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戏子燕霞
站在马车旁的马细鬼，躬身打招呼。
“林姑娘好，大哥说这个时候人多，林姑娘被别人看到不好，就让我从钱老板那里借了个马车来。”
林雁语归心似箭，便未多言。
“多谢。”
来到门外，跟马细鬼微弯了弯腰致谢，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方坐定，帘子被掀开，一身黑色劲装的李宴齐一屁股坐到她旁边，随即，马车开始移动。
她疑惑望向李宴齐，“你上来干嘛？你衙门没别的事了吗？”
“老子不来，你知道怎么跟你爹娘解释你失踪的事吗？那算了，老子走了。”
李宴齐作势欲掀帘子。
“等一下！我要怎么说？”林雁语赶忙拉住他。
李宴齐故意偏过脸不看她，白眼翻到天上去，“我突然想起我衙门还有事，你还是自己回家跟你父母解释一番吧。”
说着瞥了一眼林雁语，继续嘟囔：
“我看你怎么跟你爹娘说你被掳去春风苑那一系列糟心事。看看他们会如何地因怕别人知晓，而担惊受怕？”
越说林雁语越慌，“我错了，我特别特别想你跟我一起回家。你快告诉我，我要怎么说？”
听她如此说，李宴齐才满意的转回头，说：“回到家之后，你就跟你爹娘说，街上人太多，你被挤摔倒晕过去了，早上才在医馆醒过来，郎中说你不宜移动所以现在才归家。”
紧盯着林雁语的双眼，正色道：“而我作为新晋的县尉可以为你作证，我早上在医馆找到的你，听明白了吗？”
“这……这样说真的可行吗？”
“医馆那边欠我个人情，我已打过招呼，放心。”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马车来到林家门前。
“林姑娘，到了。”
李宴齐先跳下马车，林雁语跟着在他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
这个当口，林家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位林雁语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林雁语的那位好妹妹林燕霞，见到林雁语便扑上来，大声哭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你失踪这一天一夜，我们有多担心。”
边哭边将林雁语往里面拉，待走到正堂前更大声地抽泣道：“姐姐你生的这般貌美，若是被歹人掳走，你可让爹娘和我怎么活啊。”
说罢，朝着房内喊道：“何大哥、何伯父何伯母、爹娘，姐姐回来了。”
接着转头朝林雁语解释说：“何大哥今天来提亲，赶巧遇到送书信的衙差，知晓姐姐失踪的事情，非要等姐姐归家商议亲事。”
林雁语慢条斯理的掰掉妹妹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凑近她耳边小声嗤笑道：“我说，你不去当个戏子当真屈才了。”
林燕霞脸上的表情霎时凝固，眼神游移不定，呐呐说：“我不知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雁语看都未看她一眼，一甩衣袖转身步入正堂。
只见堂内上首两张木椅坐着林父与何父，二人下首分别坐着林母与何之元母子，俱面色不好地看过来。
只不过何家三口看的是林雁语，而林父林母看的是林燕霞。
林雁语朝着何父何母微垂螓首，膝盖微微弯曲，姿势优美地行了个万福礼：“伯父伯母万安。”
继而，朝着林父林母双手交叠，屈膝跪地，俯身道：“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林母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其他，闺女能回来她都叩谢祖宗了，忙上前扶起女儿，边拭泪边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视线一直追随林雁语的何之元，突然站起来道：“林伯父，林伯母，既然雁语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商议一下提亲事宜了？”
“等一下，之元。”何母面色不善的将儿子拉着坐下来，沉声道：“雁语，别怪伯母多心，伯母就是想问问你，刚刚燕霞说你失踪一天一夜是真的吗？”
林母的手顿时握紧林雁语的手臂，并且朝她微微摇头。
林雁语给母亲递出一个安抚的笑，转身与何母对视，正色道：“是真的。”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何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好歹也是诗书传家，之元更是熟读圣贤书，既如此，何林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吧。老头子，之元，我们走。”
听她如此说，何母拉着何父与儿子便要离开。
“母亲！”
何之元喝止了何母，“你还没听雁语说这件事的原由，就这么下了定论？会不会过于武断了。”
他知道母亲现在更中意尹家小姐，觉得林雁语只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无法给他钱财和学业上的帮助。
但他与雁语自小熟识，林父更是他的启蒙恩师，二人青梅竹马的情谊，从他懵懂开窍时，他就喜欢雁语，两家也是乐见其成默许的。
为什么他中了案首，母亲反而反口了呢？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不需要任何助益，无需靠女人，他也可闯出一片天地？
何母见儿子焦急的样子，无奈冷哼一声，复又坐下。
“那雁语你倒是跟伯母说说，你这一天一夜你到底去哪了？”
林雁语很想趁此机会，解除与何之元的口头婚约，但看着父亲气愤涨红的脸，与母亲惊惧苍白的面色，犹豫再三，嘴唇张合几次，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她犹豫的当口，林燕霞“扑通”跪到了众人面前。
只听她哭着道：“姐姐，我可怜玉人般的姐姐，为什么要让你遭遇这些，我真恨不能以身代你，只恨我知道的太晚，没能提前阻止。呜呜……”
厅内众人一头雾水看向她，林母从中嗅到一丝异样，赶忙上前去拉小女儿。
“燕霞别哭了，你姐姐现在好好的回来了，你照顾娘一晚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孰料，林燕霞一把挣脱林母的手，对着堂内众人哭诉道：“不，娘！我要说！我不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绝不会让那些害姐姐的人逍遥法外。”
何之元见她说得声泪俱下，有鼻子有眼的，不禁追问道：“是谁要害你姐姐？你到底知道什么？”
“是尹家！是尹夫人和尹小姐要害姐姐！”
林燕霞抬眼，快速看了一眼众人神色，掩着脸嘤嘤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