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平凡的人也有明天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我有听到你跟爸爸说了，不行就送我出国。
但是我不想出国啊，我出国了，就看不到你们了。”
小姑娘想到自己近一年来，熬夜看书做题做到三点半。
但是考试题目一出来，她做得一团乱。
白费了，日夜的煎熬都白费了。她的努力还有用吗？
努力是真的有用吗？
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看着妈妈的脸庞问道：“是不是努力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努力过不会白费。它锻炼了你的意志。
妈妈很欣慰，我的女儿并不是一味放纵自己，能吃苦也能坚强。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也许成绩很重要，但是努力的过程你路上的风景也很美。”
那名母亲心疼地抱紧女儿。
但她能像一个母鹰一样，放心地放飞雏鹰。
她的雏鹰坚强又勇敢。她的雏鹰能搏击长空，翱翔万里。
这是成长的经历，每个人都要承认自己只是平凡的人，会成功也会失败。
亦如每个人都要学会，放手和分别。
观众席的最后一个位置，有个女孩捂着眼睛流泪。
她从背包里扯出一块面包，狼狈地塞进嘴巴里。
又捏开一瓶矿泉水，喝一口，又喝一口。
不小心呛到了，她剧烈的咳嗽。
漏下的水混合着眼泪，随着她的动作，一滴滴打在胸口上。
她得了绝症。
癌症中期，她不治了。
她打算把钱留给父母。
她出生农村家庭，父母好不容易供她上了大学。
她努力工作，钱寄回家，给家里盖了房。
她不舍得吃，也不舍得穿，就是想给那些笑她爸妈的人证明。
她的父母就算只生了一个女儿，她也能让他们住上楼房，开上小车。
但是她熬不住了。
生命还有多久呢？
一个月？半年？
背包里藏着她从各个医院跑来的检查单。
每一张都是催命符。
每一张都是数不尽的绝望。
她捂着眼睛在哭。
她知道她出身平凡，她知道她的努力很平凡。
但是为什么一条生路都没有给她。
在生命的最后的时光，她走到了这附近，从黄牛那花了588买了一张票。
她逃离医院，走进这里，只是想让大家陪陪她，只是还在留念这个世界。
她很孤独。
整场比赛下来，她像是隔着玻璃窗，在羡慕饥渴地窥探别人的精彩。
这个繁华的，灯光闪耀的世界和她毫无关系。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直到这首《平凡之路》出来，她才感觉到歌里有她。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掉落。
对，她的人生很平凡。别人的人生又能精彩到哪里呢？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她拿起手机，是父亲的电话。
她小心地接通电话。
“闺女，那个省医院的医生说有新药，你回来吧？我们治病，不要放弃好不好？”
“主任说不用多少钱，有个项目可以报名。
你配合她们搞治疗，好好治病。
你要不要试一试？你妈整宿整宿没有睡觉。”
……
她静静地听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
台上的歌手也在唱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
“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被夺走什么。”
这歌唱得多好啊！
要向前走，就算人生被剥夺了什么。
父亲还在电话那边劝说。
她抬头看向舞台，那个穿着一身黑袍的歌手，好像走出了一条光明的路。
她呢？她还有路可以走吗？
她还能斗得赢死神吗？
谁能给她信心？
“爸妈陪着你，钱我们不稀罕，我们只稀罕自己的女儿。”
一向不善言辞的父亲，不知道心里憋了多少苦。
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舞台上的那束光。
它好像穿越了无数的人群，伴着父亲的话，照射到她的心里。
“嗯。”她哽咽着回答。
所以……平凡的人也有不平凡的路啊。
徐颜玉举着话筒目光缥缈，她挑的歌都是她都很喜欢。
她曾经的歌单删了又添，添了又删。
朴树的这首《平凡之路》是她一直没有删掉的歌。
每一次听，她的心情都不太一样。
人生沉浮，境遇不同，心情不同，听的时候感觉也不同。
在最难的时候，找工作去面试。
大雨滂沱，头上的伞在滴水，她发丝凝结在雨中，她淌着过脚的泥水去找工作。
别人异样的眼光，雨水浸湿的衬衫，都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
大街上穿着黄马褂的外卖骑手，呼啸冒雨而过。
那时候她承认人生艰难，生来平凡。
难熬的时候听这首歌，她泪流满面。
后来她成为主播，赚了很多钱时，周围都是羡慕和掌声。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不容易。
掌声落下，她还是她，在夜深人静再听这首歌，已经能跟着哼唱。
徐颜玉垂眸，手轻轻抬起来，想要抓住有些闪烁的光斑。
就像要抓住那些过去。
她举起麦克风接着唱。
“她还会好吗？还是更烂？”
“对我而言是另一天。”
……
坐在导播室的周导突然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恍惚地看着大屏幕。
伴着歌声，他的思绪飘到好远好远，飘到那个青涩的过去。
他突然开口道：
“我有个初恋，从校园谈到毕业后的第二年。
我以为我和她会从校园步入婚礼的殿堂。
但是后面还是分手了。”
副导拉了个椅子坐到周导面前，“为什么分了？你出轨了？”
“说什么屁话，我是那种人吗？”
周导扇他一胳膊，才接着道：“我们都太爱对方，也太轻视现实。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忽略她太多了。
那时候满脑子的崇高理想，想策划做剧本，只想干出一番事业。
甚至有时候我的想法不切实际，有时候甚至赚的钱不够多。
而她是一朵鲜花，鲜花是需要浇灌的，需要爱需要赞扬，需要情绪价值。
她赚钱，说要存钱给我买车。而我忙着工作，看不到她的付出。
我只是觉得不要急，等我成功后，车房都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点的。
但是啊，我还是让她失望了。
所以一天晚上我回到家，她做了晚饭，我们吃完饭，她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副导听到周导说完，再次邀酒：“是挺可惜的，不过嫂子那个情书扔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