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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东风已破百花残

看到旗手传递的命令,史涣明白了敖烈的意思。别说敖烈,他自己也渴望立刻投入箭塔,前线兄弟流血,面临生死,他知道他们多么需要支援。然而箭塔体积庞大,仅靠人力推动,移动速度太慢,难以跟上战斗节奏。

眼看云梯上的士兵一个个被砸落,史涣焦急得眼红,对身边将士怒喝:“全都给老子推箭塔,推到距渔阳城五十步远,快快快。”此刻史涣顾不上亲卫保护,若非需接收敖烈命令,他恐怕会亲自下马推动箭塔。在史涣的催促下,近千名士兵拼尽全力推动箭塔前进。

贾诩悄声对敖烈说:“主公,渔阳城墙高七丈,箭塔中下层士兵无法施展,反而加重负担,减缓移动速度。”贾诩谨慎的本性根深蒂固,即使在激烈战场,他也只说七分,留三分让敖烈思考...... \嘿,精妙之计!\敖烈,武艺非凡,瞬间领悟了贾诩的意图。军中的箭楼,高达九丈,每三丈设一层,共计三层,每层皆有平台供兵士立足。渔阳城垣仅七丈,意味着箭楼下两层的射手几乎无用武之地。与其加重箭楼负担,不如让他们下楼徒步,支援前线庞德的队伍,如此一来,箭楼轻盈,行进速度倍增。

敖烈思虑至此,迅速传递旗语给旗手,以告知史涣。见敖烈中军的旗语,史涣虽粗犷,一边指挥箭楼三层的射手依次下楼,一边揣摩敖烈的用意。待箭楼仅剩顶层射手后,箭楼疾驰如飞,如骏马奔腾,史涣这才恍然大悟。

顷刻,箭楼推进至距渔阳城五十步之处,推塔兵士稳住箭楼,史涣急不可耐地喊道:\放箭!狠狠地射!快快射!\听闻史涣号令,箭楼上的射手顾不得琢磨其言辞,早已搭好的箭矢纷纷举起,稍作瞄准,箭如雨下,直扑渔阳城墙。

箭楼甫一露面,渔阳城头的叛军便已心生惶恐。他们识得那是箭楼,知晓其为攻城利器,但移动箭楼且满载射手,实属前所未见。他们无法理解敖烈如何办到,未知的恐惧弥漫在叛军心中。史涣的箭楼一踏入战场,即刻给叛军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待史涣下令,弓弦震颤,连串的啪啪声响起,叛军确信这些能动的巨物正是箭楼。所谓高屋建瓴,箭楼上的汉军射手比叛军高两丈,凭借高点优势,数千箭矢如狂风骤雨般疾射,划破天空,坠向城头。刹时,漫天箭雨遮蔽烈日,于渔阳城头投下一片阴霾。

\天呐,快逃——\

\命要紧,找个遮蔽!\

\盾呢,我的盾呢?这可如何是好...\

城头叛军目睹近千米射手齐射,顿时陷入绝望恐慌。寻常千人齐射在大战中不足为惧,然而这些汉军射手皆是敖烈从十万精兵中精选,无需精准,每人一拉弓弦,可射双箭。精准虽受影响,但在人头攒动的渔阳城头,叛军密密麻麻,瞄准已非必要,只需找准方向,总能有所斩获。再者,经敖烈改良的箭楼超出叛军想象,加剧了他们的恐惧,心理防线已被摧毁。

噗噗噗——

数千箭矢在叛军的绝望中疾落,锐利的箭头刺入肉体,鲜血四溅。一轮齐射,险些破敌阵线,令正在攀爬云梯的庞德部下松了口气,趁势加速攀登。

见箭雨奏效,史涣严峻的面色露出一丝欣慰,思路也变得清晰,立即下令:\千人上箭楼中层平射,顶层改俯射。\霎时,一千射手登至箭楼中层,对准仅高于自己一层的城头开始平射。

庞德见史涣压制城头叛军,一如攻打雍奴城时,立即摘下披风,举刀怒吼:\建功立业在此一举,兄弟们随我杀!\话毕,一马当先,向前冲锋。庞德身边的士兵受其勇猛激励,高举兵器,紧随其后。

