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眠蚕

鸿凤的马屁算是拍对了人。还没来轩辕部之前，月夫人就对鸿凤展开了培训。对于轩辕部每个主要人物的特点与习性，月夫人把真实的和道听途说的故事都讲给鸿凤听。

鸿凤记得月夫人当时是这样说的：“轩辕王次妃嫫母，身高脚小，有蒲柳之姿，走路如弱柳浮水，腰细轻盈可握。嫫母深以为荣。”

嫫母看鸿凤说中了她的优点，面色这才缓和了些，见这丫头也是生得眉目如画，也就喜欢了几分。知她是东夷王女，而凤鸿只此一女，知她以后是要当氏族族长的，是要和轩辕部的轩辕王平起平坐的，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凤鸿氏少主，人这一辈子最怕年少轻狂，人生漫漫，你可要当心。今天的事暂且作罢，以后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我可要以儆效尤哦！”

嫫母软软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那是享受，听在鸿凤的耳朵里，却有别样的威压。鸿凤只得作答：“是！”

嫫母领着侍女们走远了，鸿凤这才敢起来，摊开手掌去看那小小的蚕儿，早已被掌心的冷汗浸没。

眼见得蚕儿活不成了，鸿凤瞪一眼少昊，“都怪你！”遂垂着头，很伤心的样子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明月也紧跟在鸿凤后面走，她想向鸿凤道歉的，可想想自己无错可道，只好跟在鸿凤后面灰溜溜地往回走。

自从烈山明亮组的蚕儿合起来养后，簸箩就放在鸿凤的房间里。房间地面小，月夫人就搬到了隔壁的耳房里去住。

明亮醉心草药，几乎每天都爬上轩辕山去寻找药草，每天回来都累得很晚才起床。明月害怕会蠕动的爬虫，自然也不敢去喂蚕儿们。养蚕的重任基本上都落在了鸿凤的肩上。有月夫人帮衬着，有这么多的蚕儿陪着鸿凤，又能上桑林里撒一会儿野，鸿凤倒也自得其乐。

蚕儿出生第七日的早晨，鸿凤又早起去桑林里采了桑叶回来喂蚕。鸿凤把桑叶细细剪了，掀开白布去看蚕儿。蚕儿已经有粳米粒那么大了，鸿凤撒上桑叶，起身想去梳洗，可没有听到耳朵里预存的唰唰声。

她转头去看簸箩，簸箩里的蚕儿个个高昂着小脑袋，就是不进食。鸿凤用手指去按其中一只蚕儿的头，手松开时，蚕儿的头又翘起来了。这倔强的小模样，鸿凤好想揍它。

“姑姑快看，蚕儿是不是生病了？”

月夫人也没养过蚕，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好道：“凤儿啊，咱们还是快快去找少昊少主吧，可别就咱们组养的糟！”

鸿凤来不及梳洗就跑了出去。大家也从各自的房间里慌张地跑出来，就连一向稳重的子规也跑了出来，急道：“这蚕儿是怎么啦？怎么不进食了？你们的蚕儿咋样啦？”

鸿凤第一个抢答道：“我的蚕儿也不吃桑叶了，好像得了犟病，它的头按都按不下。”

少昊听见嘈杂声走出卧房，首次听到“犟病”这个词，笑了，也亏她能想得出。

“大家别慌，我去看看！”少昊对众人道：“子规的房间离咱们近，大家也随我进去看看吧。”

子规给少昊开门，少昊率先走了进去。

子规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样的干净程度，让女孩子看了都脸红。

男子的房间女子一般是不能进去的，鸿凤才不管那些，紧跟着少昊走了进去。

子规养的蚕儿已经长大，爬满一整个簸箩。此时的蚕儿还没全白，略带黑色花纹。

鸿凤看到子规的蚕儿也和她的一样，头高昂着没有想进食的样子。平时唰唰吃桑叶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大家都在看少昊，少昊检查完蚕儿后笑道：“大家是不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蚕儿到了一定时间就得睡眠？”

大家都是对养蚕一知半解的，对之前少昊说过的话没怎么在意。现在少昊提起来了才恍然想起，少昊是说过蚕儿得经过四眠才能上山做茧的话来。

见大家懵懂地点头，少昊继续道：“现在蚕儿不想吃食是进入了第一眠，它们在睡梦中把现在的皮褪掉，等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正常进食了。就像小孩子在一天天长大，衣服也得换成大一号的一样，这是正常现象，大家不必担心。”

蚩尤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来轩辕部落时，听说蚕儿是神物，也曾偷偷潜到这里偷过小蚕玩儿，养到眠蚕时他以为蚕儿死了就扔了。

鸿凤又问道：“少昊哥哥，它们的头为啥那么犟呢？你确定它们不是得了犟病？”

少昊促狭地眨眨眼睛道：“哦？它们是咋犟的？”

鸿凤就把脖子梗梗着，用手去按自己的头，做出按不下去的样子，“就是这么犟的啊。”

少昊忍不住噗呲笑了，“是够犟的。”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

鸿凤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被少昊耍了，冲少昊翻个大大的白眼道：“不和坏哥哥说话了！”遂气鼓鼓地走了。

少昊笑着道：“今天不必喂蚕，大家打扫完蚕沙就没事了，可以跟着我去学点别的东西。大家谁对草药有兴趣？”

烈山明亮和明月几乎是同时回答：“我！”

烈山炎醉心研究草药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耳濡目染间，明亮和明月俩兄妹也对草药情有独钟。认识药草那是一种本领，以草当药给人治好了病，更是一种自豪。

少昊道：“我们轩辕部的岐伯约我去西南荒最高的鹊山上采一种草药，据说这种草药长的像韭菜，专在悬崖峭壁间生长，很不好采。”

明月问：“草药叫什么名字？也许我们部落里有，咱们就不用涉险了。”

“我去我去！我们岱山那么高那么险峻，我都如履平地。”去而复返的鸿凤一听说要出去玩儿，嘴比插在蜜罐里还甜，当即表示，“少昊哥哥，明月姐姐不会武功，我可以给你们当开路先锋！”

少昊看着挺着小胸脯热血沸腾的鸿凤想笑，“好，那我们就带你去找这种草药，它叫祝余，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