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面粉和盐
陈氏比了比床的高度,觉得高度合适,能放箩筐和几个矮点的背篓。
几人就开始去端背篓进来,刚好两个背篓或者两个箩筐能并排放在床底。
朱氏推了个背篓进去,又继续塞第二个背篓,然后就发现第二个背篓推不进去,凸了一半在外面。
朱氏觉得是不是床底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只能把背篓又拖出来,蹲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啊呀,这是什么东西?”
天色暗,没生火,朱氏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直接伸手去摸,摸到一个麻袋,顺势就拖了出来,仔细一看,里面还有一包,又伸手继续拖。
“娘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我从床下拖出来的!”朱氏看她婆婆挑着箩筐进来,连忙喊道。
林秋缘知道她大舅母已经发现了麻袋,放心地呼了口气,继续装睡。
何氏放下扁担,也很好奇,顺势蹲下。
“这是怎么了?”陈氏也挑了箩筐走进了,就看见俩人蹲在地上。
“大郎家的从床底下拖出来俩麻袋,这包我摸着像是什么磨成的粉,那包没摸出来。”何氏伸手摸了摸俩麻袋,抬头对着自家妹妹说道。
“这绳子真奇怪,根本解不开啊!我去拿镰刀来。”朱氏试着解开麻袋上的绳子,但都扯不开,只能去找镰刀来。
何氏蹲在地上继续试着解绳子。
糟糕!那种封口线好像不是现在该有的工艺!林秋缘躺在床上,身侧是拳头不由得握紧,眼皮轻轻颤动。
陈氏这才注意到麻袋上的线,眼皮跳了跳,然后就盯着麻袋沉思。
“姑姑,你怎么了?”朱氏拿了镰刀一起进来,就看见她姑看着地上的麻袋一脸严肃,还以为麻袋里面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啊!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是谁放这里的,万一是草棚主人的呢?咱们要是动了人家的东西怕是不好。”陈氏听见喊声,立马回神,然后也蹲下,对着几人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我倒是觉得是不是先前在这过夜的人落下的,要是是主人家的,肯定早被拿走了吧。”何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咱们还是先打开看看吧。”朱氏拿着镰刀就开始慢慢挑开绳子。
“这绳子可真难开。”朱氏挑到一半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林秋缘忍不住一乐,这种封口绳要是没找到诀窍,是真的很难开!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大米的封口线到底怎么开!
“麦面!这是麦面吧!”朱氏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捻了一戳放手心,低下头闻了闻,闻着这熟悉的感觉,忍不住喊出声来。
“什么!?真是麦粉?”何氏也很激动,伸出手指捏了一小撮放进嘴里。
“还真是麦粉,那这一包呢?”何氏示意儿媳妇继续挑线。
陈氏也伸手捻了一撮麦粉放进嘴里,确实是麦粉的味道。
朱氏挑开了线,镰刀一放,望着麻袋里的东西有些不确定,伸手捻了一撮放嘴里。
“呸呸呸,齁死人了!这……这是盐啊娘?”朱氏被盐齁到了,吐了两口水才反应过来这是盐。
“是盐吗?这不像咱们平时吃的盐啊?”,何氏有些怀疑,看见儿媳妇被齁到,伸出食指沾了一点盐放进嘴里。
“是盐!这味道是盐!”何氏大喜,他们几家的盐现在凑一起,都凑不出一两盐。那么大一包盐,够他们吃三年了吧!
“只是这盐……那么细吗?咱们吃的盐,都是大颗大颗的,我还没见过那么细的盐”。朱氏没忍住问出来。
“这是精盐吧,我看面粉也是,又细又白,比咱们平时吃的细了不少”。一直没说话的陈氏开口解释道。
躺在床上的林秋缘已经汗流浃背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时候的人吃的盐跟她以前吃的盐不一样啊……等等,古代平民好像吃的都是粗盐来着?
