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下

从医馆离开之后，陆曈没有什么顾忌地登上了齐家的马车，与齐尘同乘。

“齐大哥脸上可还痛吗？”陆曈柔声问候道，刚刚搽的药应该效果不错。

齐尘偏着头不敢对上她纯粹的目光，别扭地说：“已经好多了。”

“那……”陆曈笑吟吟，在齐尘骇然的目光中扬起了手，扇在了后者的另一边脸上。

这回齐尘彻底呆住了，他从未想过陆曈居然会这么对他！

“齐大哥难道以为我一点都没有生气？”陆曈轻笑道，她又不是泥捏的脾气，不在意归不在意，可该有的脾气还是有的。

齐尘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怔忪地说：“是我口不择言，是我错了。”

陆曈取出刚才从医馆拿的药膏，亲手给他另一边脸涂上，同时说：“齐大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以为我们自幼相识，应该无猜无疑的。”

齐尘唇瓣翕然道：“对不起。”

陆曈给他上完药，却好像不打算这么放过他，竟学方颢揪住他的衣领，语气娇娆地开口：“齐大哥，你说要避嫌，怎么又让我上了你的马车呢？”

齐尘心绪大乱，陆曈离他很近，说话间的气息都打在了他的面庞上，竟让人感觉十分灼热。尤其是，不知为何在这个距离，陆曈那对鲜艳红唇，竟让他有种难以把控的感觉。

“嗯？齐大哥说啊，难道真的和那个小厮说的一样，齐大哥原来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陆曈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逐渐火热的视线似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口作怪起来。

齐尘彻底凌乱了，这一刻他不由在心中怀疑起自己，难道他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他不是！可他若不是，为何又三番两次违背原则和陆曈私下相见，此刻心中还有一股冲动，让他想要……想要靠近，更靠近她一点。

就在他就要彻底把控不住的时候，陆曈却把他的衣领倏地放开，自己一个激灵就躲到了另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顿时大为懊恼，自己竟然险些没有经得住陆曈的撩拨，做出出格的事情。

“齐大哥这个时候不该是扑过来吗？”陆曈捧腹说。

齐尘额角突突跳了几下，顿时觉得她太过嚣张了，于是真的扑了过去。

片刻之后，陆曈就被从马车上扔了下来，齐尘实在不敢再和她同处了，不然说不定一个把持不住就做出了不好的事情。

陆曈站在路边，表情怏怏，方颢驾着陆家的马车停在了她跟前。方颢到底不放心她，一直跟在她和齐尘后边。

“上来吧。”方颢没好气地开口，他对陆曈“倒贴”上去的行为十分不满，他镇南侯府的姑娘就没有这么受气的。

陆曈上了马车，朝方颢做了个鬼脸：“表哥别误会了，刚才我已经把表哥没揍的地方补上了。”

方颢一愣，旋即表情有些怪异地说：“你把他另一边脸给打了？”

“难道表哥觉得我会给镇南侯府丢脸？”陆曈扬了扬下巴，傲然说。

方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开始他见陆曈安安静静的话也不多，还以为她太过规矩了。现在一想，陆曈是被他那据说是女儿奴的姑父捧在手心上养大的，怎么会是个受气包。不过陆曈这个脾气，倒是很有镇南侯府的风骨。

两人一起回了陆家，陆霁放学之后，陆曈便把他喊到了自己的醉日居。

“这是上次答应给你的礼物。”陆曈拿出那把龙舌弓。

陆霁见了，眼前直接一亮，他从没想过陆曈会送他一把弓。

“等会让表哥教你拉弓，你自己练，能练成几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一会儿之后，方颢也过来了，送出了自己的见面礼，勉励说：“希望表弟日后文武双全。”

之后教陆霁拉弓射箭之事略过，陆曈在屋中手书一封，交给萧心送到关宁侯府。她要南下镇南关，这半年京中又会是多事之秋，她不在的时候，只能由萧朔继续看顾着。

另一边，林裕不再监视沈琏之后，陆曈便让他替下菀儿，盯着魏王府的那位幕僚。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让林裕听从萧朔的指令，必要时寻机将那位幕僚做掉。

半个月之后，陆曈将京中的事宜都大体安排妥当了，便动身和方颢南下前往镇南关。

陆渠对她自然十分不舍，一直送到了城门外望着镇南侯府的队伍消失在天际才转身而返。

方颢此番入京带了十名镇南侯府的亲卫，此番也将由他们护送陆曈前往镇南关。

一直出了城快三十里，队伍前方忽然响起一阵战马嘶鸣和厉喝之声。

“什么人！”

队伍前路上忽然出现了两人两马，看样子是早就等在这里了。

前面那人下了马，作揖道：“多有叨扰，在下于此等候多时，专为友人送行而来。”

方颢在马上看他，面生得很，从未见过，便问：“你是何人？”

“在下关宁侯府萧三。”萧朔答道。

方颢讶然，居然是他？

虽然镇南侯府久在南疆坐镇，未曾在北面与胡人作战，但对北面之事也是有些了解的，前些年京中出了一位少年将军，在北面重镇荆阳关屡次挫败胡人攻势，被徽喆帝拜为镇北将军，统领荆阳关。

方颢亦下马，抱拳说：“原来是镇北将军。”

“不敢当，在下已经辞去官职，如今只是一白身。”萧朔道。

方颢更为奇怪，据说朝廷之中不少人都对萧朔辞官之事微词颇多，不明白他为何要辞官，朝廷委以重任，徽喆帝对他又看重有加，应该正好借机大展宏图才对。

可他与萧朔素不相识，这些疑问不能问出口，只好说：“不知道萧世子在此要送行何人？”

难道是他的亲卫里有人和萧朔结识？若不是，队伍里就只有陆曈了，难道萧朔是为了他这位表妹而来？

“陆姑娘，能否下来一见？”萧朔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也让他大为震惊，萧朔居然真的是为了陆曈而来的。

他还没有消化完这个事情，身后悠悠响起了陆曈的声音，原来陆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车。

“表哥，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方颢都不知道该不该拦着她，相比于自己，萧朔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外男，要是两人的事情传了出去，陆曈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可陆曈又十分平静，不像是和萧朔有什么苟且龌蹉，甚至不在意在他面前暴露和萧朔的关系。

陆曈走到萧朔那边，先把萧亢踹到一边，抢过他手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对萧朔说：“我们去那边说。”

萧朔跟着上了自己坐骑，随陆曈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