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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天下无贼

要动就动,洪浑烈按照郝望爵的良策,组织了两万人马,叫个副总领着,那是势压山岗,气上云霄,嘶马出门见尘嚣,百里惊飞鸟。

一路旌旗飘扬,龙幡猩红,剑光闪耀,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算是威武之师,大步流星地向清安府集结。

那个副马总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战袍,戴着胄甲,右手握着长矛,左手牵着缰绳,威风凛凛,一派不可冒犯像,震慑着队伍。

而郝望爵乘坐滑杆,被两个轿夫抬着,身穿长袍,头戴绒冠,脚套龙靴,飘散着花白长须,手摇蒲扇,既象道师,又像儒者,文气冲天着,比拟天师下界,威风堂堂。

一路上惊恐着流民,鸡飞狗跳地乱窜。大军过后是路道凸陷,庄稼踩踏出一条深深的印痕。

郝望爵看此阵势,情和欲涌上了心头,不经意想起了辛弃疾的词《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后三句道是让郝望爵有了伤怀,自是怀才不遇,不得志中有着建功立业的企求,成名成家,成为游戏人生的名角。

这厮道貌岸然,道能忧国忧民!心中装着是天是地,未知数?有得是见风使舵,巧令舌簧,谄媚阿谀。

《管子·法法》钓名之人,无贤士焉。实乃沽名钓誉。此番剿匪名为忠君报国,铲除毒瘤。

实为公报私仇,捞取政治经济双重好处,这也是士大夫们现实主义的精神之境界了。

生在乱世,更难循规蹈矩,岂能分庭抗礼不成,唯有息事宁人。去做个使者,看个风向,变成隐君子。

他又责问自己这次剿匪到底有没有意义。想想匪之所以是匪,他的来源,深处还是个民,最多是个反潮流的民。

太平天国最后剿灭,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石达开全军覆灭,大渡河水染红了山川。更有义和团刀枪不入,也是一刀三个窟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惜的事,是他监斩了小刀会头目周秀英,她可是个美女,又是一个武侠,手握百斤大刀,独步天下开四门绝技,打破天下无敌手。

可叹这个美人,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香消玉殒,还处以极刑凌刑处死,那个玉体是个白,眼睛是个亮,死的惨烈,令人扼腕叹息,一代巾帼英雄。

他至今还不寒而栗,心中有愧,时常会做噩梦,是那个带血的美人儿,支离破碎地在向他索命。

仁政之道,无为而治,道法自然,只是百姓的苦难,官兵的损伤。吾辈在为谁而战,为谁而生而死,死的其所!

可笑的是这场战争的对立面的统帅就是一个窃国大盗,他是衙役与帮匪结盟,来对付挑起战争的洪浑烈的清兵了。

你说大清国还有救吗?他的政权机构,勾结异己,来对付他的专政的利益集团,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你说是不是家饭养野狗,反咬一口。

这个洪浑烈派兵两万,围剿一个偌大的清凉山区,就一个盱山,都合围不了。

清兵分兵包围,土匪分割穿插,清军缩小包围圈,匪帮就从一点,数点突破,如同网格间留有空穴,却是逃窜的漏洞。

加之匪帮长期隐匿山林,练就了一身爬山的攀援的本领,比猴子还要敏捷,来无影,去无踪,完全是适者生存。

又因此处崇山峻岭,沟壑纵横,森林茂密,道路崎岖。大有: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美不胜收。

誉为东南第一山,吴楚分水岭,尧帝故里。有诗云:

云端惮意容,

鸥鹤渺黄踪。

狼狈时幽没,

天然出肃雍。

当然了也是吴昊天的通风报信起了作用,什么地方可穿插,什么地方可回避,什么地方可交战。

若误入了白虎堂,进入口袋阵,无路可逃的时候,自有吴昊天以统领调度为借口,总是让出一条逃生的路。

可清军是盲人骑瞎马——乱闯乱碰,时刻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在消耗战中,天天损兵折将,清兵是越战越少,而匪帮是越战越多。

多就多在百姓被逼上梁山,连续围剿了一个多月,清兵本是去打匪的,却打鹰不成反被啄眼。蛇肉未吃到,却被蛇咬伤。

可这此残兵败将,散兵游勇,打不过聋子欺哑巴,不思攻敌,到处流窜,又到处为非作歹,不受军纪管束,专门危害老百姓。

这些失去龙头的清兵,进入村庄,如狼入羊圈,胜似匪徒打劫,强赊硬抢,掳掠奸淫,无所不至。

百姓为免遭涂炭,背井离乡,东躲西藏,十室九空,似那惊飞的野鸭,到处乱窜;又听雨问凫,成了草木皆兵。

有的因兵痞祸害,或无处可逃,而被逼无奈,入了胡子,与匪帮为伍,拿起了长矛大刀,也与清兵兵戎相见。

白刃进,红刀出,血洗沙场。

可叹的是这些官兵,常年被关在营中,如入天牢,皮肉的折磨和精神的颓废,长期的压抑,有的十年二十年,不知女人是啥滋味,对异性的青睐,久关的色狼,偶然看到了老母猪也是双眼睛皮。

一旦失控,便是脱缰的野马,狂妄而凶悍,如同洪水猛兽。更何况,这此兵自知是杀人的工具,随时赴死,亡命天涯,有此机会,能不发泄一气吗。

又因为辎重补给不足,粮饷又被洪浑烈收归大营,这些官兵养尊处优惯了,文恬武嬉,到此没了油水,那还了得,依靠吴昊天及时筹粮筹款,又推之民力难以维济,已经供奉了等理由,始终未能发给粮饷。

官兵仍流血而无军响,谁去卖命呢?皆是保命哲学,战场之上无心恋战。

这个可让郝望爵急坏了,皆因失陷于文不能附众,武不能威敌。

本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却养虎为患了。尤其是此役总指挥是吴昊天,郝望爵只是个督军,还是自己封的,自然说话有一种人微言轻。

更何况吴昊天从心里就对他讨嫌,不屑一顾,历史上有了隔阂,一时难冰释前嫌。

尤其这次兵变之策,也认定这厮出的馊主意,以洪浑烈那个一介武夫,是想不出这一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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