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怪该死的秦凤英

秦凤英还是答应帮他说句话，见她答应了，秦淮说：“凤英，你真好。”

秦凤英恼恨地说：“滚，你他娘的我算是看透了，就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黑影里有人噗嗤笑出声来，秦凤英大声说：“谁，滚出来。”

秦淮眼尖看见秦曼已经走了就说：“哪有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疑神疑鬼的。”

秦凤英找了一圈没看见人，也不敢停留跑回去了。

秦淮赶到家，发现红姐抱着狗蛋在门口跟家里的两个小丫头聊天，见他回来站起来说：“狗蛋睡着了，我也走了。”很明显她是在担心秦淮，才不放心留下来等他。

秦淮说：“谢谢你关心我，红姐你也早点回去吧。”

红姐走了几步又说：“秦淮，我是当嫂子的，跟你说句话你别生气，男人的名声也很重要，真要臭了，以后哪家姑娘也不愿意跟你。”

秦淮随口答应说：“好。”接着才发现不对说：“红姐，你说什么呢？”

红姐笑着说：“嫌不好听自己就不要做。”

她已经走远了，秦淮朝地上吐了一口，真晦气，我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都怪该死的秦凤英。

秦晓云秦小米姐妹，不仅读了书，还都穿上了新鞋新衣裳，村里人对这种事最敏感，这几天议论的中心就是秦淮。

话题的中心也是秦淮这个死瘸子，怎么忽然发起来了。秦淮和站在路口的村里人打了招呼就往城里走。

白老六说：“呸，死瘸子又进城了，肯定是便宜爹拿了钱给他，有钱不买粮食过冬，就弄些花里胡哨的，我就看他们冬天怎么饿死。”

“老六，说的你像是冬天不用出去要饭似得，人家至少还有个工人爹，你呢？”

秦淮清清楚楚听到后面传来各种议论，耸耸肩没办法，进城发现城里对人口的检查越来越严，从前进城从来不查，这次被查了三次，想继续黑市做肥皂越来越不容易。

到家就看到老汉正把钱递给秦晓云说：“我不用钱，你们拿着吧。”

秦淮说：“爷爷，咱家做了两次肥皂了，挣多钱你也知道，这钱你自己拿着吧，哪天不舒服了什么的，没钱秦小嘴不愿意给你拿药。”

老汉叹了口气，还是把钱装起来，见秦淮又掏出一包烟递给自己，马上拉下脸说：“手里有两个钱，就开始作妖是不是，这烟是咱们这样的人能抽的？”

丰收烟三毛钱一包，带过滤嘴的香烟，村里确实没人抽得起，这烟在当地叫干部烟，公社和县里的干部才能抽得起。

秦淮说：“爷爷你放心，我不抽烟，这烟是拿来求人办事的。”

老汉狐疑地说：“你想干什么？”

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爷爷你就别管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老汉说：“你长大了，我管不住你，做事之前多想想家里，丫头和小米才过两天好日子，你千万不能胡来。”

秦淮不明白，秦老汉的三观正直，为什么偏偏两个儿子，都是那样的人，秦大树一分钱家不当，亲生女儿都扔在乡下不管，更别说老人了，二儿子秦大根家的日子过得一团糟，对老人也是不闻不问。

还有个女儿嫁的远，好几年没回来看过他，能想的出来，婆家的日子一定也不会好。

老汉一把年纪了，日子还过得十分凄惶。

算了算时间，秦淮往村子中央走，秦老栓家离他家不远，来到门口说：“老叔在家吗？”

秦老栓阴沉着脸说：“你有什么事？”

秦淮走进去把两包烟掏出来放在桌上说：“叔，我的事凤英姑姑跟你说了吧？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行不行？”说这句话其实很冒险，他和秦凤英的事全村都知道，这个生产队长不可能不知道。

亲妹子和一个看不上的晚辈搅在一起，他心里不可能不恼，可秦淮还是直接说明了来历，要的就是借助秦凤英的力。

秦老栓没有恼怒的表情，他的眼神在两包烟上停留了片刻，阴阳怪气说：“干部烟都抽上了，小子你现在是出息了。”

“我能有什么出息，还不是因为凤英姑姑见我们兄妹几个可怜，老叔，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二个妹妹还小，我爷爷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我要是再瞎闹，今年冬天只怕一家子都会被冻死饿死。”

秦老栓的眼睛盯在他身上许久，换个人这样早已经吓尿裤子了，但是秦淮看起来要多正常就多正常。

“我告诉你，在秦家庄谁要是敢在我眼前耍心眼，我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子，你要是敢胡来，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这句话来地莫名其妙，却又带着很明显的警告，秦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叔，我会老实听你的话的。”

秦凤英从屋里走出来说：“哥，你东扯葫芦西扯瓢说什么呢，村里马上要算账，他想去就让他去好了，叫谁去不是去，小伙子不过就是想省点口粮，你至于吗。”

队长瞪眼说：“算账能是小事？没做过的人什么都不懂，去了还不是添乱，我记得你小子字都不认识吧?”

秦淮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叔，其实我识字，算盘也会打，可能天生对数字感兴趣，账目看一眼就会。”

“你会打算盘？”

珠算是门手艺，秦淮会用算盘还是上辈子，他爹拿棍子在背后硬逼着学会的，这东西就像骑自行车，一旦学会一辈子都不会忘。

“叔你看我打一次不就行了？”

秦凤英见他好像不是说谎，拿出一个算盘给他，秦淮念着口诀说：“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四下五去三,五去五进一......”

虽然一开始不快，可毕竟像模像样。

队长考了他几个加减法，见他果然马上算出来，就说：“行了，不要再打了。”

秦淮说：“那我这......”

秦老栓说道：“到时候你去试试吧。”

他听了喜出望外慌忙感谢，秦老栓这才把他拿来的烟不动声色得收起来，见秦淮站起来要走，队长又说：“先别走，我再问你一件事。”

秦淮的心往下一沉，心说完了，肯定是问自己和秦凤英的事，他要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

脑子急速的运转，脸上却堆上纯良的笑说：“大爷，什么事你问吧。”

“看你算盘打这么好，你刚才说你也认字？”

“认字认字，只要不是太生僻的，我差不多都认识。”

今天就像总经理面试员工的样子，不是谦虚的时候，秦淮才放下的心却又噗噗直跳，自己的这一番做作，还不是都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