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夫子择徒
虽然李镐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尝试炼制过丹药，但保守估计两个月后药道升级，加上六品仙修的神识和自己出类拔萃的药道天赋。
他有自信自己可以在丹师大赛中夺得名次！
于振丹师看着李镐玉信心满满的样子，眼中含着笑意：
“嗯，你一定可以的。
被看重的药师，赐下中品法器的丹炉也不是没可能。”
“那前几的丹师呢？”
“往年都是珍贵的丹方和五品的丹炉。”
李镐玉眼睛一亮，他就差拍着胸膛保证了。
“于丹师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于振丹师笑着摇摇头，这时候陈叔也过来呼唤可以开饭了。
于振丹师在李镐玉的挽留下一并用晚膳，黄志强得到允许则是早早开溜了。
当天的晚膳，陈叔做的很丰盛。
中间一大碗是腌制的漂亮腊肉炖了满满鲜嫩的春笋，笋多肉也多，鲜美又清爽；边上摆着李镐玉最爱的凉拌辣鸡，红油浓郁点缀一点葱花，看上去分外诱人；在边上是一大盘用青红辣椒炒的青牛，不知道为什么陈叔发现李镐玉对牛肉有别样的执着；此外荤菜还有一大碗黄豆炖猪蹄冒着袅袅热气，这部分是大家吃的，厨房里还有一大锅，那是给蛟蟒准备的，作为知情人陈叔自然不敢让蛟蟒吃普通的马粮。
李镐玉照样先是给元宝喂了一筷子，接着几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没有繁琐的敬酒，就简简单单的吃一桌味道不输酒楼的菜肴，于振丹师吃的也开心。
饭后，又坐了一会，于振丹师便告辞。
“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东边的丹师协会找我。”
李镐玉笑着点头：“好的，于振丹师有空也可以常来坐坐。”
李镐玉送别于振丹师，之后洗漱一番，很自然躺到了新买的大床上，厉渊狗狗祟祟紧随其后。
两人肩并肩躺着，想了想今天顺顺利利的开业仪式，李镐玉眼中含笑：
“阿渊看吧，江都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往后你就安安心心去江麓书院上学，我赚钱养你。”
听见结契兄弟的话，厉渊不像现在的汉子有被夫郎养着的羞愧，他摸索着牵起了镐玉的手，鼻尖轻轻发出一个嗯字。
“那就辛苦镐玉了。”
“不辛苦，你走读才辛苦。”
厉渊和李镐玉商量过，他不愿意住在书院，是以才选定这一间距离近一些的药铺，上下学可以骑着龙马。
“到时候我和你一并去看看，也不知道通勤需要多久。”
“好。”
两人睡前交流，平淡而温馨。
快要睡着的时候，李镐玉突然惊觉：
“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
厉渊已经迷迷糊糊了，他大手搂上李镐玉的肩膀。
“没什么要紧的事，快睡吧……”
同样的话，发生在城中的好几处宅子。
“夫君，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快睡吧。”
“呼呼——”
“？”
今天，夜里温度蛮高，停歇了几天的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窸窸窣窣落了很久。
次日，晨露从娇嫩的新叶上落下。
七上八下。
六号是厉渊报到的日子，
早早的，两人便起来洗漱完成，又用过早餐，李镐玉冲着陈叔点点头：
“陈叔，店里的生意今天就麻烦你了。
我和阿渊一起去江麓书院看看。”
陈叔笑着摆摆手：“你们夫夫二人放心吧，治病我不如少夫人你妙手回春，但论道做生意我老陈也是有一套了。”
开业之前，李镐玉三人便商量了江都各种药物的定价，比起清河镇普遍上涨了一两成，毕竟江都收购药材的成本也高了。
确定了价格，只是让陈叔看店做生意，陈叔自然没在怕的。
龙马自发走到前院，厉渊潇洒地跨上马匹，接着居高临下向着镐玉伸出手臂。
