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才不会离开你
段崇南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面前明明被人说成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却依然中气十足,语气不善的沐烟桥,张了张嘴,怒目而视:“沐艳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想与我皇叔退婚,和我成婚了?”
沐烟乔挑了挑眉,看着面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段崇南,说道:“怎么?我话说得还不明白吗?我不退婚。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你成婚?我才只有十几岁,童言无忌你不知道吗?我平常看见个人,我就会随口答应一句跟他成婚,然后跟段沧澜退婚,但是我什么时候这么干过?也只有你才当了真,你父皇给我与你皇叔定了亲,下了旨昭告天下,你现在是想公然抗旨,然后拉着我们沐家做点背的吗?我们沐家虽然一辈子老实巴交,从不惹事,但是你段崇南不该为了那皇储之争,就把我沐家拉入漩涡里,我们家不欠你什么。
我沐家忠心卫国,兢兢业业,有在外征战的将军,也有在朝堂守着国家的文臣,我们的沐家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吗?段崇南,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于我?”
段崇南一开始是想质问沐烟乔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的?然而此刻这一些话,直接把段崇南给问懵了,连带着脑子里那些质问的话语直接没了个烟消云散。
他十分不可思议,看着咄咄逼人,怒目而视的沐烟乔,张着嘴开始为自己狡辩:“我没说,我没说你们沐家对不起我们,段家也没说你们家里人不忠心卫国,我就是,我就是……”
沐烟乔嗤笑一声,道:“你段崇南就是想拖我沐家下水罢了,少找那些借口,平日里我与那些男孩儿女孩儿玩儿在一起,我答应了无数的人说要跟他成婚,难不成我就真的要跟他成婚?童言无忌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是一个的姑娘,你现在在我沐府说我要嫁与你,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什么,但是万一这话传出去,被有心之人听见了,传得满城风雨,对我这小女儿家的名声很是不友善,到时候你段崇南可是顺理成章,将我娶进门了,但是我沐烟乔的名声可就要被毁了,我得顶着一堆人的指指点点嫁入你四皇子府,甚至一辈子背负骂名,你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但是做的那些事都是污蔑我名声的事情,段崇南,你是何居心?该当何罪?
你信不信你再敢闹,我现在就拖着病体,入皇宫状告你四皇子调戏他皇婶婶,到时候我就算不要名声,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段崇南一下子就吓到了,根本不敢再追究沐烟乔说话不算话的事情,腿上一软,差点咣当一声跪倒在地。
他十分可怜,满目哀求的望着沐烟乔,语气都带着些许的不自信。
“沐沐大小姐,你千万别这么做,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可是你一开始就定给了皇叔,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你看在我年少无知,与你同样年纪的份上,饶我一马吧,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
沐烟乔板着脸,继续为自己找场子:“喜欢一个人你就要毁了她吗?喜欢一个人不该放他自由吗?段崇南,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家待你不薄,看在你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的份上,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请你立刻离开我家,以后在公开场合别说认识我,否则我一定一纸诉状,到皇宫,让你一个宫中的皇子吃不了兜着走。”
段崇南吃了个瘪,不敢再嚷嚷,只能拱手告退,远离了沐烟乔的房间。
然而转身的那一刻,沐烟乔却看不到,他脸上的怯懦被因很毒辣所代替。
段沧澜就站在门口,看见自己的皇侄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好,他挑了挑眉,状似关心道:“怎么了?从哪儿?看上去脸色颇为不好,是惹沐小姐不高兴了吗?”
