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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飞来横祸

不等林清寒离京,上官太傅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消息便传遍京都,惊了大理寺和天下黎民。

官家派人一查,果然在上官也老家徐州,找到一座黄金屋。

上官惜容拼死上谏,说大理寺误判,请陛下鉴忠辩奸,反被编排了一首歌谣。

黄金房顶白银墙,日子过得赛蜜糖。

忽起一阵上风扬,反道好官坏心肠。

这童谣脍炙人口,不日便传遍京都,甚至徐州中的上官旁支也带着削了上官家祖孙的族谱来向陛下表忠心。

上官家墙倒众人推,以前那些趋炎附势和上官家攀亲戚的人如今都来落井下石,加上官也性格孤僻,不屑与人为伍,偌大的朝堂上竟无一人为他说话。

还是林清寒作保将上官惜容守下来,才不至于让上官家倾巢覆灭。

侯府,书房。

在登闻鼓前敲了一夜的上官惜容已经精神萎靡,但在看到林老侯爷以后,第一时间跪倒在地。

“林世伯,我爷爷为人清廉,便是清风入袖他也不敢携带,又怎会贪污什么黄金屋…如今朝堂中人众说纷纭,官家不肯见我,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定爷爷的罪啊!”

上官惜容泣不成声,不见平日温润如玉的样子,见林老侯爷一言不发,他便满脸泪痕匍匐到到林清寒衣摆之下。

“林兄,我们家在朝堂无甚交好,只有林兄愿意搭手救命,既然林兄肯救我,自然也是肯,且也有能力救我爷爷的,还请林兄看在数日的师徒情谊上救我爷爷出来!

上官愿万死报恩啊!”

他言罢对林清寒磕了三个响头,自是血水飞溅,被泥土糊了伤口,额头红肿不堪。

上官惜容却浑然不觉,硬生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

他顾不得什么面子,因为他知道,爷爷的性命压在他身上了。

“林兄!只要你肯救我祖父,上官家的田地婢仆我愿尽数奉上。”

林老侯爷和林清寒交换了一个眼神,林清寒不置可否,林老侯爷急的咬牙切齿,越过林清寒将泣不成声的上官惜容扶起来。

“贤侄啊,你莫要过分担忧,离开审还有三日,未必找不到证据,你千万保重身体,不然太傅才是真的没指望了。”

林老侯爷拍拍上官惜容的肩膀,拂袖而去。

上官惜容一下子跌坐在地,林老侯爷这句话,便是不肯帮忙了。

“林兄…”

他泪眼婆娑,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林清寒身上。

“不是我不帮忙,我捞你出来已经是强弓末弩了,实在是…你也知道侯府虽然看着繁荣,可内里全靠我一个人撑着,你为你祖父打算,我也要为我的父母妻儿打算。”

林清寒坐在软榻上,抿了口茶。

“妻儿?”

上官惜容瞋目。

“是,月儿吾妻,孩子便是这两年的事情。”

上官惜容耳边嗡鸣一声,觉得自己陷入了太虚幻境,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唯独那句月儿吾妻。

怪不得…怪不得林清寒对自己抱有敌意。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瞳孔地震。

“林小侯爷,我上官家破人亡,是否是侯爷的手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上官兄要知道,如今只有我能救上官太傅。”

上官惜容的心情随着他的话七上八下,最后敛了神色。

“好,那林兄要什么?”

“我要你自此消失在京都,滚回徐州!”

上官惜容绝望的闭上眼睛,抽出一旁的纸张写保证书,签字画押,动作一气呵成。

“不知道侯爷是否满意?”

“当然,上官兄,三日之后,京郊书树林,我亲自为你和老太傅送行,楼风,青墨,送客!”

林清寒收了那保证书,将上官惜容扫地出门,派了两个亲信过去看着他离开,免得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哥哥…”

得了消息敢来求助的林月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林清寒越发冷血,为了一个玩具对上官家通下杀手,让上官家声名狼藉,骨肉分离,真是好毒的心思。

心脏抽痛,小腹也有些刺痛。

林月儿第二次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

第一次是害林清寒流落在外十几载,饱受人间疾苦,第二次是害的清风霁月的上官惜容家破人亡,草草余生。

“呼…呼…”

她呼吸急促起来,是她害了上官惜容。

若不是她去了宴会…

不!是他的错!是林清寒的错!

她眼眸逐渐混浊,恨意盎然,似乎要将林清寒烧个窟窿出来。

“林清寒,你为了一己之私陷害忠良,你和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陷害忠良便是天打雷劈,他上官惜容觊觎兄嫂是否应该不得好死啊?”

林清寒对上她怨恨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林月儿,你终究…还是藏不住,你眼睛中的厌恶浓的发臭,妹妹每天强忍着和我耳鬓厮磨想必是恶心坏了…嗯?”

他挑起林月儿的下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像是雪地里伺机扑食的狼崽子。

“我和你的事情,何必牵连旁人?”

“旁人?他上官惜容算旁人?我若不牵扯他,怕是我要成那个旁人了!”

林清寒怒不可遏,气的发狂。

“楼风!”

他眼睛发红,叫道:“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和林月儿议亲!”

“当然,我也不会娶别人,我和妹妹要天长地久,相看两厌。”

他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知要去做什么。

泪水在林月儿眼睛中打转,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林清寒如今,霸道的不像话。

他们之间仅有一点皮肉联系,他凭什么私自做主将自己困在他身边?

“呼…”

长舒一口气,林月儿将眼中的恨意藏回眼底。

京城,天牢。

上官也守在茅草堆里打坐,面色平和,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

且他身上干净,似乎没受多少罪,只是衣带上落了些灰,与正经下了大狱的人截然不同,他油皮都没破一块儿。

铁链沙沙作响,黑影攒动。

“上官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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