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见属下
另一边，楼云寒戴着斗笠，一路从小巷穿行，倒也不算太引人注目，不久，他便来到了城西的早茶铺子。
这会儿已过了早茶时间，铺子里的客人不多，只有两个老翁还在慢悠悠地品茶。
楼云寒行至铺子外却并未立刻进去，他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仔细地端量着那两个老翁，又将掌柜仔细看过，确认并无什么令他感到不对的对方，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起初，掌柜还未认出他来，便懒洋洋地同他道：“今日早茶已经卖完了，客官下次请早吧。”
楼云寒来到掌柜面前，低声道：“掌柜的，我来预定明日的早茶。”
掌柜一边收拾桌台，一边问道：“客官想预定什么？”
楼云寒道：“酥饼两张半。”
掌柜闻言立刻抬头诧异地看向楼云寒，那反应就如同活见鬼一般。
楼云寒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帷纱下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掌柜惊犹未定地将楼云寒上下打量过一遍，盯着他帷纱下的那张脸犹豫道：“客官说的东西我自己倒是留了一份，你若不介意，便随我去里屋拿吧。”
“也好。”楼云寒轻声应下。
在他二人进屋后，那两个吃茶的老翁也放下了茶盏离去了。
里屋中，掌柜对着面前的女子犹豫道：“你是……公子？”
“嗯，是我。”楼云寒摘下斗笠，露出了他那张明艳夺目的脸。
掌柜愣了一下，方才向他行礼：“属下见过公子！”
“免礼。”楼云寒重伤未愈，今日这般颠簸已是极限，他找了张椅子坐下，这才问道：“方才你知晓是我时面色有异，可是出了什么事？”
掌柜回道：“回公子，今日楼家对外发布了讣告，宣告了公子围猎时不幸丧生于荒兽之口，属下得知消息后便找人去了楼府打探消息，但楼府如今已被楼商两兄弟管得密不透风，属下得到的消息便是公子确实已经……”
掌柜顿了一下，才道：“故而属下见到公子才有些惊讶，如今见到公子安好，属下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公子那日到底遇到了何事？”
楼云寒目光暗了暗，楼家如此轻易地发布了他的讣告，可见他那位父亲当真是不讲什么父子情意，只注重实力二字而已。
他冷声道：“那日我即将突破，忽然蹿出许多人出手便要置我于死地，我的真气又恰好出了问题，便不敌落败，最后侥幸逃了。”
掌柜又问道：“那公子可知晓是何人下的手？”
“自然知道。”楼云寒冷笑了一声，“当时林中四大家族的子弟皆参与其中，楼商楼越也在，他们毫无遮掩，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我死。”
“这……”掌柜没想到这次是四大家族的子弟一起动的手，那他的主子即便再有能力，恐怕也无法与四大家族抗衡，此仇，怕是不好报！
“那公子如今是何打算？”
楼云寒手放在腹部，神色凝重：“我如今身负重伤，只能先找个地方静养，那几家没有见到我的尸首还在命人搜索，你待会儿便去青云之森布置一下，给他们留一具我的残尸，便先让他们以为我真的死了吧，等我伤势恢复后再光明正大地回楼家。”
他说罢顿了顿，眼神幽暗，“至于今日之事……来日方长，我总会与他们慢慢清算！”
“是，属下领命！”掌柜犹豫片刻后，又道：“公子，楼家的讣告一共发了两份，除了您之外，还说柳夫人因为哀伤过度，也跟着去了，
楼云寒闻言愣了许久，他喃喃道：“柳夫人死了？”
掌柜犹豫道：“回公子，柳夫人应当是去了，楼家未给她布置灵堂，说是今晚便下葬。”
楼云寒说不上此刻他是什么感受，他那个娘自生下他便是将他视为进入楼家的一个工具，自小她不曾给过他片刻温情，反倒是对他肆意打骂，唯有他成为了武者，顺利成为了楼家公子之后，她才在外人面前开始装模作样，对他也有了几分母亲的样子。
楼云寒对她自是也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的，更何况她结合外人给他下的毒至今未解，让他如今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在得知她的死讯后，楼云寒心中依然觉得空落落的，有一种难言的感伤。
他平复了片刻后，才道：“柳夫人对我如何我十分清楚，我在围猎时遇险便有她的参与，我死了她绝不会有片刻难过，她的死一定有问题。”
掌柜也是跟了楼云寒许久的，他自是知晓楼云寒的娘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问道：“公子既然有疑，可要属下去打探一下？”
楼云寒摇头：“不必，她的存在一向被大夫人一室视为耻辱，是谁害了她一目了然。”
他的拳头在袖中紧紧捏了捏，沉声道：“围猎之时，楼商两兄弟亦参与其中，左右我与他们是生死之仇，到时候，便一并清算吧。”
“是！”掌柜又问道：“那公子打算在何处落脚？”
楼云寒手指在椅背上点了点，道：“此事我还得再盘算一番，你先去青云之森布置尸首，其余之事都不必再做，另外我修养期间，从前那些部下若是有谁想要另寻他主，你不必阻拦，我还活着的事只你一人知晓即可，切莫让他人发现了端倪，知道吗？”
“是，属下领命！”
和掌柜沟通过后，楼云寒又重新戴上了斗笠，他站起身，道：“我先走了，你近日留心着些，莫要让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属下明白。”
楼云寒离开后独自走在街上，胸中心绪翻涌。
他如今已是一个死人身份，若是他不能尽快恢复实力，尽快冲击到地阶，只怕他这个死人的身份会彻底落实。
可他身上还有余毒，这毒一日不解，他便一日无法修炼，没有实力，什么报仇都是空谈，当务之急，他必须要找到一位高明的医者为他解毒。
思及此，他脚步一转，转身往城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