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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浮生旧梦肆(3)

“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不妨说给小老儿我听听?”

小老头神出鬼没,突然就来到了小星女背后。

小星女并不愿意再对这样的坏人说话,她已经能想到之后的下场。

一顿打反正少不了。

小老头眼神晦暗,想不明白这小杂种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嘴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小星女只是看了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还不够,还不够。

‘散说,要让伤害我的人痛才对,可是我还做不到。要是我也是觉醒者就好了……’

在第一次被打时,出于本能,她自然反抗过,可惜……一个小孩哪里打得过一个觉醒者呢?

被镇压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不再抵抗,掩藏起还稚嫩的爪子,不去做无谓的抗争。

“你的活干完了?”小老头又问。

小老头名叫伊勒奇默,是一名懂点巫术的巫师,同时也是一名觉醒者,觉醒等级为一阶「醒灵」,在这个面积不大的桑纳瑞斯王国里属于有点实力的存在。

小星女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伊勒奇默从这个态度里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扯着小星女的胳膊把她拖到了后面的木棚。

“门都不锁?怎么,想放了他们?突然良心发现了?也不看看他们有那个能力跑出去吗?蠢货!”

“看在你跟了小老儿这么久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完成你的工作,不然,呵呵。”

没说出口的话谁都知道是什么。

小星女沉默着,不愿意动手。已经知道是不对的事,怎么能继续做下去?她不愿意。

迎接她的依然是一顿鞭打。

伊勒奇默打累了,坐到了一边,瞅了瞅趴在地上的女孩。

“果真命硬,若非你还有点用,就该拔了你的舌头,把你丢进蛇窟去。”

伊勒奇默是在山里捡到这个孩子的,那时的女孩也才三四岁的样子,顶着一张毁了半面的脸,也不害怕,只好奇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澄澈,如幼兽一般,纯白而懵懂,让人看着就想毁掉。

女孩脑子好像不好使,却也算是一个能和他作伴的小家伙,看着她和他一样堕落,不,她本就应该和他一样,是阴沟里的老鼠。

可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杂种突然就开窍了。

其实,即使没有散兵,小星女也会在未来某一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毕竟一直和人住在一起,总会学会这些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这一幕总是会发生。

距离捡到女孩也不过过了一年多,只是可惜,居然还是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过没事,留着她不就是为了让这枯燥阴暗的生活多点乐趣么?

为了不打断明天的计划,伊勒奇默自己动手处理了那些“货”。

散兵只能逼着自己看着这一幕又一幕,要把这些星女经受过的苦难印在心里。

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滋味,真是难熬,就好像他还是那个无能的人偶。

他就这么守着小星女,看着她逐渐微弱的气息,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精力!

大概确实命硬,小星女是在第三天突然醒过来了,极度的虚弱,看到一旁的散兵时,缓缓开口:

“你还在,真好。”

她自己跌跌撞撞爬起来,扶着墙走到了水缸边,捧着水喝了起来。

“慢点,你,这里有吃的吗?你,”其实散兵找过了整个建筑,那小老头每日都会下山,在外面吃,或者偶尔带回来吃。

被关起来的人不给吃饭,或者只给他们喂些颜色奇怪的药剂。那些东西显然不能当食物。

最初伊勒奇默是想指使小星女做饭的,只是……她大概真的没有那个天赋,做的东西老鼠都不爱吃,伊勒奇默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没事,”小星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看着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有食物的,我等一下,去找。”

“我想,让他痛,可是,我还做不到。我的力气,每一天都,在变大,可是还不够,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他痛吗?”

散兵观察过那个老头,体魄要比普通人强一些,但也就一些,更多的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能力体系所带来的力量。

伊勒奇默觉醒的能力像是能召唤某些动植物,应该是精神类能力。他也凭借着自身的能力,成为了一名巫师,懂得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我教你。但是现在,你要先照顾好自己。”

“好。”

小星女找的食物,就是一些草而已,这已经是她最简单的获取食物的方式。她现在的体力,根本不能支撑她去找果子,或者鸟蛋,或者虫子。

散兵忍不住想杀人的心,可是根本无人可杀,甚至都不知道该把账算谁头上。

这只是记忆里的世界,距离现实已经过去了八亿年,依照后面阿斯特莱娅的性格,一定早就报过仇了,那该死的老头早就死的连灰都不剩。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伊勒奇默见小星女缓了过来,又开始毫不犹豫的指使她做事。

小星女死活不愿意在做那种伤害人的活,伊勒奇默也没办法,这偌大的房子里有的是活,总要有人做。

自那以后,小星女仿佛哑巴了,不愿意和伊勒奇默说话。只有身边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和陪着她的散兵聊聊天。

“他给我吃了那种奇怪的虫子,我离不开这里,会好痛好痛。”

散兵很快反应过来,那并不是普通的虫子,或许是蛊。除非杀了那老头,否则小星女这辈子都不能安生。

“你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吗?”

“嗯,你要教我了吗?”

“对,我先教你一些简单的格斗术。”

其实散兵可以什么都不做,只看着星女最初的这一世到底是什么样的,等到梦醒,他就能见到好好的星女。

可是……

营养跟不上,小星女的学武之路并不是那么顺利,伊勒奇默隔几天想起来才会丢给她一些吃的,其余时间,都是她自己解决。

好在她体质特殊,而且,她的力气总是在增长,半年后,就已经拥有了成年男子的力量。

伊勒奇默后院买来的那些人,都被他当做饲料,用来养蛇了。

小星女越发沉默寡言,因为散兵告诉他,这些都是不对的。

而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的小星女,只觉得自己很难过。

帮凶,她终于理解这个词汇了。

她对不起那些人,却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小星女大概生来就比旁人多了些情感,哪怕什么都不懂,也能察觉到那些情感的存在。

过去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后来了解了什么是恨,便也更愧疚了。

这些情绪缠着她,即便后来她总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即便后来她压抑着那些情绪,即便后来她总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即便是几千几万年过去,午夜梦回,也依旧能清晰的想起来那些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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