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状元郎
沈绾棠惊愕后退一步,她没想到醉仙楼居然跟岑霄有关!
沈绾棠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她腰上的玉佩不小心晃动着碰到了墙壁上。这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密室内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沈绾棠心知不妙,与此同时老鸨大喝一声:“谁!”
紧接着一道身影便从地道里冲出,直奔沈绾棠面门而来。
沈绾棠下意识反击,然而还没来得及接招,就听岑霄出声。
“住手!”
他喝住了老鸨的攻势,随即看向女扮男装的沈绾棠,眼中有惊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小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做那种事的……”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愣。
沈绾棠咬了咬唇,故作冷淡:“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岑霄一把拽住的手腕。
“你不信我?”
被他触碰到的皮肤。仿佛被火灼烧了一般,烫的惊人。沈绾棠直接将人甩开,后退一步:“我说了,我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给月芙赎身。”
岑霄微微一愣,随即皱眉:“花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
沈绾棠一顿。
她不打算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岑霄,可这个家伙如果得不到答案,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绾棠无声叹息,“这样吧世子,我们做个交易。”
她从怀里拿出银票,扔在了桌上:“今天你在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季寻川。而我要做什么,你也不要多问。”
“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伤害到你。”
她又看向老鸨:“记得把月芙的卖身契给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曾看到岑霄陡然冷下了脸。
老鸨感觉周身温度下降默默询问:“主子,卖身契……”
“给她!”岑霄扯了扯嘴角,“至于她要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搞清楚。”
另一边,沈绾棠给月芙赎身后,就把她安置在一处绝对安全的小院里。
很快,秋闱的放榜日如期而至,沈绾棠确认了名次后,便按照计划让人以诗会的名义秘密约请今科状元夏怀恩。
夏怀恩身为文人,对于同窗诗会这种事自然不会拒绝。然而当他如约而至,却看见包间内只有沈绾棠一人时,顿时皱起眉头,转念间便觉察出了什么。
年轻的状元郎抿了抿唇,行礼时格外疏离。
“您是……沈小姐?今次相邀,所为何事?”
沈绾棠勾唇:“状元郎认识我?看来这些时日,京城世家你已经熟悉了。这次借着诗会的名头邀你赴约,是有事相商。”
说完,她指了指椅子:“你可以坐下,我们慢慢聊。”
夏怀恩有些抗拒,沈家一直忠于陛下可现如今却掩人耳目约见,必然另怀心思。
可既来之则安之,夏怀恩还是挑了张离沈绾棠最远的椅子坐下。
沈绾棠也不在意,只是倒了杯酒后,将一卷字画递了过去。
“听说状元郎很会作画,不如看看我偶然得来的这幅画价值几何?”
夏怀恩闻言,有些疑惑地将画卷展开。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便瞳孔骤缩,紧紧捏着画卷一角的手指骨节隐隐发白,语调也有些不稳。
“…敢问沈小姐,从何处得来的画?”
青年的神情克制而隐忍,失态也只维持了一瞬,转眼间便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淡漠。
沈绾棠挑眉:“看来状元郎很识货,看出这是用前朝礼部尚书江闽的家传画技洇墨法所画。万般画技唯有此技最为精巧,可惜后来江闽因罪入狱,全家三十二口,男子砍头女子充妓,就连他的那些字画都被烧了个干净,洇墨发就此失传。”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过听说江尚书有一对子女还活在人世,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学成这传说中的技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怀恩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他嘴角带笑眼底却充满冷意:“沈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绾棠下颌微抬:“你放心,我没有恶意。醉仙楼的月芙姑娘已经被我赎身出来,如今安置在一处别院中。”
前世季寻川能得到夏怀恩的死忠,是因为赏识。既然如此,这一世她就帮这位未来的人臣一个大忙,用人情来套牢他。
说起来,上辈子月芙在夏怀恩考上状元后的一个月就被人凌辱致死,也成了他一生所憾。这辈子自己及时出手,他们两人也算有个好的结局。
所以对使唤夏怀恩这件事,沈绾棠坦然且理直气壮。
夏怀恩听到这里,不准痕迹的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对着面前的少女行了一个大礼:“只要沈小姐给保她平安无事,夏某今后定为沈小姐效忠。”
“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夏公子言重了。”
沈绾棠端起一杯酒敬他:“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后面会有人向你抛出橄榄枝,到时候你需要假意答应,实则为我所用。”
“只要你能做到,我保证醉仙楼的月芙会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叫月芙的良家女子。”
夏怀恩的眼睫微微一颤,他看向沈绾棠,形状漂亮的薄唇微微挑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一张玉面也在此刻柔和了神色,灯影之下,堪称风光霁月。
“夏某,谢沈小姐。”
安排完夏怀恩,沈绾棠便起身回府。
然而她刚迈进府中,便得到消息。
季寻川,宣她进宫。
御花园中。
虽然每次看见这个男人都恨不得将他抽骨剔髓,但沈绾棠压下眼中的恨意,表面恭敬地对季寻川行了礼。
“参见陛下。”
季寻川放下手中的书卷,端一副温文尔雅的帝王做派:“免礼。”
他看着沈绾棠,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这里只有你我,何必拘泥于礼数?”
说着,季寻川便想上前将沈绾棠搀扶起来,然而沈绾棠微微侧身,不露痕迹的避开了男人的动作。她将礼行完,这才缓缓抬头,没有错漏季寻川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君臣有别,臣女不敢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