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能前去!
沈绾棠款款上前,将煤油灯放在石桌前。
岑霄的目光紧紧跟着沈绾棠,眼中氤氲着一抹说不明的暧昧。
“只要我不说,沈小姐不说,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二人今晚见过面的。”岑霄从腰间拿出一个酒壶。
煤油灯的光亮在沈绾棠的脸上闪烁着,她眼下的乌黑清晰可见。
“沈小姐要不要来一些?喝点酒,睡得香。”岑霄淡然开口。
沈绾棠下颌微抬,神情隐忍:“世子说有刺客的事情有消息了。”
岑霄自顾打开酒壶,酒香扑鼻而来,他不慌不忙,饶有兴致竟开始猜起了谜。
“素日里便听闻沈小姐聪慧过人,不如你来猜猜,这刺客是何许人也?”
这事情,白日里沈绾棠便思忖了许久。
“宫里的两位娘娘。”她脱口而出。
岑霄眼底惊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沈小姐果然聪慧,只是你只猜对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
沈绾棠自然明白,只是这另外一半,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上一世的记忆只能告诉她,贵妃与淑妃背后有靠山,至于这靠山究竟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瞧着沈绾棠面露难色,岑参邪魅一笑:“沈小姐猜不出了吗?”
“世子若是不想告诉我也罢,我也可自行去查。”沈绾棠声色冷淡,径自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瞧着沈绾棠要离开,岑霄立刻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来挡住了沈绾棠的去路。
“贵妃的兄长,便是当朝相国,陆明丰。”
话音落下,沈绾棠抬起眸子,眼底一震。
她早该想到的,一入宫便是贵妃之位,背后之人定然是朝中大员,只是有一点沈绾棠想不通……
“贵妃随母姓,从小养在外祖家,朝中并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岑霄开口。
原来如此。
陆相国并不是被人牵着走的性子,如今他派人来刺杀沈绾棠,看样子是真的动了对付将军府的念头了。
无碍,只要是季寻川一党的,都是沈绾棠的对手,多一个少一个,反倒是不怎重要。
“在想什么?”
岑霄紧紧盯着面前的沈绾棠,眼神中的调侃却化作满眼温柔。
这眼神……
沈绾棠心中一慌,莫名的泪水落了下来。
饶是平日里,天塌下来都淡定无比的岑将军,如今眼前女人的一滴泪,却让他慌了阵脚。
“沈小姐……”他眼中惊愕,就连声音也带着些许慌乱。
沈绾棠低垂眼眸,故作冷静:“夜深了,世子早些回去吧。”
沈绾棠侧身离开,抬起手来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油灯之下,少女独自忧伤的背影跟随着火焰摇曳着。
恍惚之间,一滴泪划过岑霄的脸颊——为何会有一种,没来由的心痛?
翌日清晨,沈绾棠早早醒来。
青娥推门进来:“小姐。”
沈绾棠缓缓睁开眼睛,一翻动身子,心口却莫名的一阵疼痛……
青娥上前来,惊呼出声:“小姐,您……您这是哭了吗?”
沈绾棠眼睫闪动,低垂下来掩饰眼底的悲伤。
“昨夜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青娥伸手将她扶下床来:“今日青娥去为您弄些安神的汤药来。”
沈绾棠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爹爹呢?”洗漱过后,沈绾棠问道。
“老爷已经去到军营那边了。”青娥回应道。
战事已然不吃紧了,为何将军们还要去到军营中操练?
加之前些时间岑霄去郊外操练,难不成,是又要用兵了?
沈绾棠心中一紧,眸子中的阴霾遮住了日光——看来,有必要去军营中看一看了。
匆匆吃过早饭,换上操练服,将青丝高高挽起,骑上马,便向军营驰骋而去。
“我看圣上的意思,这次的重任,应该是要交给我们了。”
军营之中,几位将士聚在沈将军房中。
看着军中急报,沈将军若有所思。
“将军,依我看,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时机,将士们等着这次来建功立业呢!”其中一人站起身来,粗粗的嗓音开口,萦绕在耳畔。
“是啊是啊。”从旁的人也跟着应和道。
沈将军抬起手来,眉头一紧:“不。”
这一拒绝,却让众人不解。
“我们只对平原作战熟稔,这次去的是山城,我们一点作战经验都没有。”沈将军眉头紧蹙。
“这有何难?只要我将地形熟记于心,自然便可。”旁边以为少年站起身来,拍着胸脯道。
果然还是太年轻,不经事。
“山地地形复杂,饶是你将地形图背在心里,山中的山洞与旁的洞口,你可明白?”沈将军眉头紧蹙,反驳道。
话音落下,方才跃跃欲试的众人瞬间哑火。
前厅瞬间安静,方才吵得最凶的几个,一个个都变做了鹌鹑一般。
“父亲。”沈绾棠匆匆赶来。
“山城一事,千万不能去。”沈绾棠急忙开口,眼中的焦灼毫不掩饰。
闻言,众人又是不解,目光纷纷投向沈绾棠。
正为不能建功立业的事情发愁,如今来了个小女娘,倒是给了他们发火的机会。
“军中事宜,与你这小女子何干?朝堂之事,岂是你能非议的?”其中一位资历较深的将军脱口而出,丝毫不顾及一旁沈将军的脸面。
与方才一样,待一人出口,从旁的人便跟着开始反驳。
沈绾棠倒也不馁,冷静开口:“各位将军,若是你们想送死,绾棠定然不拦。”
啪!
一记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当响。
“圣旨到——”
军营外,一个声音叫停了房中焦灼的气氛。
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叶老将军咬紧牙关,狠狠指了指沈绾棠:“圣旨来了,若你有本事,那便违逆圣旨!”
军营之中,各将士跪倒一片,沈绾棠跟在父亲身后,心中不免打鼓。
山城一役,定然是凶多吉少,若是这任务当真落在沈家的头上,看样子,她的这身甲胄,便也穿不了几天了。
太监高高在上,沈绾棠的额上已然冒出了点点细汗。
“在下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