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要逃跑
狼阿野在垃圾场学的本领远非尤鸽所能抗衡,尤鸽接受的正统教育在这种攻势下毫无优势可言。
所以,除非是生死之战,在两人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尤鸽根本无法抵御狼阿野的近身攻击。因为狼阿野的攻击方式实在是……
非、常、无、耻。
什么扯头发,什么扒衣服,什么下盘攻击……呃,总之就是怎么不正经怎么来。
别看很糟糕,但效果很好。
尤鸽在这些骚扰下,露出的破绽不少,狼阿野如果想打上去,是完全有机会在他的身上留下青紫的。
可是,狼阿野诡异的觉得,打尤鸽就是在损坏一件雕刻品,每到攻击之际都会留有余地,没下重手。
结果尤鸽这个家伙揍他是毫不留情,拳拳暴击,每次对战结束狼阿野都会被镶在铁墙上下不来。
去试炼室,都能看见那个坚硬的铁皮凹陷了一块。
靠……无情的家伙。
又过去了十天。
狼阿野在这架飞船上转眼间就待了20左右天。
离任务开始,就差十天了。
也就是说,他还有十天,就要步入极度危险的环境下,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失性命。
现在的狼阿野在尤鸽的引领下,已经初步得到了这艘飞船的信任,出门不再有守卫监管,甚至还会有人跟他打招呼,不管去哪都可以了。
深夜 1 点。
狼阿野坐在床上,他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下他碎红尾端的发丝异常显眼,双手交叉摩挲,撑在额头上陷入沉思,整个人安静得异常。
他,想逃。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束缚的人,哪怕是尤鸽这个人再值得信任,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联邦,更何况奖励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必须要逃。
狼阿野缓缓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把银色钥匙,由于之前用力过猛,手心已被压出深深的红印。
他狭长的狼瞳渐渐眯起,决然之意已决。
在飞船的二十几天里,他有意探寻各个区域,已拟定好逃跑计划,并偷得这枚钥匙。
今夜,他要趁夜静无人时前往飞船舱,偷一辆船,逃离这里……再也不回来。
狼阿野打开了门,看着熄灯了的阴暗走廊,他悄无声息躲避着监控朝着计划好的路线行进。
已经预演无数次了,他也经常逃跑,所以可能性还是极大能逃出去的。
在经过尤鸽的卧室门前时,他更加小心应对,生怕引起了里面那指挥官的警觉,在路过时还稍稍犹豫了会儿……自己真的要逃吗?会不会辜负了他的信任?
不,如果把自己的命当成工具,那么总有价值耗尽死去的一天。
狼阿野短暂的犹豫又顷刻消失了。
幸好没有惊扰里面的人,狼阿野松了口气继续走。
一路畅通无阻,终于来到了一处大铁门前。这可不是最终目的地,但平时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这个地方实际上就是个观景台而已。狼阿野的目标是进入这里之后,找到里面的小电梯并沿着它往下走。虽然这条路相当漫长,但好在足够安全。
这里可以说是上层区域中的最后一个地方了。
狼阿野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然后缓缓地打开了大门。
很快就能……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瞳孔急剧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逃跑冲动。
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那广袤无垠、神秘深邃的宇宙星海。璀璨繁星闪烁着微弱光芒,仿佛无尽的宝石镶嵌于漆黑天幕之上。
而在这片壮丽景象之中央,一个白到发光的人影宛如天使般悄然浮现。
这个身影正安静地立于水池边,专注地梳洗着自己那对雪白的翅膀。
每一次轻柔的撩拨,都使得那翅膀缓缓舒展开来。翅膀的羽毛洁白如雪,柔软顺滑,微微泛着银光,在水的滋润下片片羽毛清透好看。
瀑布般的银色发丝垂落腰间,轻轻拂过脸庞,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张圣洁的侧脸精致绝伦,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在宇宙与屋内明月灯的交相辉映下,他的身影显得如此超凡脱俗,只需一眼便能深深吸引住人们的目光,令人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是……尤鸽。
尤鸽淡淡抬眼,径直与慌乱的狼阿野对视上了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过后。
狼阿野握紧了手中的钥匙藏在背后,状似随意还带点埋怨的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想来这里观景呢,结果先被你占了。”
尤鸽不语,轻轻的拿起池边的一把木梳,朝前一递。
狼阿野皱眉:“干什么?”
“帮我梳羽。”
“?”
狼阿野心中刚酝酿好的借口瞬间被击溃,他不敢置信的失笑:“哈?我?你不怕我给你揪下几根羽毛玩玩?其实我想要一把鸽子羽扇许久了。”
不知为何,尤鸽不为所动,依旧举着木梳。
“……”
狼阿野偏过头暗下脸,紧紧的抿着嘴,手握紧了钥匙。他不清楚尤鸽知不知道他的目的,他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巧了……
就好像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样。
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借口离开,至少能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不,我想回去睡……”
狼阿野又狠狠的咬了一口牙,妈的,他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收回了逃避的声音,将钥匙藏在衣服里,大步朝着中央那个人走去。
尤鸽半坐在地面,见他走了过来后没什么说的,用水池的清水抚摸着自己的翅膀,认真的清理羽翼的每片羽毛。
狼阿野接过了木梳,恶劣的抓紧了这眼前白花花的翅膀,引得它轻微一颤,继而用木梳故意使劲梳,唰唰唰!
从始至终尤鸽都没有半分抗拒。
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然木梳划开了左翼里一片稀松的羽毛,绒软的羽毛被隔开后,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贯穿了整条左翼,只差那么三分之一这只翅膀就会被整条撕扯下来。
这是多么严重的伤势啊,在这看似完美无瑕的羽翼中,究竟还有多少伤是被羽毛掩盖的?
“……”
霎那间,狼阿野的手就不由自主的轻了下来。
他没有开口询问。
在这短暂的三分钟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极其安逸,好似谁都没有怀着目的,而是专心的做当下的眼前事。
尤鸽居然先开口了。
他声音清淡如泉水,淡然的说:“我遇到的每一个敌人,不管是强大还是弱小,他们攻击我的方式永远是先打翅膀。”
狼阿野动作一顿。
“我的翅膀就是我赖以生存的重要之物,它很脆弱,一个刀片都能轻易划破它。我失去了翅膀,就相当于失去了生命。”
尤鸽慢慢的看向狼阿野,视线牢牢的锁定对方:“我很珍惜它们。但我让你帮我梳洗羽翼,不是我不在乎……”
“而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