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祭天大典

“就算如此，她能成为圣女已是神明的恩赐，她就算不想留下也要留下。”四祭司旋即厉声说道，就算陆曈身份非凡又如何，圣女一定要留在雪瑶族！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没想到四祭司居然想要强行留下陆曈。只是后者依然神色如常，只要她不愿，雪瑶族就没有人能留下她。

“这样的话你要不去跟寨子外的大军面前说一遍？”大祭司没好气道。

寨子外还驻扎着重山军，那支军队能轻易踏平了整个雪瑶族。

四祭司顿时彻底说不出话，苍老的脸庞抽动了几下，他也是刚知道寨子外驻扎了大军的事，没想到居然是陆曈带来的。可让他在一个小辈面前认怂，实在是太过丢脸面，一时间他实在有些下不来台。

“四祭司稍安勿躁，既然圣女不愿留在族中，那便依圣女便是。”二祭司适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四祭司别扭地哼了一下，骑驴下坡。

大祭司与三祭司皆不置可否，圣女对雪瑶族的重要性无可比拟，为了至少让陆曈愿意成为圣女维持信徒的信仰，他们也只好妥协答应让陆曈遥领圣女之位。

陆曈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气定神闲地道出此来雪瑶族的目的：“我可以暂时接替圣女之位，但我有个条件。”

“我需要雪瑶族替我告诉这南疆的万千部落，天命归于大盛，归附大盛才是正途。”

这个条件大祭司之前已经知晓，还能保持住平静，可另外三位祭司都随之神色一变。

“如此岂不是蒙骗信徒？”四祭司道。

陆曈轻扬下巴，语气悠悠如空谷回音——

“我在大盛，天命便在大盛，如何算是蒙骗信徒？”

她狂傲的话语让四位祭司都无言以对，以南疆的信仰来说，圣女诞生在大盛，便意味着上天眷顾大盛，天命归于大盛。陆曈的存在，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诉诸人间，大盛得天命眷顾，必将辉煌。

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四位祭司好好考虑一下，三天之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陆曈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而去。

三天后，雪瑶族中举行祭天大典。

南疆中的部族大致有三，分别为南蛮、山僮、九黎，其下又分成无数的小部落。其中蛮人的活动范围在南疆的最北边，和大盛接壤；九黎在二者之中，山僮在南疆之南。雪瑶族乃是九黎族的一支，因传闻其乃神明侍从，族中圣女乃是得天眷顾的神女，因而在南疆中地位极高。

南蛮部落酋长称洞主，九黎称祭司，山僮称土司，各有不同，其各部落共主便在前面加一“大”字为称。

今日，三大部族的首领都到了，算上大大小小的部落酋长，足足有上千人，足见雪瑶族的祭天大典对南疆部落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日子。

雪瑶族人将来客引至祭坛四周落座，来客大都庄重静坐等待仪式的开始。

忽然，祭坛一角处变得骚动，引得众人侧目。

一个矮壮的男子将一名雪瑶族的族人推倒在地，对后者拳脚相向。认出来那人的客人不由摇头叹气，那便是南蛮部族的大洞主。

这个冬天蛮人不好过，据说前段时间爆发了一次内乱，部族的好些族人死的死，逃的逃，还是逃到了盛人的地界，这位大洞主如此大动肝火也不奇怪了。

那名倒霉的雪瑶族人正抱着头，落在身上的拳脚忽然停了下来，一道倩影站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名少女，她穿着雪瑶族的精美服饰，头戴银冠，亭亭玉立、顾盼生辉，风雪中她就像是天地的焦点。

大洞主看向面前人儿的眼睛都直了，这辈子他都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殴打我族族人，若是不守规矩，就请滚出去。”少女的嗓音宛若银铃，可说出的话却极为张狂。

大洞主顿时清醒了几分，挺着胸脯用南疆通话道：“咱就是七落洞洞主。”

陆曈挑了下眉，七落洞便是蛮人大洞，所以说面前这人就是蛮人的大洞主。

大洞主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了，正要得意，倏地眼前晃过一个虚影，啪的一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不认识什么七落洞，你伤害我的族人就要付出代价。”陆曈言之凿凿，可心中想的是打的就是你。

前世，就是此人为胡人带路找到了雪瑶族所在，最终导致了雪瑶族的惨剧。

大洞主反应过来之后大怒，正要给陆曈一个教训，还没出手就被后者身后的几人围了起来，不善地注视着他。

这是陆曈带到雪瑶族中的重山军将士，这几日与她一起化作了雪瑶族人的装扮在寨子中活动。

重山军将士大都身量高大，比矮壮的蛮人区别明显，大洞主十分敏锐地感觉到了面前这些人的不对劲，不像是南疆部族的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就不怕我带兵踏平雪瑶族吗？”大洞主强撑着质问，显然外强中干。

陆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扶起那名雪瑶族人，后者受宠若惊，连忙行了一礼，口称“圣女”。

大洞主及四周的各部落首领纷纷大惊，面前的少女就是雪瑶族的圣女？

这时，大祭司缓缓走来，对陆曈百般无奈地剐了一眼，让那名雪瑶族人下去，然后给大洞主赔罪说：“还请大洞主勿怪，圣女年纪还小，不认得大洞主。”

大洞主想起那个巴掌脸上就火辣辣的生疼，于是更怒：“就算她是圣女，今日之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洞主想要如何？”大祭司无奈地说。

大洞主眼珠子转了转，鼻音上扬：“必须让她嫁给我！”

大祭司彻底无语了，陆曈更是直接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今天过后这人还有没有命都不好说，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不等大祭司搪塞过去，陆曈自己开口道：“若你能活过今天，我嫁给你又何妨。”

她的话就像是无知轻狂，就连大洞主都觉得自己一定能抱得美人归了，唯独大祭司心头一紧，想起了寨子外还有一支大军驻扎。这几日她已经看明白了，陆曈仅仅是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行事老练、手段果断，说不定今日还要出大乱子。

大祭司连忙把大洞主搪塞过去，匆匆把陆曈带走。

陆曈知道自己的话给了大祭司提示，便向其保证不会伤害雪瑶族及其族人。大祭司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再三叮嘱等会的大典不可造次，这才揣着放不下的心开始举行祭天仪式。

繁琐的燃火、献牲仪式之后，是圣女祈求上天降下恩泽，以期来年顺遂安康。

陆曈在风雪和篝火的映衬中登上祭坛，热烈地起舞！

一霎那，天地间像是凝滞了一瞬，风雪、篝火都开始伴她起舞！雪声、风声和银铃叮当声，一起奏响一曲自然大道之音，让人如痴如醉。

舞末了，风雪骤停，云开见日，一抹初阳照在祭坛上的少女身上，此刻，她仿佛就是自然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