“外婆,我们回来了,两只羊已经吃饱了!我看见爹爹和娘他们也回来。”林夏至这段时间吃的还可以,身高已经蹿了一蹿,像个小牛犊一样冲进草棚。
“咦,这是什么?”柳芸娘也跟在儿子身后进了草棚,就看她娘、她舅妈和大嫂子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两个麻袋,麻袋里的东西白花花的。
天已经全黑了,外面狂风大作,吹得草棚里火堆里的火焰左右摇晃。
一大家人围着面前的两个麻袋面面相觑。
“咕噜~”
不知道谁的肚子先响了,紧接着又响起一串咕噜声。
众人都觉得很饿。看着面前的麦面不停地吞口水。
“娘,我饿了,妹妹也饿了。”林夏至坐在床上对着火堆旁的他娘可怜兮兮地说道。
“还是吃了吧,逃荒嘛,没办法的,咱们一没偷二没抢,就当是捡的。”陈舅公压下心里的纠结,忍不住劝道。
他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知道粮食来得不易,人又老实了一辈子,面对天降横财,实在是有点消化不了。
但是道德感过高也不能当饭吃啊,他们现在是在逃荒……
“水还够吗?咱们煮野菜面疙瘩吃吧。”陈氏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转头问女婿。
“不太够,这附近没有看见河。”林守义数了数地上的水壶,回答道。
陈氏想了想,递了个陶罐给女婿,叫他去挤罐羊乳来和面粉;又吩咐儿子把野菜摘干净。
转身拿了个陶锅放在麻袋旁边,陈氏拿起了个陶碗,就开始舀面粉到陶锅里。
舀了大概有5碗面粉,估摸着有一斤多的面粉,陈氏又把野菜放进去,撒了点盐,就等着女婿把羊乳挤回来好揉面。
“芸娘,用那口锅把水烧上吧。”陈氏看向女儿。
“姑母,我来吧。”坐在靠门口的卫氏站起来,端起了陶罐,又把水壶里的水倒进锅里,直接放在了火堆边上。
“来了,娘,外面有点小雨了,咱们得把羊也拉进来吧?”林守义端着羊乳走进来,递给了陈氏。
“是要拉进来,免得淋到了。”柳满仓从地上站起来,准备去拉羊。
“永康永安,你们也去床上挤挤吧,给羊腾个位置。”柳满仓回头对坐地上的两儿子说完,就出去牵羊了。
这边陈氏已经揉好了面,只等着水开下面疙瘩。
柳二舅和柳幺舅坐在床上,怀里一人一个,各自抱了个小的。
冬至被柳二舅抱在怀里吐泡泡,陈念被柳幺舅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对着陶锅流口水,即使现在里面只有还没烧开的开水。
等水沸腾了,陈氏开始往里揪面疙瘩。煮了满满一锅,绿油油的野菜混着白花花的面疙瘩,别提多诱人。
每人都分到一碗,汤里也放了盐,众人喝得额头冒汗,把身体的寒意都驱走了。
“可真奇怪,这蜀地是不下雪的吗?咱们走了几个月了,一路上我都在担心要是下大雪怎么办,可这就只见了几场雨。”朱氏放下碗,感觉身体暖和起来了,随口提到。
“还真是,这要是在咱们安州啊,这时候雪都堆多厚了,每天都得铲雪才能出得了门。”陈大舅接过妻子的话,感叹道。
“一晃眼,咱们都离家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安定下来……”卫氏把吃饱喝足的陈念塞到床上的被子里,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轰隆一声,把其他人要说的话都压住了,不一会儿紫色的闪电先划破长空。
随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几人也不闲聊了。
陈大舅和陈二舅赶紧把锅端去门外面接水,等到接了半锅水,两人就着雨水就把锅碗给洗了。
把碗收起来装好,两个陶锅直接放在外面接水,等明早雨停了,好烧开晾凉装进水壶里。
林守义掏出一个陶罐,把水壶的水倒进去,放在火上烧着。这样早上大家醒了就能喝上一口热水。
几个小的已经并排在床上,听着雨声,安稳地睡着了。
因为把陶锅搬去了外面,地上的位置空了,柳二舅和柳幺舅又坐回了地上,把床留给了几个小的。
林秋缘吃得太饱了,躺在床上也开始犯困,但也没忘记用意识闪进空间,在面板上操作了一番,把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也懒得继续肝任务,出了空间偏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