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旸出发C城
古代用粮食抵徭役，算不算一种麦当劳
李旸很清楚他现在在做梦，在做一份循环了无数次的噩梦。他没有吃药，因为这个噩梦他已经走了无数次了，还能有更惨的结局吗？
在箩筐中五花大绑，颠簸着，他记得村民就是这样两两抬着他们上山的。
一个b级诡异在他们的年复一年祭祀中生出了野心，也生出了胃口。
【异能者，那可是上好的贡品】
村长抽着旱烟，给村民交代着，本来躲躲藏藏的祭祀，要借着他们三个的命变得明目张胆。
苏惟意呐？本应该偷听到一切，带他俩逃跑的苏惟意呐？
那祠堂里贡桌，上下好几层，摆了不少牌位，当然最正中央的便是一尊佛像，却也是被红布盖住头的。
‘菩萨’像，仿佛有种错觉，有双眼睛在隔着红布与李旸对视一般。
“我是在做梦”李旸说着，他清醒得感知着。
“这都与现实不同”他说服自己。
红布慢慢滑落，“菩萨”要有些迫不及待
它面容慈爱，端的是个细长佛目半垂不闭，怜爱众生，更显得那张邪诡的脸如同真人。明明是泥做的菩萨，那身的眼珠子真像活的镶嵌上去一样，让人头皮发麻又恶心不止。
这次没有苏惟意杀掉它，只有一个没有用的他
不知道哪里涌上的人，他们抠挖着那些眼珠子，争先恐后地压着李旸，往他嘴里塞。
比巨峰葡萄稍大，白生生的，入口有些粘稠的滑溜。
旁边传来了嘿嘿的笑声，李旸看不见，他只感受到有什么在他身上慢慢争先恐后的开口，然后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眼球。
不一会儿，李旸就看见他被压着手臂上就挤满了眼珠子，每个眼珠子那条缝还如同眼皮一样一眨一眨的，分泌出一些莫名的粘液。
笑着的人，走了过来，声音欢快又清脆
“吃啊，怎么不吃了？不是很好吃的嘛，嘿嘿……”
神选？李旸意识昏沉
不对，年头这么久，她死得都快脸只有骨头了吧？而且她不是哑巴吗，怎么会说话了？
李旸看了看泥菩萨，又看了看神选，脸上的表情又转为恍惚。
神选的表情也越来越阴险得意。就在“她”觉得李旸要理智丧失时，李旸的手臂却突然飞速一转，猛地掐向“她”。
下一秒，便传来清楚的拧断颈骨的声音，那声音粘稠起水，肯定不是人类。
李旸居高临下眼神冷漠的看着这个假冒的神选，诡异的污染并不影响他的清醒。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讨厌，但还挺有意思的嘛～这不是你最近印象最深的人吗？怎么下手这么狠”
她态度无所谓
“那换一个形象好了”
“晚上好啊，李旸” 苏惟意的声音？
李旸看着她大变活人，又变成了苏惟意的模样
“什么低级诡异梦兽，也敢进我的梦!”
李旸看变成苏惟意掐得更紧了
“咳咳咳，这么这么暴躁”
“真要命啊！我真身在里世界，你这样是掐不死我的，咳咳咳”
李旸不说话，李旸使劲掐，毕竟是他的梦，他掐死了就当发泄了
“咳咳咳咳，你松手!”