李镐玉神识已经可以做到让自己短暂御空了，但还是飞快地回握上厉渊滚烫的大手，借着厉渊的力道跨上龙马，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坐在了厉渊的身后。
“镐玉小心别掉下去。”
李镐玉目光幽幽，果然马上怀抱什么的，纯情的厉书生想都没有想过。
看看这和骑摩托一样的姿势，李镐玉心有不甘地伸出胳膊，怀抱住厉渊紧致坚韧同样滚烫的腰肢。
感觉到厉渊身躯明显僵了一下，李镐玉仗着厉渊看不见，眼中带着捉弄，故作疑惑开口：
“怎么了阿渊，我抱紧了，快出发吧。”
厉渊轻咳一声，根本不用动作，龙马自觉载着两人走上街区。
并骑一马的情况不算少见，但得益于两人出众的容貌，街上路人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在两人身上停留，接着发出一声声轻叹。
‘真是郎才郎貌的一对’
练骨武者听觉敏锐，厉渊嘴角不显眼的勾起，耳尖却有自己的想法，在微微变热。
直到龙马出了城南，在道路上飞奔起来，带着凉意的春风才吹散厉渊耳边的温度。
黑色马到底是蛟龙所化，玄蟒的速度自然不必多说，尽管保持在一个不容易引起大家怀疑的速度，但不到一炷香时间后，仍然带着两人看见了江都湖边的江麓山。
江麓书院就修建在这座百米高的小山上，传闻古代有大儒经过江都湖，有林间白鹿献上甘果，白鹿应陪伴大儒，受到文气点化成精，后来江都湖泛滥成灾白鹿身化大山，拦水救灵，化成了这一座江麓山。
黑龙马停在了山下的官道旁，两人翻身下马。
李镐玉抬头看着颇为俊秀的江麓山，因为天气渐渐温暖，抬眸望去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生机。
不用李镐玉和厉渊说明，黑龙马自顾自走到一边歇息，李镐玉看着山间修建平整的青石阶梯，眼中带点出来郊游的兴奋。
“走走走，带我上去看看。”
厉渊目光宠溺地看着镐玉，点点头，和李镐玉并肩而行，准备攀上江麓山。
因为两人来得早，边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背着行囊的新生，两人心中都轻快，刚刚踏上一级台阶，不远处的侍卫见了，出声道：
“等等。”
两人脚步一顿，回眸奇怪的看向侍卫。
该说不说，不愧是九江最着名的书院，侍卫都是练肉武者。
高大的护卫汉子例行盘问。
“这位书生留步，先行登记再上江麓山。”
厉渊了然的点点头，也不隐瞒：
“厉渊，余明县人士。”
“厉渊啊……”
侍卫汉子翻着手中的名单，在第一行就看见了厉渊的名号，他回想起不久前叶霄的传闻，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传闻中的歹毒书生竟然长了这么一副好样貌。
他瞥了边上俊俏的李镐玉一眼，目光有些为难：
“厉秀才啊，您的身份我确认过了，可以上山报道，但是我们江麓书院一向是不允许外人入内的。”
李镐玉一愣，他心中有些失望无法去看看声名在外，白云真人还有意无意点出其中蕴含大机缘的江麓书院，但李药师从来不会为难下面办事的人。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那行，
阿渊你快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侍卫脸上带上惊喜：
“多谢理解！”
厉渊有些遗憾镐玉不能和自己上山，他目光专注看向镐玉，轻声嘱咐道：
“我且快去快回，劳烦镐玉在下边等我。”
李镐玉点点头，厉渊也不磨蹭，在他想来上山报道第一天无非是见见夫子，确定住宿与否，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事实证明他错了。
沿着青石板路上山，厉渊先是来到一处房舍，遇上一名身着深朱色长袍的书生，他拱了拱手：
“这位同窗，请问第一天来报道要干什么呢？”
书生还算友好的笑了笑，指了指后边的房舍。
“到管事那里，先把入院物资领取，各类手续办了，之后日中今年收徒的五位夫子会前来，挑选心仪的弟子作为传人。”
厉渊一愣，
“收徒？”
“是的，都是拥有举人功名的夫子，若是被看重以后便跟着他们做学问。
