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了云壁山房,走了还是来时的那条种有银杏树的路,穿过假山,过了桥又入了竹林,沿着竹林转入另一条路,接着就见一道月亮门,砚沿着青砖小路走了会方见到一个院子。
院子比云壁山房还要大,墙上有浮雕石,黝黑的琉璃瓦当,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点点闪光,又走了会方见到院门,门上有 竹林苑三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很是飘逸,可见书写之人功底不凡。
牡丹见知君盯着院门上的匾额看,遂笑着解释道:“这是大爷题的字,这里是大房的院子;还有老夫人院门的字也是大爷写的。”
知君问言很是惊讶,若说竹林苑的字是王宴礼写的她没什么惊讶的,毕竟他可是十五岁就考中状元的人,可老夫人的云壁山房的字,字体娟秀,虽笔迹苍劲,知君也想着会是老祖宗的字,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王宴礼写的,这两种字体差别也太大了。
她的字写的不好,就十分敬重能把字写好的人,就像哥哥,他从习字开始,每日十张大字练习,直到今日他还在坚持练习,尽管哥哥的字已有名家之风,比父亲的字还多积分风骨,可他也不曾懈怠。
哥哥只写成一种字体都需如此努力,可见能把两种字体都练成,得付出怎样的辛劳。
她顿时便对这位表叔爷起了敬重之意,想着若有机会找他要福字贴,回去练练字。
进了竹林苑,牡丹就带着她进了西跨院,边走边和知君介绍道:“东跨院住着大老爷和夫人,二爷和三爷成亲后在竹林苑旁新建了两个小院子里,西跨院住的是大爷,还有大爷的两位姨娘刘姨娘和李姨娘,这两位姨娘是大奶奶生前聘的,两位姨娘现下都无子,刘姨娘曾育有一位小姐,可生下没满月就夭折了。”
知君心中暗暗吃惊,这牡丹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可不想知道她这表叔爷太多的秘辛。
见牡丹喋喋不休,如数家珍的讲着这些,她只微笑点头,并不回应,心想这牡丹姑娘不会是表叔爷有意吧!
这样想着她就抬头暗暗打量牡丹,身段不高,身条极好,五官小巧,气质婉约,莲步袅袅婷婷,身姿似弱柳扶风,很有江南美人的风姿,这样一个人她看了都喜欢,牡丹是有资本的,就是不知她这表叔爷是何想法。
到了一处房前,只见有穿一身窄衣素布袍的男人站在廊前门口,门上也有一匾额曰“静思堂”,三个字和竹林苑三字不是一种字体,可这一看就是书房的名字,想来也是书房主人写的,知君对王宴礼的敬佩有加了一成。
牡丹姑娘上前盈盈一礼道:“王管家,我带沈家孙小姐来找王神医,不知王神医可在大爷这?”
被称作王管家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知君一眼道:“我去给姑娘通传。”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知君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牡丹见状和知君解释道:“王管家是大爷的侍卫首领,人称王一,为人很是冷淡,也不爱多言,姑娘勿怪。”
知君抿嘴笑了笑道:“不会。”说完就看着门口静静等着。
心里却暗暗后悔让牡丹姑娘带她来王宴礼这里,她应该去王神医那边等着。
不一会王一推门出来道:“大爷让姑娘进去。”
知君看了牡丹姑娘一眼,牡丹提裙走在前面,走到那王一身边被拦了下来,只听王一道:“大爷只说让姑娘进去。”
知君看了牡丹一眼,只见她面含羞恼,眼含泪意,见知君看她忙收敛情绪道:“大爷只让小姐一人进去,奴婢就在屋外等候小姐,小姐快进去吧。”
知君见她这样也没说什么只朝她微微点头,转身就进了书房,进去后入眼就是一座绣岁寒三友的屏风,透过屏风隐隐能看见坐在书案后的人影,知君忙快步上前朝着王宴礼屈膝行礼道:“知君给表叔爷请安。”
王宴礼放下手中的毛笔,只见他眉间微微蹙起道:“不必多礼,在祖母那里已经请过安了,你来找我何事?”声音沉稳,略显严肃。
知君心道不好,表叔爷这会儿明显心情不好,她又左右瞧了瞧才小声道:“我来找,找神医的,哥哥让给他带了份礼。”知君声音越说越小。
王宴礼见小姑娘像是被吓到了,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才意识到可能是他刚才听到她唤他那句表叔爷时,不太顺耳,语气可能严肃了点,吓到这小丫头了。
遂勾唇笑了笑道:“他方才回去给你拿药了,你在这等着,我让人叫他过来。”
知君见状忙阻止道:“还是我去王神医那边吧,不能劳烦他老人家再往这边跑了。”
王宴礼闻言皱眉道:“老人家?”语气带有冷意。
知君抬头看他,心中很是无措,只疑惑的望着他。
王宴礼见小丫头瞪着圆溜溜漆黑的大眼睛,很是疑惑的望着自己,无奈的笑了笑,更像是气笑了。
又笑着摇了摇头才道:“他只比我大七八岁,如今也不过是而立之年。”
知君问言愣了愣,脑子转了转才明白过来才道:“王神医都是神医了,不叫他老人家好像不符合他的身份,况且他长得确实显老,看上去比我父亲大多了,更不像比您只大七八岁的人。”
王宴礼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眉目也舒展开,仿佛心情不错。
只听他道:“那你前日躲什么?”
知君问言愣住了,只“啊?”了一声,也不怪她反应不过来,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
知君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到:“那天,那天我是有事情想不通,就出去转了转,那个小师傅说东院不能进,我就出去沿着墙外走走,谁知道你们在那里说话,我什么也没听到。”知君最后那句说的理直气壮,她确实是什么也没听到。
王宴礼见她这样就又问了问她:“哦?那你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知君又被问住了,心道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况下不是该威胁她说不过她听没听到都闭嘴吗,他怎么问自己什么事想不通,那她能说吗,肯定不能啊,总不能说她想不通自己姐姐私会的人是谁,那她沈家的脸就丢尽了。
就对王宴礼道:“表叔爷,我在想自己的事,不方便说。”
王宴礼见她为难就知道她不会说,他也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丫头还是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