“我可是红月的使者！咳咳咳咳，你怎么又加大力度了，咳咳咳咳咳”
“我错了qAq，咳咳咳，能不能让我好好说话先”
她终于是被收拾得没脾气了
在李旸面前变回来本体，鹰翅，狮尾，以及七只像星星一般扑棱的七只眼睛，蓝色的瞳孔里反射着长得像癞疙宝一样的李旸
李旸：……
与人类不同，除去一双正确位置的眼睛，额间有一横目，额角处一双，颧骨处一双。
“装可爱是没有用啊！”
李旸承认眼睛很漂亮，但反射了他的丑样，更该掐。
“咳咳咳咳，我可以提供情报！”
李旸松手
“有屁快放，我醒了还得写报告”
冷漠，李旸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
“我叫季星，你可以叫我星星”
她拍了拍手，梦的场景随之一变。
蓝色的海水冲刷着沙滩，红月高高悬挂，卷起的浮沫有些淡淡红。
腰生的双翼招呼着李旸来岸边的礁坐下，季星忙着用双手拧回歪掉的脖子
“你一个非战斗人员哪来这么大力气、”
“快点”
李旸望了一眼，无垠的海，梦里他也无法消灭季星，聊聊呗。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季星试图勾起李旸的好奇心
但李旸没有搭理他，他还是远远看着蓝海。
现实里并没有蓝海，红月将大海染得通红，梦果然无奇不有，李旸想着
“哎呀，没意思”季星只能唱独角戏了
她也没有别的可以聊天的对象，身为归顺了红月的诡异，她只能与对红月有“认知”的人类进行聊天。
沈知睿为了复活祭品，在给【生命】当狗，她就在沈梦里不可能露面，一口被吃掉了，红月也不会给她复活。
烦捏，要不是为了一口饭，她也不会来逗李旸。
“里世界，是负面情绪的集中面，人类的负面情绪或直接的血肉才是你们的口粮”李旸讲述着，他对于诡异的认知
“那么我想请问，神选到底选的是什么？”
季星拍手鼓掌
“没想到，你精神不稳定成这样了，还能提关键问题啊～”
她突然靠近了李旸，拉起了他的手，尖锐的指甲刺入了，紧紧闭合的开口，抠挖出眼珠子，晶状体的汁水在她嘴里爆开
“真好吃啊、是恐惧和无助的味道，嘿嘿”
“你精神如此不稳定，以后肯定噩梦连连，可以没事顺便投喂一下我吗？”
可疑的液体还挂着她的嘴巴，尾巴却不知道什么缠绕上李旸的手臂，扫得多出来的眼睛痒痒的。
“互利互惠嘛～我可太懂诡异了”
“先回答问题捏，季季小姐”
七只眼睛也想用美人计，李旸不屑
“什么称呼！叫我星星”
“季季”“季季”
“好吧～这事其实说起来和你同事苏惟意也有点关系”
季星虽然有心争辩，但她也是没有攻击性的诡异，事已至此，先混口饭吃，尊严什么东西能吃吗
“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季季”
李旸尽量将自己的情绪维持在平时的正常的冷静的状态
“你们人类培养食材时，会觉得什么是好食材？是个最大的，还是营养物质最多的。”
“神选，在祂看来，就是祂培育的，最大个营养物质最丰富的那个”
“你们应该感觉到了，尤其是你，李旸”
季星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你异能晋级应该就是，泥菩萨那次吧，死透的女同学，剩一口气的苏惟意，无助得恐怕快哭了，哦，对了，还有拷问报复村长时的恶意”
“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异能与负面情绪息息相关，S级异能者为什么这么少，也是没有人能在这么多的负面情绪里扛下来，他们要么精神失常，要么加入我们”
“重点，季季”
“你知道我想要听什么”
李旸又一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被抵在礁石之上，被李旸完全笼罩，压躺得平平的
破防了，季星觉得一定的弱势地位是利于自己进行交流的，她的本体除了祂谁也找不见的
“哎呀，错了错了，李旸老板，我这不是前情提要嘛”
她的双翼摩挲着李旸的背，试图抚平李旸的进攻姿态，示弱一下，逗起来更好玩，愤怒也是挺好吃的。
“神选嘛，先天对于负面能力承受很强的人类，但又有某一种极端情绪在的”
季星给李旸数着。
“你看啊～白罂花那个，明显的傲慢，可是没长大，搞得祂只是醒了，那群清洁协会的明明不是祂的信徒，还打着祂的名头，这么多年连场祭祀都没有，伟大的红月啊，那些小偷……”
季星故作着姿态，她捂住了嘴，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继续啊，季季”李旸不想看她做作的表演
“好吧，我只能偷偷告诉您了，你可千万别给那些领导干部汇报啊”
“那些小偷趁着祂沉睡，盗窃了祂的权柄，抹去了祂的存在，胡乱在人间开饭，可太讨厌了”
“救世会？聆听社？……那清洁协会算什么？季季”
“算胡乱找个由头，报复邪教的疯子？”
季星没忍住笑了
“反正，他们干的事不少，我却一口没吃到饭，等会能给我再吃点吗？”
