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气散
“那是自然！”孙无邈语气十分奇怪，听着倒是有些骄傲。
楼云寒正疑惑之际，孙无邈便道：“此毒名曰‘绝气散’，可是我花了很长功夫才研制出来的，耗费了我不少珍贵药草才制出这么一粒，当初可是有人花了百两黄金，我才卖的。”
他说着就兀自坐在了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楼云寒，“你说说，哪个普通武者的命值得上百两黄金？”
楼云寒闻言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我的命这般值钱。”
孙无邈挑眉：“你不问我是何人买的毒药？”
楼云寒摇头，“不必，我心中有数，我只想知晓此毒可有解药？”
孙无邈耸了耸肩：“没有！”
“没有？”楼云寒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淡然，“孙神医，此毒虽然作用于灵府，但却也不致命，似乎也没什么痛苦，当真就要那般麻烦？”
“呵，怎么，你觉得我的毒没用？”孙无邈冷笑道：“你以为那种瞬间就能夺人性命的毒药才是好毒吗？”
楼云寒自是不这么认为，他心道毒就是毒，哪有什么毒是好的，不过他看孙无邈对自己的毒似乎颇为在乎，便也识趣地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孙神医莫怪，在下并非此意，只是我中毒有一些时日了，却也还活着，故而我总以为此毒并非那般剧烈之毒，不过此毒既然是出自神医之手，那定是不简单，还望神医为我解惑。”
“哼，你倒是会说话！”孙无邈视线又落在楼云寒那张伪装过的脸上。
虽然他大半张脸都是胡子，看着邋里邋遢的，但那双眼睛却是分外潋滟，有这样一双眼睛在，人总是不会长得太丑。
孙无邈别过眼，倒也为楼云寒解了惑。
“你这毒乃是我专门为了应对那些高阶武者所制，高阶武者杀人不过是瞬息之间，便是中了毒，他们在毒发之前也是有能力对下毒者一击毙命的，故而此药当有延时性，温和性，不能被轻易察觉，如此，下毒者方才有逃生之机。”
他说完一脸得意地看向楼云寒：“我这毒便是将那延时性用到了极致，非是在气劲翻涌，真气大盛时不会发作，如此，方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那武者最致命的一击，这一点，你当时已经体会过了吧？”
楼云寒霎时便忆起了他被追杀之时突然真气紊乱，面对一众敌手却毫无还手之力，那时的惊慌和绝望至今想想都令他心惊肉跳，而这，便是这孙无邈刻意为之！
楼云寒不由认真地审视起孙无邈此人。
孙无邈有着如此高超的医术，年龄看着却不过二十出头，他长得白白净净，圆润稚嫩，若非是知晓他本性， 定是要以为此人温和无害了！
可事实就是，此人性情极其古怪！
楼云寒原以为是因为他自持医术方才有些傲气，可如今看来，这人或许就是喜欢玩弄人心。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孙无邈却偏生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知他是否对于武者有什么深仇大恨，楼云寒有些摸不清他对自己的态度。
他言辞愈发谨慎，“神医所言极是，此毒的确令在下方寸大乱，故而十分迫切想要将此毒解了，你虽说此毒无解，却也将我带了回来，想必，你也并非是束手无策吧？”
“那是自然！”孙无邈抱胸道：“这天下还没有能让我孙无邈束手无策的毒！便是我自己制的也不可能！”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嘛……”
楼云寒手悄然在袖中攥紧了拳头，他十分厌恶这般性命全然掌控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可便是再厌恶，他也只能忍下。
“不过什么？”
“不过我制此毒时便没想过要制解药，故而用药没留有一点退路，现在就算是我自己想要解，那也并非易事。”
楼云寒继续问道：“那不知神医心中可有想法了？”
孙无邈又是耸肩，一副轻巧的模样，“没啊。”
“……”
楼云寒倒是撑得住气，他笑了笑道：“无妨，我相信神医的医术，既然你将我带了回来，想必定会想到解毒的法子，若是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只管说。”
孙无邈也笑：“你这人脾气倒是还不错。”
楼云寒不卑不亢：“神医谬赞了。”
孙无邈摆了摆手：“今日也算是你运气好，我心情还不错，又看你还算顺眼，正巧你中的毒又是我制的，故而我才有几分兴趣给你解毒。”
听他这般说，楼云寒面上自是微笑以对，心中却道：他今日骂了那许多人，竟然也算是心情好，就是不知他心情不好时又是何模样！
此时孙无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你下毒之人你既心中有数便也不用我多说，他们愿意为你花这份心思，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眼下的伪装尚可，但却并不算高明，对你熟悉之人只要看过你的眼睛便当时能认出你来。”
听他这般说，楼云寒也自知疏忽，他赶紧道：“多谢神医指教，你放心，我出门时万分小心，保证没人跟着。”
他顿了顿又道：“那些害我之人的确不简单，若是他们真的找到了我，神医只管将我交出便是，在下定不会连累神医。”
“那肯定啊，我才不会自找麻烦呢！”
孙无邈的话让楼云寒哑口无言，他只能微笑以对。
孙无邈此时又道：“行了，这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这些日子你便在我这儿住下，只要你不乱跑，我这儿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
他说完两手一拍，立刻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先随我过来，我取点你的血。”
这人性子实在太过跳脱，让人难以捉摸，这是继祁无妄后，第二个让楼云寒感到棘手之人，楼云寒心中忧虑重重，却也只能跟上去。
两人来到内室，孙无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皮革包裹着的针具，一边忙活，一边问道：“对了，这毒你算是头一个吃的人，你说说看，当时你的感觉是什么、身体有何变化、现下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