五十步之距,庞德转瞬即至。来到云梯前,庞德将钢刀咬在唇边,双手抓紧云梯,向城头攀爬。见主将奋勇,庞德部下情绪高昂,加速攀登,生怕落后于同伴。

黄忠,位于庞德前锋与敖烈中军之间,敏锐察觉庞德攀爬云梯,担心其安危,立刻挽弓搭箭,疾射向庞德所在云梯末端的城墙,同时喝令:\看准了,精确攻击,叛军一现,立即射杀!\黄忠部五千射手精神抖擞,凝视城头,静候猎物。一旦叛军现身,便会成为箭下亡魂。

借箭楼与黄忠部压制,汉军陆续登上城头。叛军虽被压制,但面对登城的汉军,仍展现出勇气。在张举的忠勇士兵带领下,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分散的汉军乱刀砍倒在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零星汉军无法打开缺口,但多架云梯上的汉军不断奋力攀上城头,与叛军短兵相接。随着汉军登城,史涣停止箭楼散射,以防误伤友军,与抛石机道理相同。

庞德眼前一空,终登城头,映入眼帘的是城墙边堆积的尸体,汉军的尸体,他部下的尸体。先前登城的汉军大多被叛军砍杀,每具尸体至少有三四处致命伤。

望着被践踏的袍泽尸身,庞德怒不可遏,取下唇边的钢刀,咆哮着杀向叛军。庞德名震西凉,幽州却鲜有人知,十数叛军习惯性地围攻上来,企图像对付其他汉军一样砍杀庞德。然而庞德终究是庞德,非普通士兵可比。面对叛军围攻,庞德冷哼一声,刀光闪烁,画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唰唰两声,两名叛军应声倒地,断颈处血如泉涌,其脸上依旧茫然,显然尚未意识到自己已身首异处,足见庞德刀法之迅疾。

直至庞德转向下一个目标,被斩首的无头尸颈方才狂喷鲜血,直冲天际...

城头之上,庞德一柄利刃横扫,霎时令叛军胆寒,十数敌兵瞪圆双目,不自觉地止步不前。庞德并未停歇,疾步向前,刀光一闪,又一名叛军命丧黄泉。他身形一转,瞬间贴近两名叛军,手中钢刀顺势一抹,瞬间割断其喉,鲜血如泉涌,染红了战场。

庞德接着杀向下一个目标,再下一个,如此反复,半个时辰不到,他已血溅满身,三十多叛军死于刀下。庞德浑身上下,犹如浴血修罗,令叛军望而生畏,不,他们眼中,庞德就是来自九幽的索命厉鬼!

一叛军将领见庞德勇猛,心生忌惮,因其仅握短刀,无长兵器,故咆哮一声,挺枪直取庞德。庞德面无惧色,冷酷依旧,钢刀飞舞,带起阵阵残影,迎向叛将长枪。

铿——

咔嚓——

金属交鸣,枪身断裂,庞德单手钢刀力道惊人,硬是磕开长枪,接着借力反手一斩,刀锋如电,竟将叛将枪杆削断。此乃敖烈恩泽所致,敖烈对麾下将领待遇优厚,不仅军饷丰厚,更有神兵利器相赠,即便是地位稍低的武将,也能得到量身打造的武器。庞德所持八极大刀,便是敖烈赐予,因攻城不便,此次庞德只带了单刀,而这把单刀,同样锋利无比,轻易斩断了叛将枪杆。

叛将低头看着断成两截的长枪,满脸震惊。他对自己的武器了如指掌,此枪虽非神兵,材质却是上乘,枪杆以硬木浸油制成,坚韧无比,怎会轻易折断?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庞德刀光再现,叛将慌乱中以断枪抵挡,却只见刀光闪烁,钢刀如切豆腐般轻易破开枪杆,随即刀锋直指其头颅,剧痛传来,骨头碎裂之声入耳,他知道,自己败了,天灵盖已被庞德一刀斩落。

临终之际,叛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此刀,果真锐不可当...