若是没有被看重……”书生苦巴巴一笑：“便只能向我一样，按照课表，在几个公开讲课的夫子那边去旁听了。”
厉渊了然，他认为凭借自己的成绩，被夫子选中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要等到日中……
他扭头，疾步朝着山下冲去。
“唉，你走错方向啦。”
“不错的，我去跟山下等候的夫郎说一声。”
等到厉渊再上山，来到办理手续的房舍，前边已经排了好几号人了。
厉渊慢慢等待，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他。
管事是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他遇人便笑意盈盈，眼睛眯成一条缝给人很好相处的同时，也带着些圆滑。
“姓名。”
“厉渊。”
管事手中拿着的毛笔一顿，在纸张上落下一点墨迹，他貌似不经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复杂的光芒，接着语气如常：
“院服两套，这是春秋款的，共五两银子。”
厉渊从芥子袋中取出五两银子交给管事，管事收下后递过来两套和厉渊身形仿佛的深朱色袍子。
“有无住宿要求。”
厉渊接过两件袍子，道了声谢，听见问讯又摇了摇头。
管事有些可惜地看了他一眼，按流程给厉渊指了指后边的一栋房屋。
“且在那里等候，若是得到夫子看重会把你叫过去的。”
“明日开始正式上课，辰时之前要到书院，日入时分放学，每逢十号休沐，农假之类会另行通知，请假需要提早和夫子报备。”
点点头，厉渊拱拱手：“谢谢管事。”
看见厉渊如此表现，管事轻叹了气，在厉渊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厉渊按照管事的指点，来到一处教室，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在厉渊之前，教室内已经有不少人在三三两两交流了，厉渊一直没有参与，边上能考上秀才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自然也不会腆着脸上赶着交际。
直到几刻钟后周宇轩到来。
他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冲着厉渊挥手喊道：
“厉兄弟。”
厉渊扭头，也笑着站起身：“周兄。”
“怎么来的这么早，”周宇轩在厉渊身边拉了张板凳坐下，神色自然问道。
“和镐玉一起来的，本来还想和他一起转转呢。”
“这不是巧了，”周宇轩惊喜：“小蝶也来了，估计他们两人现在也在下边聊得火热呢。”
厉渊闻言眼中也带上一丝笑容。
不远处，有书生和沈玉恒、谷嘉然在交流，见到迟迟没人理会的男子，竟然是这一届案首，区区十九岁便自行领悟文气的厉渊，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该死，多好的一个结交机会啊。”
沈玉恒见面前新认识同窗的真切后悔，他轻叹一口气没有说什么，但边上谷嘉然却不满道：“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都是秀才，谁又比谁高贵！”
书生轻声嘟囔了一句，‘这能一样嘛’，被谷嘉然瞪了一眼之后，再没有说什么。
周围也有许多书生面露遗憾，都在后悔这么好的与厉渊结交的机会，自己竟然错过了。
“唉，多好的攀上感情的机会啊……没院试便自发悟出文气，他必然能拜得举人为师，到时候有名师指路，更是前途似锦啊。”
“罢了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
“话又说回来，我考试名次这么靠后，真的会有夫子选我吗。”
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厉渊恍若未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教室内人到齐了，熟悉的刘管事走进讲堂。