段崇南抬起眼皮,狠狠瞪了一眼段沧澜,这个比自己大了七八岁的皇叔,然后愤愤离开。
段沧澜看着明显不服气的段崇南挑了挑眉,还有迈进了沐烟乔的房间。
沐烟乔着实被段崇南气的不行,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早与段崇南划清界限的,但是段崇南说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明明上一辈子自己并不觉得段崇南过分,但是这一辈子,刚从死亡的痛苦中活过来,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忍受段崇南,直接就对他发了火。
而段崇南自知自己是个理亏的人,自然不敢跟沐烟乔狡辩,只能灰溜溜地被人骂着离开了。
而此刻,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沐烟乔望着段沧澜就在门口,直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又回来干什么?我说话说得还不清楚吗?赶紧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然而屋子里却传来段沧澜温柔缱绻的声音
“看来我的小未婚妻心情不怎么好,本王刚来就被回以一声滚的礼节,是真的气到了,还是小未婚妻不想看见我,所以故意说的。”
沐烟乔一愣,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慢慢朝自己走来的段沧澜,不知为何,眼眶一红,突然觉得恍如隔世。
上一辈子自己与段沧澜的交集,只停留在她拿着信物去晋王府探亲,而段沧澜恋恋不舍的表情中。
后来的许许多年,她虽然偶尔会在宫廷里看见段沧澜,但是一般都是擦肩而过,所以并不知道,段沧澜会在她离开之后,转过头来看一下她的背影,满脸不舍。
而她在死之前其实并没有想到过段段沧澜,毕竟自己曾经做得那么过分,换做是别人的话,可能会恨自己一辈子,怎么可能还会再来救自己呢?
可是段沧澜不但来了,还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自那一刻开始,自己才明白,上一辈子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而这一次醒来,她先是听见了段沧澜的名字,却并未见到人,而这一刻,突然听见段沧澜的声音,那人又走到自己跟前儿,不知为何,她眼眶一红,倏地就落下泪来。
段沧澜见自己这一句话居然把小姑娘惹哭了,当场就慌了,手脚并用地走过来,坐在床边的长凳上,语无伦次地安慰着。
“乔乔怎么哭了?是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不要生气,我这就给你道歉,你别哭,你身子还没养好,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万不可以再哭了,是我错了,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把我的乔乔惹哭了,我在这里道歉,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沐烟乔却哭得越难过。终于在段沧澜伸手去擦她眼角泪水的时候,哇的一声扑进了段沧澜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段沧澜被小姑娘抱得身体一僵,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片刻之后,他还是抬起手,放在小姑娘的背上轻轻拍打,语气温柔。
“怎么突然间就哭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今天怎么如此粘人?往常的时候别说让本王进你的闺房了,就是说一句话,哪句话说得不对,都要被你瞪一下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沐烟乔将头靠在人家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抽搭地回应:“没有,就是想你了,段沧澜,你还在真好。真的,还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段沧澜听着这话里是有歧义,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我一直都在呀,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是做了什么噩梦了吗?还是听见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与我说说,我与你解闷儿。”
沐烟乔抬起头,红着眼睛,边流泪边看着面前,面容精致,很多年前到现在,那个人的面容未有变化的男人,脸上满是委屈。
“没,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你死了,在我死之后,我梦见你自杀了,所以我很难过,我今天醒来的时候,我很怕,万一你真的不在我身边,你真的自杀了,我要怎么办?还好你还在,你吓死我了。”
段沧澜愣了愣,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擦着小姑娘眼角的泪水,道:“是你吓死我了才对,你知不知道,我在府里的时候,听见府里的下人传,说你为了与段崇南在一起,逼你父母去给你退婚,居然跳河了,我当时有多难过,我既怕你真的与我退婚,也怕你因为做傻事没了命,所以来的路上我快马加鞭,就是怕再见你最后一面,好在进府的时候看见了你们沐府的下人,他们说你可能没事,我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担心,毕竟段崇南比我小七八岁,与你也有共同语言,你们玩儿的时候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很怕,你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对你母亲说,让你父亲去宫里退婚,然后与段崇南在一起。
在来你房间的路上,我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你们两个人说的话,心里忐忑,怕得要死,好在你没有那么做,我也放心了不少。”
段沧澜看着她,满眼担忧与害怕,甚至慌得不行。
她突然知道,这个男人当初到底是有多怕失去她,忍不住又掉下了一串金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