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来如此
“南阳子弟,苏晓, 字梦阳。”
几名士兵正在盘查入城的百姓 ,其中一人看了看眼前书生打扮 ,文绉绉的少年。
“进去吧。”
“多谢。”苏梦阳冲士兵拱了拱手。
当务之急是要找一间客栈, 毕竟离科举还有半个月。
正当他左顾右盼之际。一骑从前方飞奔而来。沿街行人,商贩四散而逃。苏梦阳反应不及。
“吁!”只见马上之人死死扯住缰绳,马蹄在苏梦阳头上停下来。
苏梦阳看那人一身金边玄衣。衣料是上好的丝绸,腰间系着一块玉佩,头顶上的束发也是金的 ,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这人生得细皮嫩肉,端的是美男子面容,脸上却是写满了轻浮。
他胯下这匹马更是通体乌黑,毛色油亮。神采奕奕。这马鞍更似是楠木而制。
一看便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未等苏梦阳开口,那青年便骂道:“你瞎啊!小爷的路也敢挡?”
苏梦阳刚想开口辩解。
“算了,算了。小爷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回。”说完便驾马前行。
苏梦阳还奇怪于这人,便看到不远处一家客栈。“缘来客栈,名字不错,来即有缘。”稍微感叹了一下,苏梦阳走进客栈。
许是天气太冷,客栈里坐满了人。南来北往的行人或喝酒驱寒聊天,或闲谈议事,聊的也无非就是王公贵族或邻里街坊家的破事儿。
一进门 ,小二就凑过来问候。
“客官可是要住店?”
“要安静的房间,长住。麻烦了。”说完苏梦阳再次行了一礼。
“客官哪里话?您先坐,小的这就去准备。”
苏梦阳刚坐下,便看到门外街对面乃是一家青楼,“凤来楼”
又见青楼前有人下马。正是刚才骑马差点撞到自己的青年。
他好像在等人。
一袭白衣阔步而来,腰间别着一把古朴的佩剑。剑眉星目,面容俊毅。
“老赵,来了!”
那青年见来人便迎了上去。
这时青楼老鸨也看见了两人,直接迎了上去。
“小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
老鸨用她纤细的嗓音喊的极为大声,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位的身份。
二人倒是也没有在意,在花团锦簇之下进了凤来楼。
这一声自然也是吸引了旁边儿的行人和客栈里的酒客。还有一部分人对此见怪不怪。
苏梦阳心中疑惑。听了老鸨的称呼,知道这位自然是王室子弟。既然如此,这般举动自然有损王室威仪。
当下,便向小二问道:“店家,门外那人既是王室子弟又怎的行如此有损王室威仪之举。”
小二听了这话,急忙制止。低声说道:“这位客官,这话可不能乱说!掉脑袋啊。”
小二吓出了一身冷汗,又看了看苏梦阳,一身书生打扮。感叹了一下,现在的文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心里这样想,但他还是回答了苏梦阳的问题。
“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刚刚那人便是晋王府的公子季均,季冥殇。号称天下第一纨绔,莫说是进个青楼,就是为风尘女子赎身也是时有发生。这京城之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唉,这纨绔何敢称天下第一呀?”苏梦阳又一次发问。
“你是不知道。这位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是武功了得。据说,还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武举科试呢。”
“原来如此。”,只是对于小二所说,苏梦阳并不能表示认同,只是轻叹了一句。
“这样的人参加科举,不只是众多学子的不幸,还是我梁武朝的不幸啊。”
小二看着眼前越说越离谱的苏梦阳,恨不得立马溜走。这人嘴上简直没个把门儿的,保不齐哪天就把人得罪死了。
此刻凤来楼内的两人。季冥殇在众多姑娘的伺候下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与之相反,他身旁的白衣青年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面色平静,不为所动,大有坐怀不乱之势。
老鸨也纳闷了,这年头哪有人上青楼只吃不玩的?还带个刀。
带着疑惑开口询问季冥殇,“小王爷,这位是……”
此刻季冥殇嘴里还被塞了颗葡萄。“这位身份可不得了,那是北境的太子殿下,也是本人的至交好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个是本朝异姓王家的公子,另一个竟然还是邻朝太子。两人的身份免不了被旁人议论,不过青楼的姑娘们很快恢复了正常,又是一派莺歌燕舞,纵情声色。
两人都是帅哥而且风格迥异。如果季冥殇是风流倜傥的花美男,那么赵曜则透着冷淡,儒雅的气质,脸上又不乏北方人的朗毅,虽是异族却是没有一点野蛮粗鄙之相,完全长到了这些中原女子的审美上。
有些心眼儿的姑娘,听到这两人的身份之后,也是费尽心机的往两人身上蹭。
季冥殇倒是挺享受,转而对老鸨勾了勾手。“听说,你这最近来了一批新鲜货色。”
老鸨一听这话忙不迭的点头。“可不嘛。最近来了几位姑娘都是才貌双全,仙女下凡呢。”
“是吗?那就叫出来瞧瞧呗。”
老鸨子刚想开口招呼。
“等等,今天这里包场了,你把其他人轰走吧。”季冥殇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老鸨子一听当下就急了,“哎呦喂,小王爷呀,您看这还有不少客人呢,都是达官显贵,我怎么惹得起呢?”
