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大侠 第九章 祖传宝物
安天蓝踏入武道初始很顺利。
外乡人没进入小镇之前,只要自己不惹事,小镇治安也算安全。
每日早、中、晚三次负重级训练,从刚开始只能顶住五倍重力十分钟,到现在十倍重力绕着小镇一圈之后才会身体酸软无力,需要大量进食才能恢复体力。
二月二,龙抬头。
已经“穿越”月余,地球那边也该过了年节,无论是安天蓝还是阿牛都又长一岁,作为原身的“阿牛”年龄已经二十有四。
原本想找个师傅拜师学艺的,但想到二牛如果有什么习武或修道天赋,如何能明珠蒙尘二十多年?为了不生事端,本来想拜师骊珠洞天本地武夫李二或郑大风的计划搁置了。
练武勤奋不怠,对人对事小心谨慎。
自己有着远古文明,几十亿年漫长的积累经验辅导,勤学苦练,怎么着也比拜师一群“半吊子”强吧。
安天蓝一点路遇奇遇要当天命主角的觉悟都没有。
骊珠洞天堪称剑来最强新手村,随便走走都能遇到一个十四境摆摊,还要给自己算命,虽然自己背靠大佬,但是本着成熟男人稳重发育的优点,安天蓝基本都不出门。
冬夜极长,晨鸡已鸣,又过了好久,天光渐渐逼退黑暗,东方换上天蓝色,一抹鱼肚白渐渐显露。
虽然冬天气温寒冷,昼夜温差更大,但已经修炼一整夜的安天蓝此时浑身热气蒸腾,气血翻涌。
早晨的太阳并不刺人眼,火红日头渐渐露出,霞光四射,山上修士讲究餐霞饮露,可惜自己并不会炼气,也不会什么紫极魔瞳,只能对着瑞气如火的霞光喊卧槽。
看了半晌起身烧水冲洗身体。
院子里有一把太师椅,上面垫着厚实的新被褥,安天蓝大多数时候昼伏夜练,等太阳照到院子里,就该晒着太阳睡觉了。
不过今天不能睡了。
安天蓝在这些日子里想了很久,决定南下,一边游历,一边去往有那跨洲渡船的渡口,做跨洲渡船去往倒悬山,先去看看那座剑仙如云的剑气长城,看看城墙刻字,看看剑仙的剑气如虹。
如今骊珠洞天还高悬于天,安天蓝也早就忘记书中细节,不记得各个渡口的名字以及地址。
得在上路之前,找一份靠谱的地图,然后最重要的是没钱……。
坐跨洲渡船是要钱的,还得是山上流通的神仙钱,如果是平时,就自己这高不成低不就的,估计没有那个山上仙人会搭理自己,更别提能赚到一笔去往倒悬山的路费,只怕自己连神仙钱长什么样子都见不到。
不过现在不同,今天是二月二,明天就是那些外乡人进入小镇抢机缘的日子,这也是剑来故事的起点,骊珠洞天最后的一场饕餮盛宴,之后就是骊珠洞天坠地,成为大骊一方地县。
这是安天蓝现下唯一能挣到路费的时机。
脑海里闪过辅助系统提示的剑来重要事件节点。
为了不让原书事件发生改变,脱离自己的记忆,早几天安天蓝就告诉少年陈平安,做小吃的白面,香料都没了,外卖不送了。然后无意间告诉他城东有个送信的活。
信奉007是福报的孩子是一天都不愿闲着。
自己有辅助系统屏蔽遮掩气机,只要不是身处当面,那些身负神通的大修士应该只会从自己的心声中,看见想让他们看见的,视线之外嘛,想必也没人会时刻盯着一个没有福缘根骨的泥腿子,就有了许多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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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安天蓝找到少年陈平安递给他五十文钱说道:“等会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陈平安也不问干嘛,只是笑着点点头,默默跟在安天蓝身后。
两人在街上晃晃悠悠,不知不觉间来到一颗老槐树下,寒风凛冽,万物凋敝,偏偏这老槐树叶却青翠欲滴,安天蓝带着少年在树下转来转去,转悠半天也不见有一片叶子落下,即便有叶子落下,也打着旋飞的远远的,安天蓝不信邪的翻遍袖口全身,啥也没有。