张举匆匆赶到城头,只见汉军已登城,且形势稳固。接着,他目睹了庞德一刀斩首其部将的骇人一幕。张举拔剑高举,做最后一搏,大吼:“将士们,与我并肩作战,谁能取汉将首级,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闻听庞德首级可得百两黄金,一些叛军自认勇猛,纷纷杀向汉军,意图围攻庞德。庞德面对再度围来的叛军,毫无惧色,仰天长啸:“来吧!今日我便要看看,我的战刀能饮多少敌血!”

“杀——”一叛将领头,叛军齐声呐喊,向庞德冲来,他一边疾奔,一边指挥部下布阵,意图以人数优势消磨庞德体力,而后将其擒获。庞德看出敌意,岂会坐以待毙,于是抢先发动攻势,冲向敌阵薄弱之处,钢刀挥舞,直刺叛军。

刀光霍霍,噗嗤噗嗤,庞德刀下亡魂又增。一刀过后,庞德朗笑一声,变换步伐,趁叛军合围之前,再次杀向敌阵薄弱之地。

叛将见庞德身手矫健,出刀迅疾,深知手下难以围困,连忙下令:“收缩包围,困死他!”

叛军遵令,倚仗人多,层层包围庞德。即便庞德勇猛,短时间内也无法突围,只能在包围圈内游走,逐步削弱敌军实力。庞德被围,城头汉军失去指挥,张举趁机指挥叛军分割汉军,使其孤立无援。叛军人数远超汉军,汉军陷入苦战。常有汉军惨叫着被乱刀分尸。

庞德心急如焚,却无法突围,叛军如韭菜般,割了一茬又生一茬,让他无可奈何。渐渐地,叛军占据了上风,汉军已退至城墙边缘,再退几步,便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汉军顽强抵抗,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不肯退缩,这是敖烈教导他们的信念,身为大汉精兵,必须铭记。然而,汉军登城速度远不及叛军反击,往往一个汉军刚上城头,就有两个汉军被围杀。

短兵相接,最能体现军队意志。经敖烈调教,无论是直属士兵还是各地驻军,都展现出了坚韧不屈的精神,即使面临死亡威胁,也绝不后退,坚守阵地,为后续战友争取时间和空间。

叛军久攻不下,张举焦急万分,声嘶力竭地喊道:“杀光他们,赶下城去,否则我们都将被小霸王送上断头台!” 在张举的呼唤声中,忠心耿耿的部下们发出阵阵咆哮,犹如猛虎下山,向汉军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名汉军被突如其来的敌军一刀斩断颈项,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叛军的面颊。那名受伤的汉军自知无法幸免,便没有去捂住伤口,任由血液如泉涌,左手却紧紧握住插在脖子上尚未抽出的利刃,借着敌人视线被鲜血模糊的机会,拼尽最后一口气,反转刀锋,狠狠刺入砍伤他的叛军胸口,随后,两人同时倒下,终结了各自的青春。

叛军的猛烈攻势下,汉军渐渐显得力不从心,防线摇摇欲坠。即便是勇猛的庞德,面对叛军的海浪战术,也感到了无比的压力,稍有不慎,刀光剑影就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此时,庞德身上已有三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两条在后背,另一条在左臂。

危机关头,一道雄浑的声音在城墙之上回荡:“庞将军勿惧,黄某在此!”话音未落,两支锐箭带着破空之力,从城墙方向疾射而出,一支直取指挥叛军围攻庞德的敌将,另一支穿透了试图偷袭庞德的叛军胸膛。

庞德回首望向城墙,只见一员大将右手持弓,左手连续搭箭,一支接一支地射出,箭矢连珠,每一箭皆命中叛军,惨叫声此起彼伏,倒下的叛军无力反抗,有的箭矢穿透一人后,余势不减,直至洞穿第二人才止。庞德看清来者正是大将黄忠,能有如此神射之术,除了太史慈,也就只有黄忠了。庞德起初对黄忠并无太多敬意,毕竟黄忠已过四旬,按理说已过武将巅峰,但后来的接触,让他不得不承认敖烈的眼光,七十万大钱换来的黄忠并非浪费。黄忠私下与各路勇士较量,从未败绩,庞德也曾与之切磋,最终承认非其对手。

