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起云涌
几家离别几家愁,几家忧患几家吼。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煞费苦心了,都在为赎老爷而奔波忙碌。
一石激起千层浪,矛盾发酵,引起社会动荡。
有的是奔走呼号,有的是借钱借物,有的典当物资,有的是勾结匪帮。
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积极去落实营救方案。
形成了三支流派:其一派是听天由命,家人积极组织资金,去老老实实的赎人,不敢造势,怕越过雷池半步,引来更大的灾厄。
其二派是刀笔讼师,利用上层关系来说情,说情不通就上诉,来一个糊打官司乱告状,以文抗武。
其三派是拥兵自重,集结乡丁民团匪帮,以武力抗衡。二三派别谓之“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其中一派以汪夫相家人为代表人物,通过变卖家资等手法,已将人赎回,受到了吴昊天的特别礼遇,派了一班衙役,八抬大轿,如大老爷出巡,耀武扬威,热闹非凡。
可汪府已改门庭,变成了吴府。汪夫相被妻儿接入家中,则是旁门左道,从则门进入三间正堂的四合院子,小家碧玉,百间汪府,只能寄宿一隅,十万家资仅存一角砖瓦。
汪夫相面对境况,连自己的小妾都保护不了,更是凄婉悲凉。想起了刘禹锡《乌衣巷》的诗,燕飞百姓家了。
感叹人生如梦,岁月蹉跎,富贵荣华只是过眼烟云,昙花一现而已,贫穷与富裕确是咫尺天涯。
想想创业维艰,商场如战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呕心沥血,甚至于尔虞我诈,刀头舔蜜。
集腋成裘,聚沙成塔,日积月累,积攒下这偌大的家产,好不气派,风光无限。
却如今,似海市蜃楼般,如昙花一现,精心编织的花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实乃痛心疾首,苦不堪言。万不打算有如些下场,现世报了。
这个府第易名,还是有悬念的。
汪夫相家就座落在清安府东门,处于繁华热闹的街面,与知府吴昊天只是一河之隔,遥遥相对,都是百间府第,蓝墙灰瓦,飞阁流丹,一色的徽派民宅。
吴昊天早就垂涎三尺,有了隔壁算,但难以霸占。汪家也是一地之势力枭雄,经济与清安府相匹敌。
吴府被劫被焚,而汪宅只是被洗劫一空,房间依然如故,完好无损,却引来了天算不如人算。
吴昊天知道汪家被劫一空,而汪家又好面子,正中吴昊天的鬼蜮伎俩,给你的面子,却叫你里子都没有。
这汪夫相也自以为是,在俺势力范围内,光天化日之下,官敢抢劫。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确是强盗逻辑,占有欲作祟着。
吴昊天看到汪夫相来到衙门报到,就捏造事实,叫人通知他的家人:你家老爷勾引贼寇,引狼入室,出现了匪寇。
有自保家资的嫌疑,不然怎么其家未被焚毁,必有隐情。而官府衙门生灵涂炭,家属体无完肤,毁于一旦。
应视为畏途,莫须有地罪责难逃。如若不然,家资充公,匪首斩立决,其余满门流放,皆枉死罗城。
如此通敌报警,能不及及可危,唯有舍财免灾,被逼就范。
吴昊天紧逼策略显灵,派出代理商,进行暗箱操作,主动收购汪夫相家财产,明购暗抢,逼使其就范。
一个急卖,一个争买,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一个正中下怀。
一个百间豪宅,在打压下,逼着王妈喝骚酒,一边是破釜沉舟,一边是廉价收购。
吴汪两家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卖得出,一个买得到,弄得两情相悦,皆大欢喜,各扫了门前雪。
其实这种伎俩,是吴昊天敲诈勒索之行径,其实早有预谋,就利用此机会,强购强买,巧取豪夺,大发国难财。
而要发大财,终生受益者,唯有封建地主,房产地契是命根子。有了门面土地就有一切,财富自然而然就来了。
他的老家就有上万亩土地,在此地几年中,也收购了几千亩土地,门店几百间。他既是士大夫又是庄园主,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官僚资本家。
这次他是加大对地方土豪劣绅的盘剥压榨,派人暗箱操作,去抢购那些无处可逃的,唯有土地变卖成金的人家。
那叫斧头打凿子,凿子入木,力道传递,挤压一气,凿紧了榫眼,胜比榨油机了。
吴昊天可谓偷着乐,名利双收,尽显战略家的手腕,投机商的嘴脸,无不用其穷极。
也有对立面,见其第二派。以竹怀源为首的,集结黑笔讼师,三个臭皮匠,合成诸葛亮,连夜撰写状纸。
文曰:《告状书》六省巡按大人:
兹有清安府,摄威擅势,假借圣旨,挟天子以令诸侯,欺压地方绅士名流,私设公堂,敲诈勒索,枉道速祸,大发国难之财。
致使地区动荡不安,以激起共愤,如若不肃清遗劣,拨乱反正,整顿纲纪,势必引发群体性事件。
望大人明鉴,以利视听。否则,诉撅皇城﹐挝怨鼓,告御状。光绪某年月日。
六省巡按大人,同时也接到了吴昊天的《请示函》。
文曰六省巡按大人:
兹接吾皇圣旨,为保家卫国,巩固城防,构建地区保安屏障,以防流寇扰民。幸
蒙皇恩浩荡,保社稷平安,黎庶康宁。却有地方土豪劣绅,枉墨矫绳,欺强凌弱,恣肆无忌,胆大包天,不服管理。
如不打压,则纲常驰废,政令难违,势必引发地区性动荡不安。
望大人明鉴,以利视听,否则,上诉吾皇。
光绪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