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彩云国22

“虽然知道您很累了，但我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正是因为有话要对您说才来到贵阳的，能否请您拨冗听我说明。”浪燕青直视紫刘辉，“当今的国王陛下。”

“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茶州州牧浪燕青，陛下登基之际，下官因有事在身派了副官前来，因此今日与陛下是初次见面。\

紫刘辉瞪大眼睛，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当年因茶州州牧空缺，被茶太保举荐，没有通过国试就成为州牧的人。

茶太保当时也因此受到了不少责难，但经过朝臣们的激烈争辩后，考虑到茶太保更了解自己家乡的内情，再加上他清高的品格、出众的才能以及深受陛下信赖，所以提案最终还是通过了，起用一名未能通过国试的无名小卒。

但因为并不是通过正规途径任命的，浪燕青身为州牧会有一定的限制，只有在茶州内才算是州牧，其他州和中央并无正式职位，因此也不能行使相关的州牧权限。

“啊？那如果有涉及其他州和中央的事情怎么办？”九九提出疑问。

“由中央派遣来的副官负责，一旦副官判定当前州牧不适任，会以书面通知撤销其官位。”浪燕青笑着说明道。

至于为何会选定浪燕青，主要是因为在变更为官吏派遣制度之前，茶州一直是茶氏一族统领。在地方派遣官员后，他们仍企图掌控茶州府，并将在中央身居高位的茶太保视为免罪金牌，即使茶太保并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于是，当地的茶氏一族与中央派遣而来的官员开始发生龃龉，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茶州必然是茶氏一族更占上风。

\无论派出多么能干的州牧，往往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有人成为茶氏一族的傀儡，有人遭到暗杀，诸如此类事件不断恶性循环，以至于到最后竟无人敢接受朝廷征调，迟迟找不到人选。茶太保这才提议干脆派一名能够反击所有刺客的人担任州牧。\紫刘辉看向浪燕青感叹，“所以才会举荐你啊！”

原来燕青被任命为州牧还有这样的原因啊！九九边听边点头，然后看向浪燕青好奇地问道：“那燕青你是怎么认识茶太保的啊？”

九九的好奇也是有原因的，茶太保一直在紫州，那身处茶州的浪燕青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之前是想参加准试的，在此之间，我和师傅会接一些诸如排解纠纷的保镖那一类的工作来赚取生活费，也因此偶然结识了回茶州省亲的茶太保。对方知道我要参加准试，给了我很多指导。”

说到这里，浪燕青叹了口气，“我一个准试还没通过的人，接到这个职位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但最后还是被茶太保的口才说服了。然后我就想着反正只是临时兼差，而且在试用期间还有能干的副官在一旁辅佐，所以我就答应了。”

紫刘辉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暗自思忖着曾经听闻过的有关于他的种种事迹。

据说，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出众。作为新任的州牧，他不仅成功地清除了茶氏的重重阻碍，更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所有闯入茶州府的盗贼尽数制服。

除此之外，此人面对茶氏的威逼利诱，完全不予理会，对于被收买的下属也能及时察觉并把事情摆平。他还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以便让优秀的副官一展所长，彻底重振茶州府。

不知道紫刘辉在想什么，浪燕青从夹衣里掏出两样东西递给他，“下官来到贵阳的目的，就是希望将这件物品转交陛下。”

紫刘辉接过，瞪大眼睛，\这是……茶州州牧专属玉佩与官印！\

浪燕青表示他已经没有资格持有这东西了，茶太保逝世后，之前一直受其管制的茶氏一族又开始专横跋扈了，现在开始为了茶家宗主继任人选争权夺利，茶州人心浮动，已经波及到茶州府了。

紫刘辉闻言大怒，“那你还有脸跑到这里，身为茶州州牧的你，这个时候理应巩固州府人心，压制茶氏一族坐大才对吧！”

“你别着急，燕青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九九拉了拉紫刘辉的衣袖，想了想看向浪燕青，“是因为没有了茶太保后，茶州那边的人觉得你来路不正，都不服气，所以办事受到阻碍了么？”

“正是如此。”浪燕青看着九九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然后再次看向紫刘辉，“所以我才来见陛下。”