安天蓝抬头看着老树一脸无语,连一棵树都惯会看人下菜碟,嘀咕着迟早要把这棵树给砍了,当然只是想想,要是真敢这么干,只怕斧子还没落在树上,就先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陈平安不知道阿牛哥要干嘛,有些奇怪的看着,无意之中发现不远处有个中年汉子提着一只鱼篓,里面装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金色鲤鱼,很是喜人,就想上前要买下来。
安天蓝也看见了,因为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自然是不能错过。
于是双手笼袖,抬肘顶了顶陈平安说道:“用我给你的五十文钱,去把那鲤鱼买下来,不管你用多少钱买,剩下的都是你的,不用讲价,喊价就掏钱,要快。”
陈平安点了点头,过去与那中年汉子说了几句,不一会就提着鱼篓回来。
陈平安一手提着鱼篓,一手攥着剩下的铜钱递了过来,神色认真的说道:“阿牛哥,要是没有你照顾我,收我做工,许了那么些工钱给我,只怕现在我还在挨冻受饿。只是帮你跑几步路的事,还要收你的钱,天底下哪有这种只沾便宜,不吃亏的事,我娘要是知道了,也会骂我,这钱我不能收,你收回去吧。”
在陈平安眼里,这金色鲤鱼就只是中年汉子弄来的一口吃食,可安天蓝知道这是那汉子专门抓来白给,想要送给陈平安的一桩机缘。
可惜少年本命瓷碎裂,自身福缘气运如破了大洞的渔网,机缘落手里也留不住,就算侥幸落在手里,没有实力抓住,机缘也会变成一道催命符。
自己只是借此转手,火中取栗。
安天蓝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只是拉着他蹲在路边,将鱼篓放在面前,不住的左右观看。
远处有一老一少沿街缓缓踱步,不住的停下来四处观看。
安天蓝心道一声来了,然后侧身附耳悄咪咪的对着陈平安说道:“先别管这点小事,马上就有大买卖上门了,你别说话,完事咱们坐地分赃,以后咱俩就是有钱人了。”
一位眉眼英俊,笑容和煦的锦衣少年缓缓走来,在两人身前停下,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肤色显得极为白皙,那老者面无表情的扫过蹲在路边的两人一眼,低头看向脚下的鱼篓,一抹微笑涌现面容。
安天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又扫,这可活着的古董啊,货真价实的皇子跟太监,在老家那边可是妥妥的绝迹物种,想看都没地买门票去。
这少年俊跟糖果超甜一样,人家还是不带化妆原生的,这要是让老家那群喜欢追星的花痴少女看到,还不给活撕了?
这老太监怎么保养的,皮肤白的跟小姑娘似的,面相却又能让人看出老态来,组合在一起有点让人慎得慌,看来电视里的太监扮相也不全是为了猎奇故作丑态。
少年也不在意安天蓝的注视,只当是穷乡僻壤之人,没见过贵族世面,一路走来皆是如此。
只是少身后那高大老人却眉头微皱,这粗鄙乡民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肆无忌惮的直视皇家贵胄。要是在别地,定要把这贱民的眼珠子挖出来。
要是那老太监知道眼前贱民竟然在想,活着的古董该收多少门票钱,说不定会气的原地爆炸。
可惜安天蓝身为现代人不懂古代封建礼教的森严法度,更不懂什么狗屁皇家贵族的威严。
要是安天蓝知道那老太监在想什么,说不定还会翻个白眼,再骂上一句:“玛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锦衣少年微笑着问道:“这位……小哥,鲤鱼怎么卖?”
