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王的凝视
作死之道
资源采集之旅于冥河文明周边终结。
因蕾娜同行，原非天使计划之事亦有所增，如采集恒星能量。
随行的雄兵连众人，首次见识超神文明操纵宇宙天体之境，绝非简单的掠夺，超乎他们想象，甚至能将恒星能量收入名为暗位面的空间，令人咋舌。
“可知四代神体的基础科技？”彦笑得狡黠，戏谑道：“关键在于，每一基因皆需恒星能源支撑。”
可理解为，驱动基因所需能量惊人，非石油燃烧所能提供。
“我们掌握捕获恒星能源的成熟技术，只是不及烈阳文明之高超。”彦毫不介怀蕾娜傲慢的神情，直言：“每个文明各有专长，我们天使专注于基因研究。”
“好了好了。”蕾娜喜听恭维，却厌倦无所事事的星际飞船，催促道：“送我们回去，你也速去速回。”
吕小启先送蕾娜及雄兵连同伴回蓝星，自身则需前往天使之城。
未经加工的资源仅是矿物与元素，无法直接吸收。
天使之城依旧鸟语花香，任何时候皆宁静祥和，其不可侵犯无需赘述。
无迎宾仪式，一人或众多天使的来去，特别之处仅在于那人是男子，其余天使忙碌后归来乃常态。
天使文明庇护的文明众多，个体数量却稀少，常有一天使需巡查多个文明，每日皆有天使外出归来，使得天使之城外的虫桥异常繁忙。
“你暂居此处。”彦所要求的传送位置不在天使之城内，她亦无意……或尚无资格打破禁男性入城的规定，言道：“闲暇时多读书，耐心等待吧。”
吕小启被安置于悬浮于天使之城郊外的浮空岛上。
天使之城并非绝对禁止男子，关键看何种需求。
前两次吕小启曾入天使之城，首次停留不足一时，二次则数日。
天使常召集附属文明梅洛天庭召开会议，或进行重要协商，并非所有文明皆如天使般仅有女子，更多文明以男子为领袖。
任何时候皆不允许男子进入天使之城？岂非诸多文明领袖需变性！
此次吕小启被安排在外，无非彦等人无鹤熙般的权限。
天使之地设施完备，景色再挑剔……除非偏好熔岩、毒气、破屋，否则无可挑剔。
须指出，天使亦需饮食饮水，厕所自是必备！（想到美丽的仙子亦需如厕……）
若言有怨言，吕小启认为天使的膳食过于清淡。
“不合口味？”
一道四面回响的询问声突现。
吕小启抬首望向门口，旋即起身。
“不必起身。”神圣凯莎自行步入，拉过椅凳坐下。她习惯性跷起二郎腿，温和道：“其实……你可以要求他们按蓝星烹饪方式准备食物。”
聆听神圣凯莎言语，乃荣耀之事。
已知宇宙中，唯有神圣凯莎言谈能产生四面回响之效，令人深感敬畏。
“无需拘束。”神圣凯莎手托下巴，嘴角微扬，言道：“你可继续用餐。”
吕小启略感困惑。他确有拘束感，但不甚强烈，更多的是不习惯清淡之食。
\若你不介意的话……\吕小启话未尽，便见神圣凯莎微微颔首。他瞬息消失，五息后重现，歉然道：\稍待片刻，我尚需暂离一趟。\
强如神圣凯莎，亦无法捕捉吕小启离去的踪迹，凭借超凡的洞察力，她推测其去向，问道：\何不早为之计？\
\身为宾客，自备膳食，恐失礼数。\吕小启趁此间隙调整心境，从容笑道：\不如，待会共进如何？\
吕小启自蓝星订餐，如其所言，客不自备，主人家岂不尴尬？岂有不被驱之理？
共……进？
神圣凯莎久未有人邀约共餐，她并未掩饰情感，脸上掠过一丝回忆的神色。
言出即行，十息已至，吕小启几番往返，桌案上摆满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各式佳肴，虽未必富含能量，却足矣满足口腹之欲。
彦有事禀报，身为神圣左翼，她径直步入，却见神圣凯莎与吕小启共坐一席，不禁瞠目结舌。
\你们绝不会相信我所见！\彦亟待分享此刻，她在私密通讯频道中激动道：\吾王，两万三千年后，首次与男神共膳！\
先前频道内喧嚣一片，彦话毕，频道瞬间陷入死寂，旋即又嘈杂起来。
\哎呀呀！彦姐，造谣会被女王责罚的。\
\是G，彦姐别得意忘形。\
\彦姐胡扯，怎么可能！\
\你在何处，彦姐？\
叽叽喳喳的议论戛然而止，各处的天使姐妹惊讶地查看频道，却发现已无法接入。
作为频道创建者的彦，她发现频道在瞬息间被屏蔽，紧接着信息被彻底清除，她本能地望向神圣凯莎。
只见神圣凯莎正以无比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彦？为何浑身一颤，骤然收腹夹腿，身姿如此僵硬？\吕小启关切问道：\厕所在侧……需暖身之物，或是……他事乎？\
天使女子每月可有几日不适？
自是有的！
彦面色微沉，瞪了吕小启一眼，又谨慎地看向神圣凯莎，禀告道：\女王，死歌书院的卡尔传来讯息，恶魔现于赤乌星系。\