紫刘辉立刻道：“那孤明天立刻颁下正式聘书！”

\我花了一个月来到此地，我想现在茶氏一族已经罢免我了。\浪燕青顿了顿继续说：“身为州牧却长时间不在州府，这足以成为罢免理由。不过，我来之前已经叮嘱过副官，假如在下真的被罢免绝对不可反抗，避免清官良吏折损。另外，茶氏一族不可能自行任命州牧，所以我才把玉佩跟官印带来。”

“请陛下派遣一位名正言顺、不容他人置喙的正规州牧！我的任官虽然一直声称是特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始终都是他人攻讦我的把柄，到时候还是会被罢免，这种事情再次重复没有任何意义。至于副官的话也不用担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我师傅会保护他的。目前只要有副官在，就算没有我，州府还是可以继续运作的。”

浪燕青还表示，对于以上所说的这些事情，他们之前也有派传令使来贵阳禀告，但却被中途截杀，因为茶氏一族不希望茶州府内的情报泄露出去，这也是他亲自前来的原因。

之前在外廷他一直没去见紫刘辉，一个是国王身边的防守严格，不是正规途径进入外廷的他不合适去拜访，虽然他也有想过直接闯进国王的寝房。

另一方面是他不晓得新王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晓得随侍的众臣有哪些人，直到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他觉得这些人可以信任，才在今天这个机会下说了出来。

九九感觉心里沉甸甸的，燕青这是在赌上自己的性命，直接越级上诉。

回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那狼狈的样子，九九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紫刘辉和九九的感受相差无几，他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浪燕青当即表示他要返回茶州，即使他不再是州牧了，但是他能做的事情依然有很多，会以自己的方式努力保住茶州。

紫刘辉有感于浪燕青的付出，于是要求他在下届授予大典之前至少一定要通过准试，这样便可以任命他为副官，至于现有的副官之后会调到中央，毕竟那人着实优秀，品格也不错，而且听说他脚不太好，调到中央正好，中央的高官可以整日坐在桌案前不必走动。

浪燕青欣然应允，曾经的他有些迷茫，甚至是想这次事情结束后去游山玩水，但在秀丽的影响下他深感愧疚，明明他最初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文官的，在如此触手可及的情况下，他为何不努力一把？

之后，浪燕青和静兰返回红邵可府邸，紫刘辉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被九九赶了回去，作为紫刘辉随从的蓝楸瑛自然是要跟随保护，而李绛攸则是要和九九一起去扫墓留了下来。

翌日，扫完墓后，李绛攸告诉了秀丽关于女子国试的事情。

“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即使你顺利考取，你女人的身份也会让你受到歧视，就职以后做的都不是人做的工作，你的意见不会被采纳，还得忍受嘲笑与谩骂，无论何时你都必须独自奋战，哪怕你的成绩是前几名，你要往上爬也相当困难，面对这样的一条路，你还愿意参加国试吗？”李绛攸一脸严肃地问道。

注意到秀丽的面容有些苍白，九九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无论秀丽做何种决定她都会在她身边的，更何况她觉得秀丽并不会因为这些就放弃。

“……我愿意！”秀丽的声音有些发抖，“请让我参加！”

女子为何不能参与国试，这很没道理，这是秀丽一直难过又不甘的事情。

她深知李绛攸说的是事实，甚至现实可能更加残酷，一想到这些她就害怕得手脚发冷，但她依然不想放弃。

\我想入朝为官！\

李绛攸面容柔和起来，他拍了拍秀丽的头，“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好宫，因为你是我的得意门生。”

秀丽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但她努力地抑制着，而后缓缓冲李绛攸露出一个笑容，“今后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李绛攸微微颔首，眼神专注而温柔。

九九看着这一幕，莫名地有些想哭，她眨眨眼，将泪意压下，握紧秀丽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别害怕，等你通过了，我就进宫，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就去给刘辉吹枕边风……哎呦！”

李绛攸咬牙收回拳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九九捂着头，瘪嘴，“我要告诉母亲你欺负我！”

“我根本没用力！”李绛攸气急败坏。

秀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捏了捏九九的脸颊，语气温柔而坚定，“放心吧，我可以的，这条路我一定要走走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