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家乐

早饭后，叶宇带着陈艳告别爸妈，离开村子。

“宇，算起来妈很富有了，还是那样的随和，甘愿在农村平淡的生活着，真是佩服妈。”陈艳坐在车后面，揽着叶宇的腰。

“受外公的影响，天道自然，安静平常才是她所喜欢的生活。再说，城里有啥好的，空气污浊，垃圾遍地。”

“是啊，居士藏于野，天地我自知。”陈艳感慨地道。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他们那一代人经历的太多，不想再出头了，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我们还要经历我们的将来，不同的人生，会让我们在老了的时候有更多的回忆。”

“不枉此生，不枉此身，不虚度光阴，为了在天地间留下一段过往。”陈艳说。

“过了一夜，你怎么跟我一个口气了。你是快乐的小燕子，侠气的女汉子，打架斗狠才是你的本性。”

“我不打架了，以后遇到打架的事，你在前，我观阵。云淡风轻的优雅才是我应有的表现。”

“呦，不想当侠女了，不冲动了？”

“我还记得外公的三戒尺呢。生平第一次挨打，记到骨子里。”陈艳沉痛地说。

到了渡口，人很少，不到摆渡的时间。两人停在岸边，耐心的等待。

一会，船从对岸划来。坐船的人推着车，挑着担，还有牵着羊的，纷纷下船。

“这是小燕子，还有陈家的客，你们回家啊。”有人招呼道。

“杰叔，赶集去啊。”陈艳应声道。

“怪不得庄上见不到你，原来跟自家男人在一起呢。”

“是啊，我们一起做工呢。”

“好，好。是个勤快的孩子。”

其他人也看到他们，扫来羡慕的眼光。两位大学生啊，又是一对。十里八乡的难找啊。

两人上了船，等待开船的时间。

“小燕子，娇客。好多天没见你们坐船了。”二爷爷笑着招呼道。

“二爷爷好。”叶宇叫道。

“上次跟你们一起坐船的是你妈啊？我真是瞎了眼了，她坐船竟然还收了船费，真不该啊。后来才听说，她又出手治好了陈庄的两个孩子，菩萨心肠啊。”老人不断的说着，“想当年，杨先生带着二丫头在这一带行医，谁家没受过他们的恩惠啊。只是最近几十年不见他们出来行医啦。下一辈的年轻人都不记得了。”

“原来妈这么出名啊。”陈艳笑道。

“当然了，你过世的爷爷还找她看过病呢，那丫头心灵手巧，手到病除，收费少，有时还免费给人治病。可不象现在治个病花那么多钱。穷人看不起了。”老人说个不停，“想不到嫁到叶庄了，生了个你这样的聪明的孩子，哈哈，还娶了陈家的闺女。这算不算前世的缘分啊，让小燕子来报恩的吧。”

“二爷爷瞎扯，什么报恩不报恩的。”

等人来得差不多了，二爷爷便开动船，到了对岸。

“等我们挣到钱，一定在这建座大桥，来往就方便了。”陈艳说。

“行啊，现在政府只想着办商业，农村的投入更少，十年八年的不一定会在这建桥。”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说着话，不紧不慢的行着。

回到家，大门锁着。陈艳问附近的邻居，才知道村里有家办喜事，爸去帮忙，妈去看热闹了。

“我们也去看看吧，了解下结婚的场面，将来我们结婚时，也有点经验。”陈艳说。

“经历过就有经验了。看别人的有什么用？”叶宇随意地说。

“经历过的经验也没用了啊，又不能再来一次。嘻嘻，走吧，来到陈庄也不用害羞，大大方方的，又不是拿不出手，这么英俊的小伙子，给我长长面子呗。”陈艳鼓动着。

“我有什么怕的，只是见那么多人，还要不停的招呼。再说，兜里没烟，怎么招呼人啊。”叶宇找着借口。

“前面商店里给你买一包。再说，人家办喜事呢，不用你掏烟招呼，只要跟人说话就行了。走了，跟村里人炫耀下我的郎君。嘻嘻，村东头的还没见过你呢。”陈艳推着叶宇，来到大路。

扯着叶宇的胳膊，叶宇半推半就的来到大路上。“看比你还小的结婚，你这个大姑娘不羞愧吗？”

“再说废话，我揍你啊，反正来到我们庄上，是龙也得盘着。”陈艳吓唬叶宇，“嘻嘻，还能要块糖吃呢。”

叶宇只得跟着，看陈艳兴高采烈的样子，不想扫她兴致。村里路上几乎没人在，都聚焦到村东的事主家那一片。只听得人声嘈杂，唢呐声迎风传来，响彻云霄。转过墙角，便能看到纷乱的人群。新人已经来到，新郎端着喜盘在迎车。新衣服，打着领带，头上顶着彩纸花，由长辈领着，向车里递烟糖，一个劲的鞠躬，说好话。看样貌也只是十六七岁，农村的孩子结婚早，特别是这几年，叫唤着计划生育，都抓紧结婚，多生几个呢。

