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父

柳韵闻言微微低头应道：“小牧对我很好，伯母不用担心。”

妇人拍了拍柳韵的小手说道，“有你这句话，为娘就安心了。”说罢便将柳韵的小手交到关牧手中。

关牧见状对着柳韵眨了眨眼睛，后者则是俏脸通红的站到关牧身后，妇人此举让柳韵不由得松了口气。

吩咐仆人沏上着好茶后，妇人看向关牧说道，“今日为娘高兴，大家就多待几天，也好尝尝我的手艺。”

伯岳倒是机灵，一脸兴奋的恭维道，“母亲不说，我们也打算多住些日子，也好尽尽孝心。”

余眉等人齐声附和道，逗得妇人笑的合不拢嘴，柳韵更是乖巧的提出要给妇人打下手，柳宓见状急忙出声道。

“小韵，你且和小牧带大家去游玩游玩，我来给伯母打下手就好。”

柳韵见柳宓神色有些异样，便轻轻点了点头，关牧虽说有些好奇，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带着众人去院外赏玩。

妇人不疑有他，带着柳宓和几个仆人便来到了厨房，柳宓见状支开旁人，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只玉瓶递到妇人手中。

“师娘，这是师尊吩咐送给师娘的，过去这么久了，师娘就原谅师尊吧。”

妇人脸色微沉，将玉瓶推回柳宓手中，语气中满是决绝，“方镜收牧儿为徒，我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好意思重提旧事，难道是觉得伤我伤的还不够吗？”

柳宓闻言急忙跪地解释道，“师娘切莫动气，师尊一直记挂着师娘，就连小牧都是师尊特意带在身边的，况且…”

不等柳宓说完，妇人便摆手打断道，“你可知道，若不是因为他，我早就投河自尽了，如今又来痴缠，是想欺负我是个凡人吗？”

柳宓不由得一惊，虽说拜师已久，但方镜对过往的事只字不提，看妇人的模样，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妇人见柳宓这般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有些恍惚，“当年他身负重伤，我不顾父母反对，将他救下，而后又嫁给了他。”

说着妇人眉宇间隐隐有羞意浮现，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场景一般，“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修仙者，我们两情相悦，好似神仙眷侣一般，我以为我找到了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紧接着，妇人神情变得怨恨起来，“哪知他只是将我当做替代，那个叫清慈的女子，才是他的心上人。”

柳宓闻言不由得沉默下来，妇人紧紧捏着拳头，指间甚至因为用力有些泛白，“我们大吵一架，哪知他竟破空而去，一连数月都未曾露面，我饱受村里人的非议，若不是当时已经有了牧儿，我早就投河自尽了。”

妇人语气虽说平缓，但能够看出其心中的怨恨，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被丈夫无情抛弃，可想而知，妇人当年承受了多少白眼。

而现如今，关牧已然成年，妇人也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却被告知方镜一直没有忘记她，这任谁也接受不了。

柳宓将玉瓶打开，轻轻倒出一颗青色丹药，妇人见到丹药，脸上突然浮现出复杂之色，有欣喜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愤恨与怨念。

“师尊当年不告而别，是因为魔道进犯东洲，身为万兽宗掌门，师尊不得不亲率弟子迎敌，所以才数月未曾露面。”

妇人闻言下意识一怔，柳宓微微叹了口气道，“师尊一赶回宗门便差人来接师娘，只是当年宗门地位不稳，派来的弟子半路被魔道残党围攻，为了不让师娘身处险境，师尊这才一直没有接师娘去万兽宗。”

妇人闻言下意识的接过柳宓手中的青色丹药，眼神有些迷离的喃喃道，“罗青丹，他还记得…”

柳宓见状有些诧异的看向妇人，后者却已经陷入回忆当中，那时候，妇人无意间发现了方镜修仙者的身份，而方镜正在炼制罗青丹。

哪知方镜一时疏忽，炼制丹药的丹炉竟隐隐有炸裂之意，妇人情急之下，将方镜护在怀中，自己却被丹炉碎片所伤，方镜当时焦急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师娘，小牧年纪也不小了，迟早都会发现师尊与师娘的关系，师娘何不趁这次机会将实情全盘托出，也好了结小牧的心结。”

妇人猛的回过神来，将丹药匆忙的收进怀中，“此事我还要再想想，再想想…”柳宓见状心中一喜，趁热打铁的劝道。

“师尊是对清慈有几分情愫，可对师娘的情意也不是假的，宗门的萧素长老对师尊倾心已久，但师尊却婉拒了萧素长老，就连师尊居住的洞府都叫念安洞，正是对师娘情意的表现啊。”

妇人身躯一颤，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下去，用手紧紧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如雨点般滴落，都说大道无情，可那都是哄人的假话，即便是仙人在世，也摆脱不了七情六欲。

当妇人得知了真相后，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如山洪般迸发出来，柳宓扶着妇人轻声道，“师尊时常来青石村探望师娘，只是又恐师娘生气，每次只是远远看着，嘱咐村里人多多照顾师娘。”

妇人双眼紧闭，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手里还紧紧攥着柳宓的衣袖，这么多年的心酸苦楚，原以为是遇到了负心人，哪知方镜竟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

“师娘，师尊知道愧对师娘和小牧，特意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师娘，师尊困在结丹期已久，恐怕很难突破至元婴期，宓儿恳请师娘原谅师尊吧！”

柳宓一番情深意切的劝说，让妇人心里的火苗猛的燃起，只见妇人从怀中取出一块青石，而那青石竟与之前丢出的玉佩一模一样。

“将此物交给方镜，他就明白我的心意了。”妇人将青石小心翼翼的放进柳宓手中，憔悴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坨红晕，依稀能看出妇人年轻时的风采。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关牧等人的吵闹声，妇人慌忙起身收拾好情绪，麻利的收拾起各类食材，柳宓则是笑吟吟的在一旁打着下手，如此一来，师尊一家总算是能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