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荷大师晕血
那和尚在屋子里抱头鼠窜,早已没了刚才那大德高僧的身影。
二人的打斗让本还洁净的木屋内此时草屑翻飞,竟看不清二人的打斗身影。突然夜阑珊的掌风突破了司徒云亭重剑的格挡,一掌拍向了司徒云亭的胸口。司徒云亭的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击,同时一剑刺向夜阑珊的背部。夜阑珊身形一晃,雪花在空中飞舞,她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孤灯寂寂人未央,
如豆摇曳破寂凉。
一缕微弱照心田,
思绪随影赴衷肠。
明明灭灭的烛光在破旧的木屋里摇曳,映照出夜阑珊苍白而脆弱的脸庞。她双眸狠狠的瞪向眼前的司徒云亭,口中呕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我师父对您那么好,你们是八拜之交,可是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从她口中艰难地挤出来。
司徒云亭沉默不语,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有悲伤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仿佛在与曾经的自已做着挣扎。锋利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他的掌心流出斑斑的血迹。
他望向眼前呕血不止的夜阑珊,仿佛在寻找逝去的时光。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但他没有资格哭泣,没有资格抱怨。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仿佛在等待时间的流逝,才能够带走他的痛苦。
周围只有清水滴于地面的滴答声;然而,这些声音似乎与司徒云亭无关,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他的昔日好友在远处看着他,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无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徒云亭的悲伤似乎没有尽头。他想起了年少时,他虽出身高门大族,但却是地位低贱的庶子,经常被人瞧不起,可当年的好友卫云辉却告诉他:“长安何处在,只在你我脚下,不必为外面的风言风语而而坏了咱们的康庄大道。”
那时候的他们对酒当歌,感叹的是“身外事自有天上人管,我等只要朝堂平生意,江湖自在身。”
司徒云亭曾经认为他们的少年义气将会一直这样延续下去;然而,可谁又能知道?当世事轮转,一切都物是人非之后,他们己无法回到少年时的模样了。
夜阑珊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从她口中艰难地挤出来。
“司徒云亭这位曾经的骠骑卫大将军,世人都赞你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可你却护不住一个被贬出京去浔阳城当太守的好友,司徒云亭我恨你,就算我师傅让我放下一切的仇恨,但是他已经走了,为了他,我也要让天下所有负了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夜阑珊的嘴角呕出大量的鲜血,当她艰难的说完话后,又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司徒云亭转身离开,似乎不敢再看倒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他的背影孤独而落寞,他的步伐沉重而凌乱,仿佛每一步都牵动着他那不愿触碰的伤口。
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他的悲伤,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痛苦,但他没有哭泣,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一旁的苦荷望着他的背影依然是那样的孤独而落寞,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气。
“阿弥陀佛。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苦荷仍然穿着一身破旧的僧袍,在烛光的照耀下,还真有几分宝相庄严,他的衣裳虽然破旧,但仍旧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尤其是他脚上的布鞋,虽然鞋底有些磨损,但仍然干净整洁。
突然,苦荷感到脚底有些湿滑,他低头一看,发现夜阑珊呕在地上的血迹顺着地面流到了他的脚底,浓稠的血液弄脏了他本该干净的鞋底。
苦荷心中一惊,当他看到鞋底的那么那一抹血迹时,脑袋开始温温的疼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木鱼,蹲下身子,用布擦拭着鞋子;但是,无论他怎么擦拭,鞋子上的血渍都无法完全清除。
苦荷觉得他的脑袋越来越疼,他连忙捂着脑袋逃出了屋子,他的脚步急匆匆的,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他不敢看地上昏倒的女子,他只是冲出门外,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他似是如一只受惊的鸟儿一般在木屋门口乱窜。
突然,一颗小石子击中了和尚的眉心,这一下似乎终于把沉浸在恐慌中的和尚拉回了现实。他;感觉被敲了这一下之后,脑内的疼痛和急欲作呕的感觉消停了些,他抬看向小石子飞来的地方。
一个面容沉静的女子和一个正抛着石子的英俊青年正站在屋顶之上,他们的身影并肩而立,显得是那样的般配,仿佛他们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司徒登科无聊的抛着手中的石子笑着看向眼前的和尚道:“看您这样子,苦河大师您不会晕血吧?”
一旁的洪绯火瞪了一眼不正经的司徒登科,纵身一跃,跳下了屋顶。
她关切的望向眼前的苦河大师道:“大师没事吧?”
苦荷用衣袖捂着鼻子,尽量让血腥味不要进入他的鼻腔内,他勉强的挥挥手道:“绯火姑娘还是赶紧进去,帮那位施主包扎伤口,清理一下血迹。”
洪绯火点点头,绿袍微扬,便走进了木屋。
屋顶上的司徒登科也轻轻一跃,从屋顶飞跃到苦荷大师身旁,拍了拍还趴在一旁还干呕不止的苦荷大师道:“苦荷大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晕血之人,真是稀奇。”
苦荷边干呕着边反驳道:“司徒施主,福祸无门,为人自照。你可别取笑我了,您还是赶紧去关心关心你父亲吧。”
本还没心没肺的司徒登科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脸上的笑意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他似乎在回避着什么,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