“打住,你只要知道今天你凤来楼的营收一分都不会少。谁若是不服,让他到晋王府找我。”季冥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啥也别说了,“家父季连城。”
不一会儿,一批批酒客从凤来楼门口出来,不少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坐在客栈里吃饭的人见状,一脸戏谑。“得,这位小王爷又起了兴致了,看他待会儿怎么收场,嘿嘿。”
苏梦阳感到纳闷儿,问起旁边的食客。“这位兄台,敢问这是何故?”
“兄弟有所不知,这位纨绔公子,每回逛青楼,只要起了兴致就会把看客轰出来,之后就要给风尘女子赎身,带回家去。”
“荒唐!如此这般坏了门风,晋王爷不管吗?”苏梦阳一声怒喝,让旁边的人始料未及。
人们看向苏梦阳的眼神变得异样,这人莫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谁说不是,可是晋王爷常年身处边关军务繁忙,好不容易回来几趟,哪里管得着这位。”
苏梦阳听的又是一阵垂头叹息。
楼内,“行了,把姑娘们叫出来瞧瞧吧。”季冥殇吩咐道。
我一会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排手持各式各样乐器,风姿绰约的女子。
季冥殇眼睛都看直了,赵曜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呵,还有拿剑的呢,你叫什么?”
“如烟”
“哦,我家里有个叫如霜,还有个如花,回头介绍你们认识。会舞剑,不知你武功如何?”
那女子欠了欠身,“平日所习算不得武艺。”
“哦,那没事,会伺候人就行。”说着又对老鸨勾了勾手。“明日把人送到王府。”
“哎哟,小王爷,这可不行。啊!你总这样我生意怎么做呀?”
看见这一幕,沉寂许久的赵曜转过头问季冥殇,“所以你到底“抢”了人家多少姑娘。”
面对突如其来的疑问,季冥殇转过身踹了两脚赵曜的凳子。
“我……,平时看你浓眉大眼的,就等着看老子笑话?”
转而又对着老鸨尴尬的笑了笑,“那就老规矩,十天?”
老鸨还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季冥殇。毫无征兆的把一个硕大的金锭子拍在桌子上。
震惊了在场所有女子。老鸨更是眼睛都看直了,一时间满口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十天后我要见到人。”
赵曜纳闷儿了,“你还敢,你们家那位大小姐不是不许你纳妾吗?”
“对呀,又没说不让收丫鬟,那通房丫鬟也是丫鬟。再说了,这还没过门呢,她还能管着我。”
赵曜轻叹了一口气,打趣道:“夫纲不振呐。”
“闭嘴,还“夫纲不振”。你才来了三年呐,中原的事可是让你玩明白了。”
与此同时,街上人群四散而开,刚刚那些人也安安稳稳的站在两边。
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后面跟着不少随从。一眼看去,只是手持棍棒的打手就有十多个。统一的装束,就衣着而论就知道是高门大户家的家仆。
马车在青楼门口停了下来。
苏梦阳以为又是哪家的公子哥玩物丧志,穷奢极欲。心中一股文人气上来,就要为苍生,为天下愤愤不平。
这时,马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个女子。
“好美……”
人群中不断发生赞叹。
娇小的身躯,娇滴滴的脸庞。让苏梦阳想起了那句:“俏丽若三春之桃。”
也是看的有些呆了。不过也仅限于此,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回过神来,那女子下了马车直接阔步走进凤来楼。
这一幕直接震碎了苏梦阳的三观。这世道变了?
了解情况的看客嬉笑道:“这下又有好戏看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