季星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旸，恐惧已经在他身上具象化了，看起来真的好好吃
“我会努力帮你消灭负面情绪的！”
李旸一直平板撑也有点累了，季星看起来有点心机，但是……目前与组织上的准则也没实际冲突，他站了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继续吧，季季”
“好吧，每个神选都是有明显的负面情绪倾向的，所以诡异都会觉得他们特别好吃”
“像苏惟意就是长得很成熟的了，吃一口应该特别补”
季星说着话，不停吞咽着口水，李旸有点看不过，他伸出了胳膊，示意季星要不先吃点，别明晃晃在他面前馋苏惟意。
季星也不跟他客气，她吃点也是帮李旸减负，像是吃章鱼小丸子似的，她的尖指甲一戳一个，几声吞咽声后，才开始接着讲述。
“喂，你都没发现你兄弟和这个世界有着明显的割裂感嘛”
“对待自己有种明显的敷衍，应该说是在他的视角上，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属于这个世界”
“？不是异能副作用吗”
“拜托，那他异能才b级，这就是天生造就的冷漠”
季星说一句吃一个，腮帮子鼓鼓的
“只是不知道是你们内部的人，还是【生命】那边的，当然我们伟大的祂也是有可能的”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负面情绪，也有可能是创伤后应激症没医好”，李旸反驳季星
“嚼嚼嚼”季星埋头挑着饱满的眼珠子，这样的里面恐惧含量才足
“你看过圣经吗？其中原罪七个分别是什么”
李旸历史精通，张嘴就答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这有啥难的”
“那你们人间的版本还挺单一”
“懒惰只是的表现形式，在我们这边里，没有懒惰，七宗罪里的是冷漠”
“你能反驳，苏惟意实际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是冷漠的吗？像是对待一场游戏那样，他只是不断地在找任务，完成任务，嘻嘻哈哈的。”
“这不好吃到爆炸啊！”
季星由衷之言，苏惟意可能是祂专门培养的，她这种小虾米可能吃不到了qAq
“有机会让我啃一口呗，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介意”
“你怎么不说话了？李旸旸”
李旸头脑风暴ing
【如果苏惟意是下一个神选，那派他进行侦查接触清洁协会……】
【无论决策组的目的是什么，他只会是牺牲品】
……………………………………………
“听说吗，那个囚犯逃跑了……”
“不知道啊，昨晚监控全部失灵了，听说参与这件事的孟禾已经被调到北极了”
“啊？什么情况啊”
“死了又活了呗，负责处刑的听说本来是李旸，临时变成了他，结果出事了，被调去南极挖白土了”
“真惨啊，感觉纯纯背锅的”
后勤的两人还在讨论着，事件的起因经过并不重要，他们也没有权限得知，但是这些研究员有八卦，他们倒是很乐意讨论
李旸更是习惯于此，异能升为a级【拘神】，这些背后的议论就没听过，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无论清洁协会和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他都看好他的好兄弟。
“组长，基于那个季星所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苏惟意调回来”
“为什么？什么是上面决定的”
“那把我也调过去算了！”
办公室里争吵声激烈，连性情柔和的副组长都劝不住两人，也就情报组办公室隔音效果最好，外面也听不清在吵些什么。
“他要没了，还能收下尸”
“就算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也得有个人见证”
争议之后，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正好，跑了个【生命】的主犯，你一起背锅吧，给你调朱雀小队去当后勤”组长说
“唉，几个小的都跑了，小苏是命里躲不过，小张还在养伤，就小李没他事还硬凑热闹，几个里就他最不能打还人缘最不好”
看着急不可耐出门走调岗程序的李旸，副组长感慨着。
“那个什么季星，怎么办？”副组长问
“不知道，我感觉是王简明这个老王八设计的，就算不是他设计的，也是知情者”
组长面无表情，真是全算计在他头上了啊。就这么几个嫩苗子，其他情报组的人都在潜伏着完全不能调动，可真是还调动他的人。
“领导组要问什么，让他们自己查去，告诉他们，我们两个老东西没本事了”
“等会你去找医疗组的聊聊，关于孟禾，我估计她也得有点意见”
副组长点头说好，自家孩子受欺负了不得反击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