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店长与鬼打墙迟到的陈芜

【宾至茶馆规则如下】贴在老式木质大门上的破旧黄纸写着

之前也应该是白纸，苏惟意打量着规则，长期的风吹日晒让它变黄变脆。

这个诡异存在怕是有年份了，但是看特别行动处却没有什么档案记载。

有点意思

【规则一：店长是好人，尽量听从他的建议，不要让他不高兴】

【规则二：厨子不喜欢有人去厨房打扰他，不要挑战它】

【规则三：夜宵不是你该吃的食物，茶是好茶】

【规则四：尽量在晚上12点离开，木偶戏的观看需要另外的代价】

【本店营业时间晚上7点到凌晨5点，一切解释权归店长所有，店长是最奉公守法的。】

“感觉规则好少”苏惟意说

字倒是写得不错，瘦金体、繁体，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学究。

“和别的茶馆没有什么不一样”赵明的脑子明显想不到关键信息。

苏惟意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什么不一样？那你是怎么赌掉自己的命的。

规则越少，其实对于诡异的可操作恐惧越大，苏惟意暗自思索。

【店长】、【赌局】、关联？

【夜宵】、【代价】、【木偶】联系？

“所有改正的赌徒脊背上多出来的线……”

要不就卖了赵明，系统07提了个坏主意，反正苏惟意把自己往敏捷闪避那方面发展。

空旷的旧城区和各种掩体是再适合他发挥不过的场合。

没必要，我们是来展示态度的。

苏惟意觉得从赵明开始就算是一个局，一个考察华国特别行动处对于……

坏良心的人类是拯救还是放弃的局。

【清洁协会】一向认为s级诡异是污染，他们的日常就是祂们的猎杀信徒。

献祭、恩赐、进一步污染畸变

在某些意义上，欲望熏心的赵明不和那些信徒有些重合吗？

他应该是连茶馆都走不出来的。

那么苏惟意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才能通过清洁协会的考察，达成双方的合作。

祂们的手已经开始伸向华国了，特别行动处需要强大的合作者。

求同存异，但是如何表现“异”？苏惟意看了看自己的正面值系统，那“同”只能叫他的好兄弟陈芜来了，他这个人懒散归懒散，确实嫉恶如仇。

不再迟疑，苏惟意推门而入。

雕花的木窗内置的玻璃透过红月，古朴的四方桌子和长条板凳、陈旧的木质柜台，让人想起老舍书里面见证一切动荡的茶馆。

[太有品位了，不像赵明能来的地方]系统07回答，听声音它好像已经嗑上虚拟瓜子。

[玩家？]07叫了一声

灵感点太高了，07在他脑内尖锐报警，这也不是a级诡异啊！

【灵感自动投掷中】

苏惟意没有回答。

他听到了很多声音

茶馆的看客都看着他

他们眼神空洞，嘴唇微张，以不一样的频率说着相同的话。

【你■■，■■】

奇怪的语调和语言在他脑子里进行了一种奇怪的共振。

【san值-10】

他好像缓缓沉到了湖底，喘不上气，冰冷彻骨的湖水将他溺亡在这里。淤泥中生出的水草，随着水流摇曳，它们将苏惟意缠绕，环绕上他的脖颈，在他的四肢躯干摩挲绞紧。

【san值-10】

……

10秒，系统07眼睁睁看着苏惟意面板的san值从满格掉到了60

[开始电吧]07咬咬牙

一股并不微弱的电压在苏惟意脑子迸溅出火花，很快传递到全身，意识渐渐苏醒，苏惟意一下子清醒。

“客人你没事吧”店长笑眯眯。

他身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式长衫，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

“我看客人在门口站了半天，还想着等会给你送出去，免得晕倒在我这店里，还得给您赔偿。”店长明显不太欢迎苏惟意

[筛选机制]苏惟意给系统说道

[就算刚刚你不电我，应该也会放我一马，不过我应该是躺着出去的]

“我是……”苏惟意正打算说，他是被【清洁协会】的黑偶邀请过来的

自作聪明的赵明却打断了苏惟意，“店长，我拉来的新客”，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能不能再让我来打一把麻将”哪怕已经输掉了女儿，他还是想来。

“可是，你已经没有可以赌的东西了啊？”店长还是笑眯眯。

苏惟意怀疑他就这一个表情。

“尊敬的店长先生，我想你可能不懂赵明的意思”

“喔？”

“他要拿自己不值钱的命来赌一把，来换祖国早上的太阳”

“我不是……我……”赵明想说些什么。

“有什么茶推荐吗？”苏惟意翻看着茶馆的套餐，随口问道

“这个好，茶是清明前的，还有四样点心拼盘，只要188捏，客人看看这个。”店长像个普通老板一般，热情推荐着自家的套餐。

“那就这个吧”苏惟意想到了规则一，听从店长建议。

【“宾至”茶馆店长好感度+10】

“好捏”店长笑得更眯眯眼了

苏惟意顺手掏出路上红包捡出来的钱。

“不用找了”

【“宾至”茶馆店长好感度+10，目前70】

看看他对于赵明的好感度，苏惟意在脑子里戳07

【察觉自动投掷中】

【店长眯着眼睛笑，并不太容易观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但是你注意到所有的一楼茶客，进门时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他们似乎与店长以及你陷入的幻境有关，你并不知道店长是否对你有恶意，但是你知道店长明显很看不起赵明】

“来吧，来打一把”苏惟意拍了拍赵明

“平时赵先生坐哪桌啊？”

