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邪雾

经过一夜海水拍打，如果明亮溺死在海里的话，现在也已经被海水拍打到岸上来了吧？这就是少昊为什么安排在岸边寻找明亮的原因。

听到少昊说出“死”字，明月泫然欲泣。鸿凤忙拍她后背以示安慰，明月这才把到眼眶的泪生生憋了回去。

蚩尤想带着鸿凤的，鸿凤聪明活泼，比明月的恪守规矩好玩了许多。可现在正是救人关头，焉有不听少昊命令的道理。蚩尤只好领着明月向西海岸的下游走去，边走边扒拉草丛，边向树木后面寻找。

鸿凤带着两个侍卫也出发了。经过一夜的休整，鸿凤力气恢复了许多，她在海岸上走得飞快。两个侍卫互相看看，这是在寻人的样子吗？倒像是在参加跑步比赛。无奈人家是头儿，只好跟着鸿凤飞奔起来。

少昊带着胡媚儿去嗅明亮的气息。胡媚儿闭目静心抽动鼻翼，一缕气息附在鼻尖，引导她的意识往前探索。蓦地，胡媚儿睁眼向海岸边跑去，“少昊哥哥，你能驱使老鼋不？烈山明亮的气味在海里！”

少昊忙跑进木屋找到岐伯：“岐伯伯，能否借老鼋用一下？胡媚儿闻到明亮的气息了，在海里！”

“我这就去唤它来。”

岐伯和少昊一起奔向海边。岐伯以嘴撮哨，吱吱的哨音响起，不一会儿，老鼋就摇头晃脑地出现在海岸边。

胡媚儿和少昊坐了上去，岐伯一捋雪白的胡须，也跟着跳上鼋背。岐伯对老鼋道：“老鼋兄，麻烦你听这位小娘子的指挥，她说往哪儿游你就往哪儿游。”

老鼋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就顺着胡媚儿所指的方向慢慢游去。

到了昨天明亮下海形成漩涡的地方，胡媚儿指挥着老鼋在一圈一圈地转，她是在按照昨天明亮的气息形成的先后在转，这可苦了老鼋。老鼋庞大的身躯直来直去还算可以，至于转圈圈的事，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大人要是转圈，指定找不到北。

转了一百多圈后，老鼋生气了，停在水面上不走了。岐伯跟它沟通它也不听，就是高昂着头在那里保持静止不动。

没办法，胡媚儿自己用千里气味追踪术探查水下，层层剥茧后才闻到一股浓烈的气息冲进鼻腔。“不好！明亮哥哥受伤了，我闻到血腥味儿了！”

“在哪儿？”少昊急问。

“就在昨天的这个漩涡下面！”

“我下去探查一下，你和岐伯坐在这里不要动！”少昊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连个水花都没激起。

胡媚儿暗道：“好水性！”遂又闭上眼睛，跟着少昊的气味追踪着。

少昊一下子扎进去很深，西海的水质很清澈，能看得很深很远。

少昊憋着一口气继续往下潜，在漩涡旋出来的大坑内，有一个大洞往里延伸，洞里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这个洞难道就是明亮卧沙为洞的结果？

少昊憋着气潜入洞里，洞壁光滑，好像是庞然大泥鳅钻出来的窝一样。

地面离洞顶大约一人多高，游在里面正好碰不到头。

少昊越往里游里面越黑暗，血腥气就越重。他摸摸腰间的佩剑，继续往里游。渐渐地，洞穴的地势高了，水位也在一点点低沉。

少昊一边往里走一边想，这个兽类的身躯一定很庞大。也许明亮昨天就是通过这个洞口走到外面去的。

这说明他还活着！少昊从越来越浅的水里站直了身体，在漆黑的洞里快步走了起来。

蚩尤领着明月往下游走，明月一边走一边用手拢成喇叭状喊：“哥哥！烈山明亮！听到请回答！”

海面上起了雾，把刚升起的太阳给遮挡住了。越往下走，蚩尤越觉得不对劲，他们好像在兜圈子。他砍一根高高的树枝插在地上，撕一块衣服下摆绑在树枝上面做了个标记。当蚩尤领着明月又遇见那根树枝时，蚩尤暗道一声不好，怕是遇到大蜃了。

大蜃是上古生物，随天地而生，经常居住在大海边。大蜃嘴大，它的嘴里经常变化出万物来迷惑民众。一旦有人进入它的迷魂阵，就会成为它口中的美食。

蚩尤不敢再走了，生怕一不留神走进大蜃的口中去。他怕说出来明月会害怕，只好找借口道：“明月妹子走累了吧？咱们休息一下再走。你看这么大的雾气能见度也不高，即使你哥哥离咱们不远，咱们也看不到他的。”

尽管明月心里很急，但还是道：“好，等雾气散了咱们再找。”

蚩尤在花草丛里躺下来，嘴里叼起一根鸡毛翎子草，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天。

明月心里撒急，但这样的天气又不敢自己走出去，只好站在雾气里大声喊：“哥哥！烈山明亮！快回来啊！”稚嫩的女声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带撕裂，如杜鹃啼血。

鸿凤带着滕由和竹敛正往西海上游走，天高气朗的春天，每一处都是风景。鸿凤没空看风景，眼睛四处逡巡，一棵小树的背后也不放过。

鸿凤猛一回头间，看见西海下游起了雾气，这雾气有些邪性，旋涡一样往上旋，旋涡中间，似有鳞片在闪闪发光。

当真是地面是西海，西海面上又是雾海，雾海上面隔出老高又是云海，这样看来，西海和雾海有分离的地方又有交集的地方，整个天地形成了个天高云低的壮丽景观。

鸿凤一时看得呆了。

俩侍卫见鸿凤停下了脚步，问道：“东夷少主，咱们还往上走吗？”

鸿凤沉吟一下道：“等等，我看下游那雾气邪性，看位置应该是蚩尤哥哥和明月姐姐所在的位置。”

少昊钻进洞里去，一开始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凭借多年野外生活经验，才能摸索着墙壁勉强往前走。大约又走了有五六里路的光景，里面豁然开朗，亮堂堂的天空展现在少昊面前，前面居然是洞口！少昊忙走出洞去。

洞外的阳光正好，少昊四顾查看，却发现西海东岸的下游处起了雾气。白色大雾里隐隐约约似有什么兽类在里面翻滚，鳞片在雾气中忽儿闪光一下，又忽儿隐进雾气里，很是诡异。

少昊看着这奇怪的天象暗道，出奇之处必有妖，也不知道是什么山精海怪隐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