今日黄忠展现出的力量,令庞德大为震惊。所谓老当益壮,庞德没想到黄忠四旬之龄,还能如同少年一般翻越高墙,不仅显现了黄忠硬朗的体魄,更展示了他如少年般锐利的决心。

黄忠看见庞德的目光,回以友善的微笑,旋即面色一沉,拉弓射向庞德。庞德不动,他相信黄忠绝不会伤害自己,这是战友间的信任,也是敖烈常谈的信条——战场上的生死同伴,便是兄弟,可以安心将后背交给对方。

果然,黄忠的箭矢带着啸声擦过庞德耳边,未伤他分毫。庞德顺着箭矢轨迹望去,一名叛军喉咙被黄忠之箭洞穿,软弱地倒下。此人原本想趁庞德回头之际偷袭,却被黄忠识破,一箭毙命。

庞德咧嘴一笑,朝黄忠竖起大拇指,旋即收起笑容,转身迎向叛军。他知道,有黄忠在,后方无忧,黄忠会替他解决一切。于是庞德全力以赴,手中单刀如疾风骤雨,每一击都带走一条叛军的性命。

城墙上厮杀不息,渔阳城仿佛地狱,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于战火。战争如同双刃剑,无情剥夺双方士兵的生命与灵魂。

黄忠率部分弓箭手上城墙支援,为前线抵挡叛军的战友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弓箭手们纷纷拉开弓弦,箭矢飞向所需之处,助力前方同袍,使步兵同袍暗中松了口气。

随着黄忠登城,叛军狂攻的势头终被遏制,汉军士气大振,优势渐显,回到了初登城墙时的均势。双方战局再次陷入胶着。

然而,僵持并未持久,随着汉军另一位猛将登城,局面被打破。原来敖烈见城头战斗激烈,派遣虎将典韦率领一部分虎贲营精锐登梯。把虎贲营精锐投入攻坚,并非明智之举,他们是经过战火洗礼的精锐,敖烈忍痛派出他们,只为挽回更多士兵的性命。他期待典韦带领虎贲精锐,一举攻克叛军防线。

典韦不负所望,一登城便发出震天怒吼,仿佛远古巨兽被唤醒,其威猛面容令人胆寒。紧随其后的五百名虎贲精锐齐声高呼:“虎贲之威,有死无生!”这响亮的八个字,令叛军心惊胆战。

怒吼过后,典韦双手握紧裂地双戟,率领五百虎贲精锐勇往直前,扑向叛军。典韦走在最前端,沉重的双戟左右挥舞,宛如巨钳,所过之处,叛军如蝼蚁般溃败。

只见典韦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挥舞双戟,杀至庞德身旁,敌军在他面前仿佛脆弱的蝴蝶,轻易被抹去生命,张举的脸色转瞬变得惨白如纸。

一旁,一叛将悄然而至,低声道:“陛下,今日恐怕难以守住渔阳了,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张举脸色毫无波动,有气无力回应:“你有何计策?”目睹敖烈麾下将校的英勇和士兵的精悍,他的抵抗之心早已消磨殆尽,多年的奢靡生活,早已将他仅存的锐气磨砺得荡然无存。

叛将指向北门,提议:“如今敖烈三面包围,唯有北门未曾合拢,以微臣之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微臣护送陛下从北门突围,再向乌桓借兵,以图东山再起。”

张举望向北门,无奈叹道:“霸王...敖烈...敖墨寒...你难道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他弃剑于地,兴致索然地命令:“走,我们从北门突围。”

这名心腹叛将召集一千多亲信,悄然护送张举离开战场,任由数万大军仍在浴血奋战,对他们而言,或许这残余的军队理应留下抵挡汉军,以掩护他们的逃离。

不久,张举的逃遁被叛军察觉,不满的情绪在叛军中弥漫。生养他们的都是普通百姓,初时张举位高权重,叛军听命于他也罢了;后来他自称天子,叛军中许多人曾受幽州牧刘虞恩惠,却不得不跟随他造反,这些暂且不论;但如今生死关头,张举竟不告而别,留下数万叛军掩护,这让叛军心中愤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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