“各位书生且注意，这次有吕、张、陶、金、苗五位夫子收徒，接下来如果有书生被夫子看重，会收到传唤，且跟随指引去诸位夫子的讲堂拜师。
没有拜师的学子也不用气馁，书院会统一安排夫子给你们照课表上课。”
但是不用刘管事明说众人都明白，大讲堂和开小灶，两种形式的效果怎么可能一样呢。
思及此处，周宇轩的神色也紧张起来，他考的不错，位于三十三名，但是这个成绩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被哪位夫子看重。
他神色有些羡慕兼自豪的看向身侧面容沉静的书生，
“也只有厉兄弟你有绝对的把握吧。”
边上的书生闻言，纷纷投来欣羡的目光。
厉渊抿了抿唇，
“都会有的。”
刘管事也不停留，很快一道宣纸被送进来，他看了一眼。
“请朱明瑞、赵焕义、徐思远、范进易前往天叁号教室，吕夫子在等候。”
朱明瑞眼睛一亮，飞快站起身，和另外三人鱼贯而出。
“是。”
“一个夫子选择完毕了。”
有考生默默计数。
周宇轩脸上带着紧张和期待，他苦中作乐道：“有种院试出成绩等放榜的感觉了。”
厉渊莞尔。
很快，第二张写着名字的宣纸被送进来。
“许世杰、刘成义……以上报道名字的八名书生，且去天肆号教室，张夫子在那里等你们。”
几位学子目光一亮，拱手称是，飞快起身。
周宇轩在边上默默计数：“只剩三位夫子了。”
不远处的谷嘉然也双拳紧握，眼中含着期待和紧张。
厉渊被气氛感染，不知不觉身躯也紧绷起来。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是这次院试第一，不急不急，会有我的。’
“请杨志远、周宇轩两位学子去天陆号教室，陶夫子在等候。”
“耶，”周宇轩轻呼一声，飞快站起，他拍拍厉渊的肩膀：“我先行一步。”
厉渊点点头，目送周宇轩和杨志远走出房间。
“这位夫子，就只收两位啊。”
有书生脸色一白，他名次也靠前，但是没想到书院的夫子收徒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君不见厉渊还坐在那呢。
“而且有小道消息，似乎越前边选的夫子，学问越广博，文道修为越高深。”
“请谷嘉然、宋子明、付玉恒……六位学子到天捌号教室，金夫子在等候。”
伴随又一批人站起身，教室中学子们的体面终于维系不住。
谷嘉然被叫到名字，他自然是知晓越前面的夫子水平越高这一点的，纵然他被排在第四位的夫子收徒，但依旧不影响他心高气傲地瞥了厉渊一眼。
‘没想到吧，风水轮流转，一时的第一又有什么用呢？’
见谷嘉然起身，边上之前准备和厉渊攀谈的宋子新脸色一白，他目光闪烁。
“不会没有夫子选我吧！”
但是目光看见厉渊依旧坐在不远处，他有了些心理慰藉。
‘人案首厉渊，前边优秀的导师还不是没有选择。’
厉渊感受到诸多质疑、奇怪、幸灾乐祸及意味深长目光，纵然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无声泛起波澜。
‘真的没有夫子愿意选我吗？’
‘真传一句话，胜读十年书，院试之前自己辛苦摸爬滚打学习，才明白若是有一位举人高屋建瓴指导的可贵。’
终于，刘管事拿到了送到教室之中的最后一张宣纸。
他目光闪了闪，开口道：“王之焕、余晖、姜然……宋子新、厉渊十五位学子，去天拾号苗夫子的教室。”
厉渊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心中的大石头落下。
虽然狐疑为什么这位苗夫子招收格外多的学生，但比起人数众多的课堂，到底还算是上小课不是。
宋子新脸色也是一喜，他挥了挥拳，刚刚释放了一下喜悦，就听见刘管事接着道：
“苗夫子有些特殊，需要当面考校诸位学子一番，之后得出录用哪几人。
你们且快去吧，不要让苗夫子多等候了。”
厉渊闻言和诸位学子一起起身，冷不伶仃和刘管事撞上视线。
注意到刘管事下意识的躲闪，厉渊内心的喜悦一顿，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考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