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偿命
季冥殇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周椿富，后者就立刻缩起了脖子。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你们还觉得我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是坏人，是贪官。我也不想说那么多，本官今日叫你们来，就是为你们能吃饱，我已命让煮了厚粥，排队领粥吧。”
话音刚落，南宫汴领着禁军士兵，抬着几大锅粥适时出现。
人群中总算迸发出一点动静。
正午的阳光冲破云层，映照青石阶上，也折射在村民们诧异的脸上。
一锅锅热腾腾的米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几位禁军士兵手持大勺，搅拌着锅中的米粥，确保每一粒米的香气都能飘散到人群里。
人群中的孩子率先吞了吞口水，想穿过人群上前却被家里大人拉住。
见此一幕，南宫晓更是恨得牙痒痒，季冥殇则是失去了耐心，“来人，分粥！”
士兵们捧着碗，端着锅，开始在人群中穿梭。
发碗，盛粥，一气呵成。
“来，小妹妹，喝，小心烫。”
一个年轻的禁军小伙子蹲了下去，给一个小女孩儿也盛了一碗，还怕他们不放心，自己也吸溜了一口。
小女孩的眼睛里也渐渐恢复了神采，眨巴着大眼睛，随即便低头喝起了粥。
四下看看，这个小女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周围没个大人。
“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女孩闻言一愣，停下动作，不舍的望向了剩下半碗粥。
“欸，你咋不喝了？”
小妹妹怯怯的回答道：“留给娘…”
“你娘在家里？”
小女孩摇摇头，“娘说日子过不下去了，出去乞讨，今儿第三天了，还没回来呢。”
小女孩的话让禁军为之一震，难不成……
“你先吃，我再去给你打一碗，你留给你娘，好不好？”
说完，转身就找到了南宫汴。
“公主殿下……”
粥分完了，村民们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厚粥，纵使心中再怕，也抵挡不住眼前的粥了，纷纷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季冥殇再次发话：“这就对了，慢慢吃，吃完了跟着本官办一件大事。”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众人心下大定，更是狼吞虎咽了起来，生怕做了饿死鬼，冤大头。
“家中有人没来的可以再盛一碗，回去救人，吃完了就回到这儿来，我等着。”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各自打了碗稀粥匆匆离去。随后，又是十数个人又去锅里盛了粥往外走。
“把这些人扣下。”
南宫晓立刻下令，这些后来的一个都没走掉。
“兄长，这是为何？”
南宫汴不明所以，南宫晓解释道：“前面几人没有丝毫犹豫，步履匆匆，打了稀粥便走，必然是家中还有饿到走不动的人。后来这些，第一时间没想到家人不说，还打了这不能救人的厚粥，更是步伐散漫，他们还是去救人吗？”
“那他们想多吃些也无可厚非啊？”
“那你再看他们气色比其他人如何，再看他们的衣服，分明就是这里正的家仆。”
“老弟，干的漂亮！”
季冥殇为他点了个赞。
这里正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也是心中疑惑，这个金陵副将到底要干什么，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至于这样吧？
等到所有百姓吃完了粥，出去的人也都回来，见这些人恢复的差不多了，季冥殇这才再次开口：
“你们一定疑惑我让你们办什么事。这事儿不难，而且你们都愿意干。实话实说了，本官就是让你们凭空多了三成税的朝廷钦差，江宁侯，季冥殇。而我身边这两位，给你们施粥的大善人，就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众人悬着的心再一次提起，不过最害怕的还是里正周椿富。
什么玩意儿，朝廷钦差？
“拿下！”
下一刻，季冥殇的两个亲兵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这里正身后。
一人按住一个肩膀，锁住一只胳膊，一脚踹在腿弯处，整个人就跪了下去。
“大人，这是干什么呀？”
季冥殇转而朝台下村民吼道：“你们听好了，朝廷并未说要多收你们一粒粮食，我也没有。只是你们这个里正，他贪赃枉法，假传圣旨，无恶不作。如今粮食就在他家中，你们可以随我去取，包括地，也会回到你们手里。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件事，我相信各位都被他欺压过，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着，台下禁军就把刀塞进了那些壮劳力的手里。
“想报仇的，上来砍他一刀，本侯给你们做主。”
周椿富早就被这话吓得亡魂皆冒，连连求饶。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怎敢假传圣旨，是金陵府衙……”
“啪——啪——”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季冥殇两个嘴巴子抽的眼冒金星，一颗牙从口中飞出，口水混着血沫流到地上。
“把他嘴堵上。”
季冥殇自然知道他一个小小的里正不敢，肯定有上面的人授意。不过，这话能让百姓听见吗，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国家就是存心如此压榨他们？
下面的百姓还没回过味来，只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
“把他绑在这树上。”
“等等，把他衣服扒了。”
南宫晓又插话道，惹得南宫汴不解。
“咳咳，衣服不错，别浪费了。”
南宫晓只能尴尬解释道，没办法，习惯了。
“我季冥殇也最不喜欢浪费东西，往往碗里的每一粒米我都要吃干净。”
季冥殇借用名人名言皮了一下，很开心。
不一会儿，周椿富就被扒了衣服，四肢被绑成一个“太”字吊在树上。
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包括南宫汴都默默地背过身去。
见村民还愣在原地不为所动，季冥殇又给了个条件，“第一个上来的，我给他一件衣服，一斤粮，一亩田。之后上来的，一人三斤粮！”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下一秒，窜出来一个汉子。
“来人，上地契！”
那汉子看着手里画了押的地契脑子还有些发懵。
“这是真的？”
“太子殿下亲自给你的，那还能有假的？”
那汉子摇摇头，“俺不要这地，只想多砍他几刀！”
季冥殇见他虎背熊腰，也是个有力气的，只是吩咐：“地契拿好，你多砍他几刀，不叫他死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