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用手术刀杀人,我也曾用它救人
南风袖去了很久，这让松田跟萩原很担心，生怕出了什么事故。
好在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只是他面色如常，手却划过桌子下方，两下翻出一个窃听器，捏碎。
在两人变脸色之前，南风袖一人塞了一张副卡。
“这是这个餐厅的会员卡。”
他坐回刚才的位置。
“好吃的话，多来几次。”
两人对视一眼，不跟他客气。
南风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他来说心意最要紧。
他们得收下心意，不然反倒让人伤心。
“谢了。”
萩原研二若无其事地道。
“刚才我们在聊搜查一课的悬案，我在想到时候要不要翻出来试试自己推理水平。”
“但这人工作从早八到晚八到在出外勤，居然还有空看悬案。”
松田阵平顺着下去道。
“看来上个月是把他闷坏了。”
萩原研二抗议。
“难道不能是我要充实自我吗！”
“算了吧你不是这种人。”
松田阵平吐槽。
“放弃吧，警官。”
萩原研二又要开始演了，松田头疼地让他住嘴。
萩原不甘心，松田干脆跟他怼起来。
两个人都仿佛忘了旁边有个南风袖。
不过，南风袖是知道，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暗示刚才的谈话没有牵扯到波本苏格兰他们，也没有牵扯到他。
不过窃听器应该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放的，他跟贝尔摩德谈判有一段时间。
那女人没有听的机会。
不是她。
【小无，查。】
【已调监控。有两桌客人靠近过，A24跟c11。】
贝尔摩德坐在A24桌。
南风袖把捏碎的窃听器扔进酒杯里，餐前红酒冒着气泡，不一会儿就掩盖了那个小玩意儿。
“服务员。”
南风袖喊人。
他视线扫过那个位置，贝尔摩德扮演的老奶奶对面是一位美艳非凡的卷发女性。
从外貌上来看，是母女。
“麻烦把这杯酒送给A24的那位美女。”
南风袖露出了一个温柔还有点害羞的表情。
“还有这封贺卡。”
兑换的商城物品，里面可以填写一句话。
服务员了然。
又一个想把妹的。
oK，给你服务到位！
A24的女性收到酒杯后晃了晃，有些惊讶地转过头，跟南风袖视线相撞，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
演戏演到底，南风袖还对着那边笑了笑。
过了会儿，他笑容收敛，有些麻木地看向身边人。
“回去吧。”
累了。
南风袖可能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没有演也生动了不少，垂目的模样像是抱怨的撒娇。
松田揉了把他脑袋。
他百分百确定，这人不会是降谷零口中需要警惕的危险人物。
“嗯。”
萩原很温柔，也什么都没问。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伤刚好，没法喝酒，也是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没碰酒的。
“先送我——”
松田阵平举手。
“我要先睡觉。”
“去你的。”
萩原研二无语。
“我们两个住一栋楼，你要我多开一程啊？”
“先送我。”
南风袖难得提了次要求。
“正好，研二你把自己的车开回去。”
贝尔摩德来了霓虹，波本也忙碌起来了。
那两辆马自达还在别墅院子里，来不及送去警视厅。
萩原研二立刻来了兴致，无情镇压松田阵平。
“送我车？”
那可送到点子上了！
比会员卡心动！
……呃，也比会员卡贵。
-
把南风袖送到家，萩原研二开走了自己从警校时期就心心念念的马自达，而松田阵平哪怕酒驾也要开走属于自己的另一辆。
行吧，希望车没事。
“就这么放警察过来？”
莱伊靠在门口，手边是一袋垃圾，是他们三个人查了一天的监听器。
南风袖目送萩原跟松田都走后才道。
“没事，都收拾一下私人物品，搬家。”
他前几天收拾好了新别墅，就等着看组织里哪个傻子先当出头鸟来刺激他。
波本跟苏格兰等人走远了，才露脸，省得互相演戏，麻烦。
“了解。”
安全屋本就是到处换，才更安全。
再温馨，这也不是家。
南风袖直接把新买的衣服扔进自己的车后座。
“对了，这个月如果有朗姆的任务，全部拒绝。”
莱伊跟苏格兰本身就是行动组成员，他们无所谓，但波本就愣住了。
他摸了摸鼻梁。
“那是我上司，不太好吧……”
“你待会儿跟我走一趟。”
南风袖合上车门，抬眼的时候已经是北国冬天。
“待会儿，他就不配当你组长了。”
【小无，查朗姆的据点。】
【已加载地图。】
波本愉悦异常地给南风袖当司机，心甘情愿。
-
