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暖蚕

阿骨打对养蚕不热爱，自然也不想去暖那脏兮兮的蚕子。子规又问，“咱们组谁来暖蚕子？”

蚩尤也不想暖蚕子，他活泼好动，看到那么小的蚕子，真担心一口深呼吸都能把它们击爆。

见众人不答，子规只好将蚕子拿起，让嫣儿剪成三块分了。自己的蚕子自己暖去！

见大家把蚕子分配完毕，少昊也像母妃一样拍拍手。大家静下后，少昊清清嗓子道：“各位兄弟姐妹，从现在起，暖蚕子的学子是每个人都要保护的对象，走路时注意不要碰到他们.你们也互相监督，不要让暖蚕子的人去做危害蚕子的事，比如剧烈运动等。暖蚕子的人不要出汗，不要受风寒，要平稳度过这十天。另外，暖蚕子的人睡觉时一定要注意，不要压到蚕子，以免蚕子在刚破壳时被压死。”

听到少昊的话，鸿凤的舌头吐出来都忘记收回去，早知道这样麻烦，她就让明亮哥哥自己暖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桑林里，嫩桑枝条上的嫩绿芽苞一天一个样儿。昨天的嫩芽底部还包着一层褐色的壳，今天就露出尖尖的三瓣绿芽了。

少昊领着他们在桑林里逡巡。少昊告诉他们，要想养好蚕，必先养好桑，只有桑叶肥美，蚕儿吃了才能结出白白的大茧子，才能缫出漂亮的白丝，织出轻柔的绫罗来。

春日阳光照在大地上，反射出一个个耀眼的光斑。温暖的气息透进泥土里，散发出泥土特有的芳香。

鸿凤昨晚没睡好，一直担心一翻身就会把蚕子压坏，只好维持平躺的姿势。身体累导致一晚上老是做噩梦，还把被子踢到了床下。此时她靠在一棵桑树上打喷嚏，月夫人担心地看着她，轻轻道：“凤儿啊，不行把蚕子给我吧，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听到鸿凤打喷嚏，少昊停下讲解，朝鸿凤望去，看到鸿凤无精打采的，就朝她走过来。

少昊伸手撩起鸿凤的留海儿，又摸摸她的额头，又用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感觉略微发烫，道：“凤儿妹妹，你感染风寒了，我开一剂药你喝，喝完蒙上被子睡一觉就好。”

“我不喝药，我要暖蚕子。”鸿凤道。

鸿凤见少昊还是执拗地在看她，只好瞎编道：“我有昊天护佑，在家里从来不喝药的，不信你问姑姑。”鸿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中草药，那种苦味能让她吐出黄胆来。

接收到鸿凤求救的眼神，月夫人想笑，但看到少昊询问的目光，月夫人只好跟着鸿凤瞎编道：“是真的，我家凤儿少主从不生病的，也从不喝药。”

鸿凤能嚣张地撒谎不脸红，全仗着月夫人给兜底。看到月夫人宠溺的目光，少昊瞬间了然。

“那就多晒晒太阳增加阳气也能抗邪寒。”少昊说完，揉揉鸿凤的头发，转头对蚩尤道：“蚩尤兄，我记得你们九黎部有从西北荒引进的甘蔗，上次你拿来的蔗糖，我研究了一下，能快速补充人体能量，你这次还有带的吗？”

蚩尤道：“有，现在就要吗？”

“现在就要。”

“我差人去拿。”蚩尤吩咐身边的下人一声，下人转身走了。

少昊引着众人向桑林深处走去。前面出现一座茅棚，里面有一口大青铜锅，有一陶缸挨着灶台，陶缸里满满一缸清水。茅棚中间摆着一张大桌，桌上摆着数十个黑色陶碗。少昊吩咐众人落座，坐不下的人在茅棚外面席地而坐。

少昊吩咐下人去煮茶。下人从茅棚下的廊柱上取下一捆深绿色的干桑叶。桑叶用桑枝条穿着，下人将干桑叶从枝条上撸下来放进大锅里，舀水煮茶。

煮茶的柴火是往年剪下来的桑树枝条，枝条燃烧起来，茶棚里飘起袅袅炊烟，甚是好闻。

少昊道：“大家可别小看这桑叶，这是经过秋霜打过的霜桑叶，霜桑茶对风寒和咳嗽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不一会儿锅里升腾起白色水汽，茶棚里氤氲起清香，馋得鸿凤直吸鼻子。水开了，少昊让他们拿大碗饮茶，说这里是工人们干活累了休息喝茶的地方，招待不周敬请谅解。

鸿凤何等聪明，不用猜也知道这霜桑茶是少昊为她准备的。鸿凤忙不迭地去取了一碗，闻闻，嗅到一股桑叶的清香，轻抿一口，涩涩的不好下咽，鸿凤不由得皱起眉毛。

恰在这时，去拿蔗糖的下人回来了，把蔗糖呈给少昊。少昊打开竹筒，用小木勺舀了一勺，走到鸿凤面前倒进碗里，用勺子搅拌一下，示意鸿凤喝一口尝尝。

鸿凤将信将疑地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桑叶的清香带着蔗糖特有的香甜味儿掩盖了桑叶的涩味，清甜可口特别好喝，鸿凤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额头上冒出汗来。

“少昊哥哥，这蔗糖真是好喝，我还要再喝一碗。”

“凤儿妹妹不渴就不用再喝了，霜桑叶性寒，喝多了霜桑叶茶身体又要生寒气了。草药就是这样，同一味草药炮制方法不同，就会有不同的药效。”

鸿凤崇拜地叫：“少昊哥哥好厉害哦！什么都懂。”

少昊笑笑，脸上升起促狭，“我哄小孩子还是有一手的，你刚出生时我就哄过。”

“是啊，我听母妃说过，我父王还想将我许配与你呢。”

鸿凤的童言无忌惹得少昊红了脸，一口唾液呛到嗓子，忙以拳掩唇干咳两声道：“咳咳，凤儿妹妹莫要说玩笑话，你是我妹妹怎么能许配给我。”少昊说着走远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一旁的明月听了，捂着嘴吃吃笑道：“原来你们早就定了娃娃亲了。”明月拿手指刮鸿凤的脸，“凤儿羞不羞。”

鸿凤正色道：“少昊哥哥生得倜傥，你问问哪位王女见了不想嫁给他？”

瞧着鸿凤没羞没臊的样儿，蚩尤的脸更黑了，他走到鸿凤跟前道：“凤儿妹妹刚才喝的蔗糖茶可好喝？”

鸿凤一听，就知道蚩尤是什么意思了。她扬起笑脸道：“多谢蚩尤哥哥的蔗糖，真是甘甜无比，堪比我们岱顶尚启大巫师的蜂蜜糖。哪天我也上你们九黎部学习制糖技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