少年陈平安转头看向阿牛。
安天蓝故作不经意的姿态,用余光扫了少年腰间挂着的一只绣袋,随后抠起了指甲,没有开口。
锦衣少年心领神会,解下腰间沉甸甸的绣袋抛给安天蓝,微笑转身离开,身后老人上前一步拎起鱼篓快步跟上少年,丝毫不拖泥带水。
安天蓝眉头一挑心头暗笑,装的挺好,你跑了我的路费怎么办?不慌不忙开口道:“两位等等。”
老人随着少年止步。
少年面色如常转身问道:“小哥可还有事?”
安天蓝没给好脸色,声音也高了几分,没好气说道:“抢了我的东西就跑,你说我有什么事?”
少年不动声色,微笑着看着安天蓝道:“钱不是在你怀里了么,小哥可不要凭白诬陷好人。”
安天蓝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卖的是鱼,收的是卖鱼钱,我又不卖鱼篓,你拿了我的东西就跑,当我是瞎子嚒?”
“更何况我这鱼篓是祖上留下来的,家传之物,我姥姥说是祖上用秘法编织七七四十……五六七八天才成,总之很多天,就这竹子那都老讲究了。据说这鱼篓可以捉妖捕蛟,那是仙人才有的神仙宝物,后来家道中落,秘法失传,最后只剩这么一只鱼篓传下来,要不是这寒冬腊月,缺衣短吃,想着抓点鱼获卖了补贴家用,才不会拿出来轻易示人。”
锦衣少年听着这胡说八道的说辞,却偏偏夹带着真真切切的两句“传说”,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高大老者看了两人一眼,面容晦涩低声道:“公子,或许是两人贪心不足,想多讨要些好处?”
少年不动声色,嘴角微翘,面容和煦的开口道:“如此是我的过错,没有问询清楚,只是我们初来乍到,空手带着一条鱼,多有不便,还望小哥将这鱼篓割爱,多少钱小哥只管开口,在下绝不还价,就当为在下的无礼之处赔罪。”
安天蓝心头暗骂,你还挺会演戏的,随即装作一副无赖样,斜眼一撇道:“什么混账话?你会拿家传的宝物出来卖嚒?神仙宝物,世上少有,多少人求而不得,这可是大机缘,有缘者才能得之。”
倏忽之间,安天蓝话音一顿,嘴里蹦出来三个字:“得加钱。”
说着还伸出手比划着,手掌五指来回翻了一翻。
看得少年与高大老者心里只喊,市井刁民,粗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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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半刻之后,安天蓝与少年陈平安坐地分赃。
陈平安得了一袋子金精钱,安天蓝最后坐地起价,仗着大街之上,两人不敢随意出手,让那锦衣少年多掏了十颗谷雨钱,加起来有二十颗谷雨钱。
应该够去往剑气长城的路费。
只是少年陈平安认死理,死活不肯要那一袋子金精铜钱,安天蓝无奈只得透漏出一点点真相,然后又乱编一气,说那鲤鱼跟鱼篓都不是凡尘物件,是那传说中神仙才能用的宝物,于你陈平安有缘,只有你出马,才能顺利入手,不然今天我啥都捞不着。
少年听了一脸不信,说道:“今天你跟那些外乡人就是这么说的,脸上神情跟那些街坊邻居骗人的时候是一样的。”
安天蓝听了一脸无奈,心里直纳闷你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机灵?送钱都送不出去,说出去谁信啊!
于是又大编特编说自己手中钱物,是那只有山上仙人才使用的神仙钱,你手中的金精钱与俗世铜钱一般,都是小的没法再小的小钱了,一颗神仙钱能换少年手中十几只绣袋的钱财。
正好安天蓝打算把这日夜颠倒的作息改过来,白天打算把家里收拾一下,有个不干活不舒服的少年,为了让他安心收钱,就让他都包了。
少年陈平安听了这才罢休,安心收下绣袋。
夜至,安天蓝笑着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很想开口调侃一句:“小陈,如今有钱了,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明儿个就给你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