在南风袖走后，A24的女人蹙眉，把红酒杯一推。
“北国冬天什么意思？他不怕朗姆大人，还不怕琴酒大人吗？”
跟警视厅的人走那么近，小心哪天就被琴酒当成老鼠铲除了。
还敢挑衅她！
坐在她对面的贝尔摩德十分端庄，毕竟是穿着和服的优雅女性。
“贺卡不看一眼吗？”
女人嫌弃地拿起那张折叠着的心形贺卡。
“真没品味。”
不过怕错过什么信息，她还是打开了它。
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日禾？”
日禾呆愣着，没有回应。
贝尔摩德的手机传来震动。
她打开后，发现是来自北国冬天的邮件。
【三分钟，离开命案现场。惹上麻烦我不善后。——北国冬天】
可怕的手段。
贝尔摩德有些怜悯日禾。
一张贺卡，对方就已经死得悄无声息。
三分钟，大概是对方僵直到倒地的时间。
贝尔摩德也没有磨蹭，麻利地收拾好自己这个身份的东西，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餐厅。
搜查一课又即将增加一桩悬案。
或许不是搜查一课负责呢？
毕竟，身体僵硬、骤然休克，也是植物人的前兆。
杀鸡儆猴。
日禾的生不如死，终于将北国冬天带入了组织成员的视野。
又仅仅一晚上，据朗姆据点还活着的人报告，青年仿佛在血海中跳舞，一刀就是一条命。
而戴着鸭舌帽看不清容貌的波本只在旁边负责笑纳其他人的遗物，拿走了朗姆近三分之二的资源。
一战成名，北国冬天彻底坐稳了二把手的位置。
不过，那位先生好像也给了北国冬天警告，让他不要随意屠戮组织人员，别做自己分外的活。
好吧，如果这也算警告的话。
你问琴酒？
啊——他在基地跟莱伊打得有来有回，也知道莱伊的体术是谁在提升。
他喜欢杀人带来的乐趣，但他从不愚蠢。
权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朗姆的自食苦果，反倒是让他笑了好久。
-
波本其实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刀光血海，再怎么样都是生命的流逝。
他上半宿回到安全屋，跟苏格兰聊了下半宿。
但不得不说，北国冬天的身份地位越高，他们作为对方专属成员的权限也就越大。
这是好事，不该怪他。
能怪谁呢？
怪那个想要窃听萩原跟松田的朗姆？
还是怪这个本就只谈你死我活的黑衣组织。
“我只是怕。”
降谷零低声道。
“若是有一天，无人能拉着这个疯子该怎么办。”
他惊觉，南风袖不是对他们手下留情，只是觉得不需要对他们做什么。
这个世界像是奉献给对方的荒诞的游乐场。
对他而言，黑衣组织、警视厅，都只是类似于过山车、旋转木马之类的游戏而已。
“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
诸伏景光安抚着自己的幼驯染。
“你只是被对方的手段吓到了。”
降谷零苦笑。
“他不是人。”
他确信，因为那个身手绝对超越了人类极限。
“他甚至在最后跳了一支祭祀的舞，说是要超度亡灵。”
“这不还是被吓到了？”
诸伏景光给他倒了杯牛奶。
“今天睡我房里吧，早点休息。”
降谷零点了点头。
“抱歉，打扰你了，hiro。”
“没关系。”
诸伏景光揽住降谷零的肩膀。
“没关系的，zero。”
还有他在呢。
不要自乱阵脚。
-
【小袖，世界意识提醒您，四年后苏格兰死亡事件有重大变动。】
【加入待办任务行程。】
【是。】
摇晃的高脚杯，里面是朗姆的血液。
波本不认识朗姆，自然不知道朗姆也混在那些底层人员中，被南风袖划了一刀，还接了血。
南风袖想尝一尝朗姆的血液跟普通人类的是否相同，但是试探了很久，腥味都快飘散开来，他还是没有下嘴。
这是他自己的身体。
这是他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体。
人类。
南风袖闭眼思考了很久这个词汇代表的意义，随即扔掉了那个高脚杯。
【也许我不该做到这个地步。】
【一劳永逸，以后不会有人来置喙你。这是最优解，小袖。】
“最优解，真的是最好的吗。”
南风袖躺在床上。
“如果是最好的，那为什么最后跟我用世界意识沟通的是太宰治。”
如果说森医生是最优解的代表，那太宰治就是随心所欲的代表。
听说太宰当上了mafia首领，还融合了世界意识，南风袖真的大吃一惊。
【据统计，人类小时候跟长大后的性格会因为环境、教育等因素发生重大变化。】
是啊，所以他变成了这副视万物于蝼蚁的模样。
而太宰现在的模样，也是他曾经讨厌的。
南风袖闭上眼，心率还是平静的70，没有任何波动。
小无看着他的表情，作为异能力的它也会感到心酸吗？
【要不，你学学你老师。】
小无提议道。
【开一间私人诊所吧，南风医生！】
你还会救人吗？
南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