈夫的心,这才是要紧的。”
想到向来腼腆单纯的外孙,李老太太目光中又有些忧虑。
“镐玉那么老实憨厚,如何拿捏得住看着就精明的书生……”
激动不见,李老太太陷入纠结,她想了想回到房间取出一本陈旧的书籍。
“宝贝啊宝贝,镐玉能不能拿捏住这只金龟婿,就看你的了。”
·
前厅,其乐融融。
快乐是他们的,李父什么也没有。
李二河看着李镐玉和刘猎户从容地交谈,谈论的不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大人物,便是凝神汤套装那上百两的大生意。
李二河粗狂的脸上不动声色,肚子里的苦水只有自己知晓。
刘猎户和李镐玉寒暄完,走过来和李二河交谈。
“镐焱我帮你送回来了,镐焱的根骨天赋不错,我与阿虎说了,若是镐焱未来练肉有成,可以把他塞入余明县铁捕快手下。
这小子倒是好机缘,原本铁捕快未必会卖阿虎这个面子,现在有小李药师的人情,倒是好说话不少。”
李二河没想到刘猎户对镐焱的安排如此周到,不光光是打猎技术,便是未来的人生都帮他规划了一番。
他满脸真挚的感激:“倒是劳烦刘师傅为小儿忙前忙后了。”
刘猎户一摆手,他豁达道:“我既然收他做徒弟,自然是要为镐焱的未来考虑的。”
说到这,他目光落向李镐玉,眼中带上一些感慨:“说来也是小李药师面子大,不然可没这么好安排。
老李啊,你是个有福气的。”
有福气?
想了想自己数个月前毅然决然把李镐玉嫁作他人夫,李二河嘴角微苦,他目光见李镐玉在和两个姨母说话,动作神态越发从容出众,他抿了抿唇。
“或许是吧。”
刘猎户把李镐焱送回来,逢年过节的即使几人相邀,但刘猎户自然不会不识趣真的留下一同用餐。
他挥挥袖,龙行虎步地离开了。
李镐玉此刻在和两个姨母叽叽喳喳,他们离得远,难得相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李菊君注意落在李镐玉身上,她打量了一下外甥,惊奇地指着李镐玉头顶束发的玉簪。
“这簪子怎么是黑色的,是玉石还是乌木?
还怪好看的嘞。”
李镐玉听到姨母的夸赞,嘴角扬起,带上几分显摆:
“是阿渊给我买的。”
李竹君眼角噙着笑,受不了李镐玉嘚瑟的模样,轻轻摇头。
“这小夫夫倒是黏糊的紧……当时镐玉考出药师资质,阿渊给他送的,想来是天天带着呢。”
李菊君闻言捂嘴有些惊讶,
“倒是有心了。”
“没想到这阴差阳错,姐夫还帮镐玉你找了一个对你好的。”
李镐玉回忆和厉渊相处的日常,狠狠点头,觉得大狗狗确实对他不错。
李菊君看看外甥胸无大志,容易被丈夫小小的东西满足的模样,她点了点他的额角,柔声道:
“这么容易满足,也太好拿捏了吧。
小心以后小厉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李镐玉对此但笑不语。
大狗狗,就他?
很快朱贵领着厉渊回来,李镐玉顾不上接着聊,急忙看向他。就见厉渊看似不动声色,但是相处许久下来,李镐玉看出男人脚步明显的轻快。
他小步走过去,附耳道:
“发生什么好事了?我外祖母没有刁难你?”
厉渊听见结契兄弟的关心,心中熨帖,他同样附耳轻声道:
“外祖母给我看了巡抚大人昔日留下的墨宝,我文道突破到了七品!”
李镐玉眼睛一亮,满脸喜悦:“这可是大好事啊!”
朱贵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咬耳根子,轻咳两声。
“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镐玉先别聊了,带着小厉一起来吃饭吧。”
菜肴都是一大早李菊君夫妇提早备好,在蒸笼中保温的,不然做这么多人的菜不说需要等多久,光是后面一道炒好,前边的都冷得不能吃了。
朱贵和陈虎去厨房,麻利的端来饭菜。
几个家庭人数也不少,分了两桌子,李二河、陈虎、朱贵和李镐玉夫夫一桌,其余女眷小孩一桌。
李老太太在开饭前怀揣着一本书过来,落座在李镐玉身边。
李镐玉下意识看了一眼厉渊,之后神色亲昵道:“外祖母。”
李老太太落座,动作极快塞给了李镐玉一本册子,接着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厉渊。
见俊美的书生正襟危坐,但看镐玉的反应,显然是还没有告过状,她神情微微舒缓。
“外祖母。”
厉渊也轻轻称呼一声。
在李二河惊骇和朱贵惊讶的目光中,李老太太轻轻嗯了一声,她声音有些别扭道:
“别忘了这次的机缘,还有你对我的承诺。”
厉渊起身抱拳。
“莫敢忘。”
李老太太满意点头,她扭头对镐玉吩咐道:
“这里面的东西学一学,对你们的生活有帮助。”
李镐玉拿着泛黄的册子,脸上出现些许困惑。
李老太太话说的不好太明显。
“隔三差五换个花样……温故知新也可以,看你们啦!”
说着,纵然李老太太见多识广,但把年少的珍藏图画册子交给外孙,以求外孙能抓住男人的柔软部分,进而能拿捏住厉渊。
这样的操作让李老太太老脸一红。
“这是什么啊?”
李镐玉摸不着头脑。
看着李老太太转身离开,有的话说不出来。
他目光带着些探究看向小册子,只是打开了一页,看见其中的精细图画,他目光啧啧称奇批判一番。
“原来是这个。”
狗狗也好奇,探头过来瞥了一眼,接下来俊脸爆红,
“原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