“在下也想试试能不能赢回他女儿的命，虽然是个新手。”

苏惟意不好意思地摸摸了鼻子，将那丝戏谑藏得很好，他已经想好足够惩罚赵明以及拖延时间的好点子。

毕竟诡异【买命钱】和他强力的队友都在路上。

苏惟意语气温和，有些无措的神情，反而充斥了某种让诡异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就像？

就像什么？

店长低低地笑着，真想把这种“好人”踩进泥里，看看他会不会溺死。

“真是个好人啊”

店长感觉心里有只猫在挠痒痒。

“客人自便吧”语气里满是期待、扭曲的迫不及待。

也不知道好心会不会增加风味，不过贪婪的鱼吃多了，总会惦记一下。

赵明这种鱼实在是吃得太多了。细长的舌头不自觉舔上嘴里的尖牙，白刀红肉的撕扯画面丝毫已在眼前，他的后悔和嘶哑喊叫将是佐餐最好的调料

但苏惟意可爱的队友陈芜还在骑电动车赶来的路上

电动车在旧城区风驰电掣，隐约带着些雷电的跃动的光弧，夜雾将制服外套隐隐涂抹上一层水雾，展翅的朱雀徽章在外套上说明着来者的身份。

“给我批个小电动，还说是锻炼我异能”

“跑个旧城区害得我边骑车变放电”

“还好只要48V，要整个迪子，不得充死我”

骑着车的青年边碎碎念，边心急的往苏惟意发的定位赶去。

在这时候，他不由想起来队长唐诗说过的话。

后勤部的那群xx，打又不能打，还天天使唤我们。

他当时还觉得队长偏激了，后勤部苏惟意不是就挺能打的嘛

当年大学格斗课，摁着队长他弟唐词，跟逗狗一样打。

但架不住苏惟意能招惹事啊，谁见过辅助异能天天开团的啊，说起这事，陈芜更生气了。

说好来c城的秘密任务主要是打探，他倒是牛掰，旧伤未愈，就敢招惹诡异，还是两只，提前一天到了不说，还把队里布控准备回收的【买命钱】红包捡了不少

难怪今天下班的时候，队里还说回收的红包变少了，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诡异虽然按规则杀人，但是脑子都是活的，它们清楚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朱雀小队回收的红包，它基本也不会来。苏惟意作为生客，倒是容易骗它过来收拾掉。

一对一的战斗力，苏惟意在他们行动部都是认可的。

【茶馆】又是什么啊……

陈芜头疼。

懂不懂正在床上愉快的刷刷视频，突然一个定位发过来【旧城区】，然后再加上红包的照片和破破烂烂茶馆规则照片的惊吓程度啊，吓得陈芜翻身下床，套上制服就跑跟上班迟到一样急。

“等会看看情况，到了还得给队长发个消息”

陈芜嘀嘀咕咕，悲哀地开着小电动车，头盔下是一个美好的鸡窝头，象征着他之前在被窝的美好。

“不对”陈芜感觉这个路他好像刚刚走过

这灯，这路牌，虽然他疯狂吐槽，但是不是路盲

莫不是遇到【迷雾】了？

c城多雾，【迷雾】在某种意义上都不算诡异，它相当于某种认知干扰。会让人失去方向感，在一定范围内打转，与伦敦的【迷雾】有毒的特性不同。算是一种地域特色，它遇见阳光会自然消失，这也是c城晚上会有宵禁的原因。

……

“要不明天去给苏惟意收尸吧，我找个地方凑合躺会”

陈芜停下了电动车，望着红月思考道。

“不行!不行！”

“苏惟意这么好个人！”

陈芜咬着嘴唇思考着，苏惟意这个人吧，是真的好人。

他天天拼命三郎，其实也能理解，你要是从小父母失踪，被远房表叔养大，也会很想追查真相是吧。人都喜欢给别人的行为合理化，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公认的好孩子的时候。

其实苏惟意他只是强迫症有支线就做，他也不知道他在查什么。他一直坚信着全息游戏，肯定有个宏大的主线，他只管刷分，其他的交给游戏策划，最后结算的时候给他个什么称号最好。

某些时候却给特别行动处的其他人，留下些稀奇古怪的背景推测，其中探寻父母失踪的真相成为了最合理的答案。为什么没人在苏惟意面前提？那不是揭人伤疤吧，有人想提也会被拐下去“灭口”。

据陈芜所知，好像还有不少长辈都是这种情况。

“对对，先给队长打个电话。”陈芜想起来了，向队长求救吧，电话嘟嘟嘟了几声，最后却是提示他无信号。

陈芜：……

这破【迷雾】怎么和A级诡异的领域这么像，都没有信号，也不知道GpS行不行，A级诡异的领域是异空间，【迷雾】好歹还在地球上。

陈芜拿着定位，手机界面转到了某德地图。

“是否开启导航？”

“距目的地还有22 km”

陈芜乐得咧开了嘴，“唉，还真行”

“下次开会，可得跟他们说道说道，顺道申请把小电驴给我换掉”，开着导航，陈芜嘟嘟嘟地又骑上小电驴跑上了。

走了大概三分钟，他打开地图一看。

“怎么变成距离24 km了”

他抓了抓鸡窝头，往前走似乎不行，陈芜寻思了一下，那往后走，唉，小爷真是个天才。

“这次就对了”

他往后倒车，导航的目标距离确实在简短。陈芜打算开着导航慢慢倒腾，他倒要看看现代科技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