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唐大人乃性情中人
傍晚,唐春吃得有些撑了,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像一条鼓着肚子的鱼,努力消化着腹中的食物。
桌上的笔墨早已准备妥当,他却依旧没有动笔,只是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吱妞儿!
一声细微的门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唐春缓缓坐了起来,眼神警惕地看向了门口。
只见一位白衣美人轻移莲步走了进来,进入屋中对着唐春款款行礼。
说罢,白衣美人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先是做出一副娇羞状,用长袖掩面,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看了唐春一眼。
一身孝服,夜入房间,莫非有冤屈?
此女虽身着孝服,却难掩其天生丽质。那孝服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如羊脂玉般细腻。眉如远黛,微微蹙起,似有万千愁绪;眼似秋水,波光潋滟,却隐含泪光。脸上并无妆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位……夫人有事?”唐春眉头轻皱,疑惑地询问道。
白衣女子莲步轻移,走到唐春旁边坐下,轻轻褪下肩头的孝服,换上了一副妩媚样子,朱唇凑到了唐春耳边,娇声说道:“吾乃城北秦莲,先夫早亡,对大人甚为仰慕,特来拜会……”
她半转身,衣衫滑落到手臂,香肩半漏,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你仰慕归仰慕,脱衣服干嘛?”唐春一头雾水,满脸的不解,“夫人请自重啊,你还穿着孝服呢,怎好入别人房间……我可是朝廷命官。”
“讨厌,世人皆言公子乃性情中人!视少女为残花败柳,独好少妇,尤其对寡妇情有独钟。”秦莲伸出粉嫩小拳头,照着唐春的胸口轻轻打了一下,娇嗔道。
唐春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呵斥道:“放屁……简直是不知廉耻!我唐春乃是正人君子,岂容你这般诋毁!”
哪个杀千刀的乱传谣言,唐春可是气坏了,胸膛剧烈起伏,犹如一只愤怒的狮子。
秦莲被唐春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花容失色,娇躯不住地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如受惊的小兔般慌乱说道:“唐大人,莫要生气,是小女子唐突了。”
唐春脸色铁青,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指着门口,厉声道:“速速离去,莫要在此玷污我的名声!”
秦莲咬了咬嘴唇,满脸羞愧,匆忙整理好衣衫,双手紧紧揪着衣角,低声道:“是小女子的错,大人莫怪,这便离开。”
说完,她眼中含泪,转身匆匆离开了,那背影显得如此落寞和仓惶。
唐春站起身来,走出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试图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居然传我喜好人妻,真真可恶!咱怎会是那种人?”唐春吐槽了一句,心中满是愤懑。
他推开门,向赵文轩夫人房间摸去……
来到屋外,唐春抬头看向天空,今夜星月无光,周围已经是一片昏暗,如墨染一般。
他左右张望,见四周无人,沿着墙角儿迅速前行!
该办正事了!
……
白玉芝闺房。
赵文轩以前待她极好,一直将她视若珍宝,可意外受伤之后,那赵文轩整日研究女红,怠慢了她。
这一个月,白玉芝一直独守空闺,甚是寂寞。
她一贯行事低调,也不用丫鬟伺候起居,平日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了。
她坐到了梳妆台之前,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暗自神伤,纵有倾世容颜也无甚大用,今后也无人欣赏了。
她站起身来,来到床边,将外衣褪下,准备就寝。
嘎吱!
外窗发出一个细微的声响。
“谁呀!”
白玉芝问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走到外屋查看,只见一个官袍少年,狼狈地从窗户爬了进来,惊得白玉芝瞠目结舌。
“你……你是……”
“夫人,县令唐春这厢有礼……我不是坏人!”唐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折扇轻摇,笑眯眯看着面前的佳人。
白玉芝人如其名,生得冰肌雪肤,身材中等,恰到好处。
脸部线条柔和,虽不如李姑娘那样倾国倾城,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很是耐看。
白玉芝面露惊色,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里屋墙壁,惊道:“唐县令,您进我房间意欲何为?你赶快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她是有功夫的,却不敢对唐春不敬,只能躲避!
“你叫一个我听听,看看有没有人敢管!”屋中狭小,白玉芝避无可避,唐春将白玉芝壁咚在墙角,眼神炽热地盯着面前的佳人,竟然丝毫不惧。
唐春知道赵家情况不妙,吃准了他们不敢对自己不敬。
“你……无耻……”白玉芝声如蚊呐,双颊绯红。
她知道唐春身份不凡,府中已经下了通知,不得顶撞唐春这棵摇钱树,因此她不敢推开,只能紧咬嘴唇,咬牙忍耐。
唐春忽然将脸凑了过去,小声道:“夫人恕罪,小心隔墙有耳……我受你父白寒松前辈所托,救你出府,望你配合!”
唐春注意到了窗外有人偷窥,说话声音格外低。
他掏出白寒松家书,悄悄塞进白玉芝怀中。
“夫人可真润,今日先到这里,下次再来找夫人。”唐春说话声音大了许多,故意说给外面人听。
他后退两步,表情严肃,一躬到地!
然后,唐春打开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白玉芝房间。
白玉芝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将窗户关闭,来到了桌旁,将家书打开。
信曰:分别许久,甚是思念,二公子人面兽心!唐少侠忠正耿直,义薄云天,须从其所言,尽快脱离苦海……
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白玉芝乃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精通,其父白寒松书法造诣不凡,这字迹没人能够模仿。
这信很简单,里面的信息很模糊,只是让白玉芝相信唐春。
“父亲,您还活着!”白玉芝眼眶湿润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