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晚樱说:“这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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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看你这架势。”钟辰把后备箱里大大小小的包装盒整理了一下,才把最后的一些小件给塞进去,“不找人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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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人帮忙?我找搬家公司行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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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倔。”钟辰笑了,“跟小时候一样。好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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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倔吗?”于晚樱倒是不知道,别人是这样看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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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记不记得当年,我们放学有一段路同行,认识之后一起走了小半个月。但是后来你的自行车坏了,硬是宁愿推着走,也不愿意坐我的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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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件事,马上笑了,说:“那是因为得把自行车推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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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到路边的修车铺,搭车回去,等第二天修好了再去取,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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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行……”于晚樱说着,顿住了,对啊,那时候为什么要一定要把自行车推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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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认识程叙舟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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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年,她是没有自行车的,都是乘公交车去学校。第二年,程叙舟回程家来的时候,从库房里面推出来一辆自行车,拍了拍灰,推给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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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从旁边路过,被一把薅住的于晚樱差点没站稳: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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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常站在路口等车,一等就半个小时,是不是常常踩点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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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都是提早很久去等车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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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里傻气,连睡个懒觉都不会。”程叙舟嘀咕了一声,然后把车把手转过来,硬塞给她,“别啰嗦了,反正放着也是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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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车子还很新啊……”她打量着那台自行车,是有灰尘没错,但也只是浅浅一层,明显是一辆没怎么骑过的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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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舟摸摸鼻子:“是以前国内一个什么比赛的奖品,我又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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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好像很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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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全国性的比赛。”程叙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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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接手了那辆“放着生灰”的自行车。但是始终都记得,这是程大少爷的东西,因为那车子很贵,她不能贸贸然去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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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坏了,也要先推回家去告诉他一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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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辰把后备箱盖上,说:“怎么啦,想不起来后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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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的眼睫闪了一下,说:“是啊,都过去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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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记得的,结果那一天就在路口,遇到了程叙舟。见到她推着车子,于是过来帮她把自行车给挪到他的车后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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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自己有点手足无措,快速对着后面骑着自行车的钟辰挥了挥手说:“再见,钟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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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被程叙舟一把拉到车上,坐着他的车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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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第一次坐他的车。结果没几天,等到她也放假,就被他拐到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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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辰说:“可惜,那个假期之后,咱们的联系就慢慢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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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了嘛。”于晚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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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辰顿了一下,“我们本来也不是一个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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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是后来都隔了好几层楼了。”于晚樱说,“今天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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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事,谢什么。”钟辰脸上的思绪一闪而过,笑得爽朗。等到搬完东西,拍了拍手说,“对了,你现在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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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想了起来,从包里翻出来一张名片塞给他:“那天你请我喝鸡尾酒,改天我请你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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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钟辰看了一眼,“也算是同行了。我还以为,你应该还在读研或者读博呢,没想到大学毕业就直接开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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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于晚樱点点头,“有空记得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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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我听说过,口碑不错,没想到是你开的。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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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与他友好告过别,开着车子,直接去了小公寓的楼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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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一回她不会再高估自己的力气,也去物业处借了一台小推车,分批把东西给搬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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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下班时分,她在楼道里面走动,看到有中介带着客人来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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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勤奋,她想,原来中介是没有下班时间的。也对,要来看房的人往往要得了空闲的时间才能来,可不得配合客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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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层楼不算热闹,有一小半空屋,她特意看了看中介带来的人,想着说不定以后会成为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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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家也正好看上了她隔壁的住处,进去转了一圈之后出来,中介打过电话之后,却很失望:“很抱歉,先生,这一间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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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点可惜了,朝向还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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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去别的楼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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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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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没当回事,下楼归还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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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到华灯初上,她学乖了,虽然身心俱疲,但是没有多做停留,把东西简单归置了一下,就下楼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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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听澜花园,还有一阵子好忙,虽说这几个月来,基本没添置过东西,但要把散落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是比搬大件物品还让人头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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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她自己,先前不紧不慢,没把搬家当成首要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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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抱起佛脚来,就吃个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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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起来,自己不是一直在吃闷亏么,想着想着,她居然笑了,同时也在诧异自己还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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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地板上整理打包箱,嘴里面咬着胶带,电话这时候响起来,还以为是许清茹来询问情况了,结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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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顿了一下,想当做没看见直接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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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本来就是在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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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电话很执着,第一次响铃没人接,马上就响第二遍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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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程家兄弟,这一点执拗的劲儿,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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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呲啦”一声,把胶带扯得老长,快速捆好一个箱子,有些气闷,终于拿起手机来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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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是程亦彦:“晚樱,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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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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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忙里偷闲,抽空出来碰个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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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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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樱,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想要做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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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解释。”于晚樱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