\哦？\神圣凯莎毫无意外之色，夹起红烧狮子头细细审视，漫不经心地对彦道：\勿理死歌书院。对了，你或炙心准备一番，过些时日前往弗雷泽。\
吕小启第六次听闻弗雷泽，不禁抬头望向神圣凯莎。
\你愿一游否？\神圣凯莎察觉吕小启的好奇，淡笑道：\彼处有一位女王，名为艾妮熙德。她与你一般，渴望成为有所作为的主宰。或许你们会有共鸣。\
彦提及艾妮熙德，瞳孔不自觉收缩。
弗雷泽的艾妮熙德，是神圣凯莎经数据库筛选，选定的天使文明储君之一？
身为神圣左翼的彦，按天使文明习俗，本应是独一无二的储君。她不敢质疑已有储君，为何还需另选，尤其艾妮熙德并非天使，心中怎能坦然？
\不，我无意成为主宰。\吕小启略带羞涩地摇头，神情渐趋严肃，续道：\只是我所属的文明，需要我这样的领袖。\
\颇不谦逊啊。\神圣凯莎点头微笑，似是赞赏，道：\你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只是需勤勉些，否则……会被拖累至死。\
蓝星尚未踏入航天文明，却拥有众多超级基因战士，更有能在资源充足下成神者。
潜力有时是沉重的负担，特别是在这个必须依赖资源才能变强的世界。
\实则，我相信你们的文明未来必璀璨无边。\神圣凯莎身为文明主宰，也是现有宇宙秩序的制定者与最强者，言辞慎重：\前提是没有被收割。\
此话题难以接续。
吕小启此行天使之城，无非蓝星虽有资源，却缺乏提炼制造设备。
犹如非洲矿产丰富，但若无完整工业设施，即便黑蜀黍挖出矿石，矿石终究只是矿石。
\定有人告诫你，勿轻易信我？\此时的神圣凯莎，更像是一位长者，语重心长道：\你体内已烙印天使基因。无论愿或不愿，你已是吾族一员。\
吕小启背部不自觉发痒，目光不由投向未展翅的神圣凯莎。
如神圣凯莎、鹤熙等老牌天使，她们并不时刻展翅，通常收于体内。
若了解天使历史，或许会认为她们并不以此为荣？
毕竟，无论是远古时期，还是天宫时代，女天使的境遇并不乐观，甚至可称糟糕。
而吕小启在神圣凯莎的知识宝库中，有权查阅部分天使的远古历史。
早期的天使文明，资源几乎全部集中于华榷一人。
华榷在全文明的资源堆积下，成为首位天使神只，带领天使从求生时代走向一方霸主。
华榷之后，继位者为华烨。
华烨乃华榷之子。
与华榷时代不同，华烨不再将所有资源独揽一身。
华烨虽不再独占资源，但他似乎忘记了天使有雌雄之分，分配出去的资源竟无一属于雌性天使。
说华烨忽视雌性天使，似乎也不尽然，他将雌性天使的存在利用至极致，甚至在利用中构建了所谓的天宫秩序。
天宫秩序视雌性天使为纯粹的玩物，认为她们只需取悦雄性天使，忍受压迫，充当生育工具，无需其他权益。
据知识宝库记载，天宫秩序下的雌性天使处境悲惨。
吕小启阅此记载，生出一念。
天使文明从一端走向另一端，凯莎、鹤熙与凉冰的胜利，或许是天使种族消亡的开端？
那时，她们三人亲手拨动时间的指针，启动倒计时，只待何时有人按下指针。
哪个文明会变成单一性别族群，种族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闻听一言……”吕小启略带迟疑，缓缓开口：“葛小伦，乃天使之未来乎？”
彦明显一怔，陷入沉思之态。
“不错。”神圣凯莎竟坦然承认，点头道：“超神学院铸就那斩破恐惧之剑时，吾等女性天使亦有参与其中。”
“所谓未来，我可理解……岂非储君之一？”吕小启见神圣凯莎哑然失笑，不解问道：“此为何解？”
“于银河之力这等造神工程，我们寄托了对未来的期许。”神圣凯莎思索片刻，答道：“可视为吾辈心中所愿之美好。”
此刻，吕小启心绪微乱，始知葛小伦性格之矛盾所在。
女性对男性何所期待？专情、温柔、体贴，除此以外，还能有何！
一旦男子具备此等品性，必将成为矛盾的集合体。
“呃……”吕小启抑郁难抑，皱眉道：“吾岂会沦为懦弱之辈？”
“……”神圣凯莎先是一愣，旋即起身，言道：“今日交谈至此为止。”
实则皆知，此乃转移话题之举。
有些事，一旦有人不愿提及，最好暂且搁置，待到心理准备充足，或水到渠成，或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
“为何以这般目光视我？”彦眉头微蹙，似颇费思量，问道：“汝真不知女王前来所为何事？”
吕小启以审视之眼端详彦，抚须道：“我总觉得神圣凯莎以择婿之眼审视我。只是未知，是你，还是艾妮熙德。”
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