人群围成几层，叶宇和陈艳只站在外圈，身体高有好处，自然的看个全景。

车里一支花一个瓶的向外送，不时的给新郎找麻烦。众人笑着，起着哄。终于迎完了，新娘子下了车。红色的长裙，头上插着花，脸上扮着妆，花枝招展的模样，个子不高，显出小女孩的稚嫩模样。由两位年轻的女人扶着，一路跟在新郎的身后。几位年轻人向前，一把粉一把彩花，往新娘子的头上身上撒。“别乱啊，别动手啊，怀着孕呢。”扶着新人的大姐叫着，笑着，挡开围来的几位闹喜的表亲。

众人哄笑着，簇拥着进到新房前。

院里安排着结婚的场所，一张大桌放在屋门前，对着桌子的地上铺着红毯，一对新人被人拉扯着，并排站好。不时的从人群中扔来几颗不知什么的小东西砸在新娘子的身上。新娘子遮着头，也不理会。一位老表上前推新娘子一把，差点推到新郎的身上。新娘子发怒，用手里的花追着打老表。一时场面有些失控。众人看得乐呵呵的。

从楼上往下扔了几把糖块，众人纷纷弯腰去拣。有几块飞向陈艳的方向，陈艳抬手如花蝶般接到两块。递给叶宇一块，自己剥开送进嘴里。

接着主持走到桌子前，开场先介绍下新人，“典礼开始，第一项，鸣炮奏乐。”唢呐声起，鞭炮震天。一片的硝烟弥漫。接下来又乱了一阵，才到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典礼结束，新人被送入房间，新郎和一群老表乱疯。倒是挺热闹的。过后，各找位置坐下，只等着开饭了。

陈艳正拉着叶宇向外走，陈妈看到了两人，边走边喊着。

“你们俩怎么来了？不在你外公家学东西了？”

“想回来陪陪妈啊，过几天就要走了。”陈艳拉住妈的胳膊，亲昵的把头靠到妈的肩膀上。

“好啊，正想着闺女呢。估计着这两天会回来的。走，回家去。”陈妈高兴地笑着。

“您不入席吗？”叶宇问。

“有你爸在这帮忙，我不用来的。”陈妈回道。

一路往家回，“看看人家，比你还小两岁呢，才十六就娶媳妇了，那女孩怀孕了，年前就能抱孙子啦。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抱上。”

“急什么吗。早晚的事。”陈艳不以为意，“那新娘明显还是个孩子，身体长成了吗，就要生孩子。”

“都是这样啊，你要不是上学，早也嫁人啦。”

“男的二十二，女的二十，才合法啊。”叶宇说。

“农村里，有谁问这事。成了风气了。也只有你们这么大了还没结婚。艳儿成了老姑娘了，到你出嫁的时候，村里也找不到送你的女孩。都走了。”

“不用送的，我自己走。省得麻烦。”

“不想风风光光的？”

“这叫风光？我要宇开着一串的小车来接我，放炮要一路不停。还要---”陈艳想象着。

“尽你想也想不到华丽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叶宇笑道，“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锣鼓暄天，鞭炮齐鸣，彩花飞扬，车行如龙，人群如潮，场面宏大，颂言美意不绝于耳，你身披婚纱，飘飘若仙，----这些有什么意思，关键点没抓住？”叶宇好笑地描述一番。

“什么关键点？”

“感觉啊。只有自己心甘情愿，以为幸福，别的都是虚妄。哪怕我拐着你跑，喝凉水也高兴呢。”

“想得美。跟着你要饭啊？”

“夫唱妇随，同甘共苦吗。”

“才不要呢，要嫁也要嫁个家财万贯的，做个富婆多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陈妈听不下去了，点着陈艳的额头。

继而明白两个孩子纯属玩闹，问道：“最近你们就要上学去了，真有点不舍得。怎么安排的？”陈妈抬头问叶宇。

“昨天从外公家回来，在家过一天，今天来陪妈，明天再回家，后天再来。二号我们就出发。”叶宇讲。

“这么急。不是六号才开学的吗？”陈妈有些失落的神情。

“早去两天，安排好住处。尽早了解下学校的环境。”叶宇说。

“嗯，考虑的对。中午想吃什么？妈给你们做，让你们离开家，还老想妈做的饭好吃。”陈妈强自压下离别前的不舍，欢声的说。

“就吃柳条鱼。油炸的，蒸的，炖的----”陈艳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