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击
陆曈很快回到了主殿那边，落座在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陆姑娘可休息好了？”主位上的皇后见她回来，朝她笑问。
“多谢娘娘怜惜，陆曈已经无碍了。”陆曈起身，下意识抬手想要抱拳，还好反应过来改做了屈膝福身。
“无碍就好，还以为你奏琴累了。”皇后慈祥地笑道，“陆姑娘给本宫引‘百鸟来朝’，除了凤仪琴，等散宴之后本宫再另外赏你。”
要不是陆曈率先给她暖场，这寿宴也不会这么热闹，那些平时藏着掖着的小姑娘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没一个落下的，甚至还有舞剑弄枪的。
“谢娘娘。”陆曈莞尔，原本的她活泼好动，方才见寿宴冷清，就主动给皇后弹奏了一曲，没成想把寿宴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陆曈重新坐下，看向皇后的视线并无怨怼，皇后对刚才的事毫不知情，真正的“元凶”正坐在她旁边呢。
她身边的是她的“好二婶”。
卢氏察觉到她看了过来，不由心里一紧，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关怀备至：“曈姐儿，头还晕吗？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
“我看头晕的是二婶才对，要不要侄女送你去休息一下？”陆曈心中一个冷笑，皮笑肉不笑地跟卢氏演戏。
卢氏一噎，陆曈的话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耐不住她自己心里头有鬼啊，本来应该在偏殿中沦为“玩物”的陆曈却好生生地坐在她身边，让她很难不多想。
“婶婶没事的。”她悻悻然闭嘴，思索着还有没有机会把陆曈重新送回去。
陆曈悄然用余光观察着她，见她愣神，不着痕迹地将两人的酒壶调换了一下。
没一会，卢氏就用调换过的酒壶给自己斟了酒，端起酒盏将酒液抿进了腹中。又过了一会，卢氏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又给自己灌了几杯果酒，却更加头晕目眩了。
直到她再一次拿起酒壶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扭头看向陆曈，后者正用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她，可她却看到了陆曈嘴角的一丝戏谑！
“婶婶，你怎么了？”陆曈关切道。
卢氏来不及答应，就彻底醉死倒在了案上，发出一声闷响，连带着案上的碗碟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叮啷啷。
动静不小，皇后看了过来，诧异道：“今日的美酒如此醉人？竟连陆夫人也喝醉了？”
陆曈适时开口：“娘娘莫怪，婶婶酒量不济，还请准许陆曈先带婶婶前去偏殿休息，再来作陪。”
皇后自然是准了。
陆曈自己当然是扶不起卢氏的，只好先到旁边下人休息的偏殿找到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菀儿和添霜，由她们扶着卢氏到了休息的偏殿。
偏殿还是刚才那个偏殿，只是门口一片狼藉，一个内侍躺在血泊中，让没见过如此场景的小丫鬟险些失了分寸。
“走这边来。”陆曈冷静地带路，绕开了内侍的血泊。
菀儿忍不住询问：“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别多问，按我说的做就行。”陆曈道。
菀儿这才不再开口，可这副场景着实让她心惊胆战的。进到偏殿内，更是险些把她的魂都吓跑了。
赵王正不知道生死地倒在床边！
“把她放到床上。”陆曈吩咐。
菀儿愣了好一会这才明白过来陆曈的意思，忍不住质疑：“姑娘，把二夫人放在这里会坏了她的清白的。”
“是啊，你也知道会坏了清白的。”陆曈幽幽说，看向卢氏的视线更加寒冷。
菀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怎么感觉今天的姑娘有点不太一样。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添霜才露出震惊的表情：“二夫人要害姑娘？”
联想到屋内屋外的狼藉，添霜不由遍体生寒，陆曈刚才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添霜，你很聪明，按我说的做，回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也会教你们的。”陆曈很欣慰地看着添霜，她就知道这个丫头聪明得很。
菀儿见陆曈夸奖了添霜，顿时鼓起腮帮子，很是不满：“姑娘，婢子也聪明的，保证什么都听姑娘的！”
陆曈闻言不由默了一下，这丫头跟添霜一比，简直可以说蠢得可以，好在忠心耿耿……
“婢子力气大，婢子来就行了。”菀儿见陆曈沉默，立即献殷勤地把卢氏拖到了自己怀里，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卢氏安放到了床上。
添霜白了她一眼，很是鄙视她这笨拙的行为。
陆曈又亲自伪装了一番现场，这才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偏殿，重新回到主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座位上欣赏其余贵女的表演，静静地等着事发。
直到快散宴的时候，只见两个宫女急匆匆地进来禀报，皇后闻言脸色都变了，直接起身丢下满殿的女眷离去。
“出什么事了？”殿中的一些女眷见状纷纷好奇地询问身旁的人。
可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痒痒得跟什么似的。
“齐夫人，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一名女眷向另一名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提议道。
这名妇人正是当今丞相府的女主人，由她带头前去，最是合适不过。
李氏本不想多事，可挨不住旁人一直在她耳边撺掇，心想说不定自己还能为皇后分忧，便答应了下来。有了她带头，其余众多各府的女眷都纷纷跟上，在皇宫看热闹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碰上的。
陆曈也跟了上去，热闹谁不爱看似的。
李氏一行人在皇宫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找到了出事的偏殿，被杀的内侍已经被抬走了，可门口的血泊还在，在这群女眷眼中简直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李氏惊疑，饶是她见过大风大浪也觉得眼前之景十分骇人。
她身后的女眷们自然是不知的，可偏偏就有人出声道：“陆姑娘好像就在这个偏殿休息吧？”
话音刚落，李氏登时脸色都变了，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要是牵连到了陆家尤其是陆曈，那她的脸面岂不是要跟着丢完了！
陆曈可是她看好的儿媳妇啊！
“谁在胡说八道！我们姑娘在这呢！”好在，一个大嗓门让李氏刚悬起来的心马上就放下了。
众女循声看过去，陆曈正好生生地落在众人最后面，怎么可能是在偏殿中？刚才出声的就是陆姑娘的丫鬟，而且她们刚才也看到了，陆姑娘分明一直在殿中。
陆曈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李氏的身边，一张小脸不知为何变得煞白，眼眶中更是蓄着水花。
“曈儿，你怎么了？”李氏见状，立即出声问询，陆曈也算半个在她膝边养大的孩子，见她如此便知道有话要说。
陆曈唇瓣都咬得发白了，只好簌簌地将原委告诉了李氏：“李姨，我二婶在里面。”
听完，李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高兴的是里面的不是陆曈，不该高兴的是里面的还是陆家的人。
“你放心，我会跟皇后娘娘问清楚的。”李氏安抚道。
只要不是陆曈出了事，就不算太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