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匹夫
咚咚咚～
“开门呐，我回来了。”
陈举在房门外喊道，台阶下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却是静静地站着不敢说话。
屋里却传来骂声：“你别回来了，去你的军营睡吧。”
“夫人，我错了。那兴儿当兵那是他自己挑的，又不是我逼的。再说了，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天下人都不当兵，那就没这国家了不是？”
屋内没了回应，陈举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翘起二郎腿，倚靠在门上。
“那啥，我明天就走了。去收拾收拾西域那帮小兔崽子，过几个月回来，你也不用看见我闹心。家里你多照看着点……”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打开，陈举一个踉跄跌进门内。
“你怎么着我不管，这一趟兴儿不能去，你把我儿子留下。”
陈举一下起身，立马贴了上去。
“那你看，兴儿入伍才两年，都没什么仗打，现在这是他立功的好机会啊。”
“咱家有你一个还不够，你们父子俩都去，想让我担心死吗？”
此时，那年轻人也进前来。
陈举腰杆忽然挺了起来，“那为什么天下老百姓的丈夫，儿子就可以去当兵，我儿陈兴就当不得。我还是那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再说，兴儿想报效国家，那是老子儿子有种。你一个妇道人家，瞎掺和什么。”
立在一旁的陈兴也适时开口：“母亲，你就准了吧。相信孩儿，也相信爹，我们不会有事的。”
“你出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陈兴被母亲喝止，给了老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开。
“不管你怎么说，这仗他去定了，我说的！”
陈夫人看着他这故作大声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行了，走远了，听不见。”
陈举往外瞄了一眼，随即把头往上一靠。
“夫人，我错了。”
“那你还要带儿子一起去？”陈夫人问道。
“去，一定要去。”
“没商量？”
“没商量！”
看着陈举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陈夫人别过头去。
“行，去吧。”
陈举似乎是没听清，掏了掏耳朵。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让儿子跟着老吕，不能跟着你。”
陈举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他这副样子陈夫人解释道：“你们父子俩个在一块容易冲动犯糊涂，还有诸多掣肘，再者你得避嫌兴儿才能立功。”
“夫人说的是，我答应你。”
陈举似乎是看到了夫人眼里闪着泪光，搂过夫人肩膀安慰道：“夫人别担心，为夫虽然没啥本事，但我一定把儿子给你安全带回来。”
“老爷，你知道吗？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哦，那是好还是不好啊？”
“好，这才像我看上的爷们儿。”
陈夫人将头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陈举却是动了点别样的小心思，坏笑着道：
“那你想不想看点更爷们儿的？”
“嗯？”
没等陈夫人反应过来，陈举一个转身抱住了她。
……
没什么家人在世的刘栋吩咐完府上下人干脆也一头扎进了军营，毕竟点兵这个事先到先得。
长安城外，王家村
“王二，你小子别瞎掺和。”
“不行，我要去。”
王二正和一个小吏争执，谁也不让谁。
“我告诉你了，现在是要打仗，但又没到战时需要征兵的时候。”
“那我咋就去不得了，现在没征兵，那等仗打起来呢？”
“别胡扯，国家现在不需要你，老实待着。再说，你这才结婚多久，你走了，我婶咋办，你媳妇咋办？”
“家里钱都留好了，亏不着，再说我去当兵还有饷银，就是我死了都还有一大笔抚恤金呢。”
说着，王二就要拎包往外走，被人挡住。
“王二，你混蛋！”
眼见自己劝不住王二，正好王二的媳妇从里屋出来，那小吏开口喊道：“大妹子，你快劝劝他。”
王二看到媳妇出来也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媳妇，我……”
王二的妻子上前，语气温和的劝道：“不去行不？”
闻言，王二不自觉地轻嗯了一声，回过神又立马摇了摇头。
“兰儿，你知道我没啥本事，种地种了十多年了。你跟我说的，男儿当思报国，这不打仗了，我去当兵，也算报效国家了不是。”
“好，那我问你，你比训练两年的士兵能打？”
王二摇头，他虽然有把子力气，但他连练过两个月的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两年兵了。
“那你去有多大用？”
“这……”
“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额，种地？”
“这就对了，你想啊，现在打仗没征粮，战士们吃的是旧粮，那旧粮现在够吃，过几个月呢？战士们没饭吃了，你们种地的都去当兵了，没人种地收粮了，是不是？”
王二一听，好像也对嗷。
“你就会种地，那你就能保证战士们有饭吃是不，这不比你当兵有用啊？”
一看这么说有效果，小吏也劝起来。
“弟妹，说的对啊。王二你看看人家这觉悟，你走了，未来士兵没饭吃怎么办，万一就差你家这两亩地呢，是不？”
王二犹豫着，母亲却从屋里出来，出现在他眼前，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儿，不去，成不？”
“娘…”
王二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把包袱一丢，抱住了一旁的妻子，“我不去了，不去了…”
众人见此都松了口气。
……
骑兵大营
“都少带点东西，御寒的衣服带上。铁甲放马上，都把皮甲套身上。干粮都少带点，别一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的一样，饿不着你们的。”
刘栋在台上指挥着，他已经喊了一下午了，直觉得嗓子冒烟。
下了台，羲和虎臣揽过他的肩膀。
“这顿想吃什么？”
“老规矩，三斤粮，两斤肉，一碗酒？”
“行，你去说。”
刘栋拜了拜手，沙哑道：“我嗓子都冒烟”
“行。”羲和虎臣拍了拍刘栋的肩膀，上了台，喊道：“都勤快点，你们刘将军说了今天晚上犒军，一人三斤粮，两斤肉，一碗酒。麻溜的，都别耽误老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