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隐瞒者
……
山洞内。
角斗士们从炎热的红砂走进阴凉的山洞内,每个人都疲惫的坐在地上。
于所有人的注视中,秦夏闭着双眼,盘腿坐着,一如既往。
大伙都沉默了一阵,然后克莱斯特起身走向秦夏,站立着平视他。
秦夏回以针锋相对的目光,因为克莱斯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为刚才在进入战斗区域时说过的话道歉。
“嗯……”克莱斯特深吸一口气,“我错了。上角斗场那会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你说得对,我不该找茬骂你的。”
秦夏盯着看着黝黑粗壮,不听声音就判断不出男女的克莱斯特:“就这?”
“……”克莱斯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就这。
“就这?”秦夏左右摇晃脑袋,“就这就这就这?”
“好吧。”克莱斯特也觉着自己不太诚恳,所以思前想后,又说:“我是个贱人,对不起。”
秦夏扯着嘴角微笑看着克莱斯特。
他心里惊讶于克莱斯特竟然真的过来道歉了,就是没按照自己之前说的那样,下跪。
克莱斯特明明可以装傻不认,然后将来在角斗中慢慢用友谊冲散这件事的。
“你竟然真的过来道歉。”秦夏实话实说,“我当时就那么一说……”
“我可不是输不起玩不起的软蛋。”克莱斯特昂起头,“如果我瞧不起你,然后你证明我是错的,那我就会给你道歉。我输得起,不赖账。”
“这倒是确实。”倚在墙上的奥诺插了句嘴,“克莱斯特是这里唯一一个打牌输了没耍赖过的,唯一一个。”
听到这话,地上坐着的安格隆转头看向奥诺。
原体的眼神仿佛在询问:就连你也曾在打牌输了后耍过赖?
“看我干什么。”奥诺沉声说,“我不打牌。”
听到奥诺所言,秦夏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没有就打牌耍赖这件事发表看法。
他觉得,克莱斯特应该确实是这里唯一一个打牌不耍赖的。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
因为自己在白疤战团里打牌输了就经常仗着自己是小登而耍赖,然后那些阿斯塔特也真的会因为自己外表是小孩而对耍赖一笑而过。
甚至自己还跟智库学会用灵能改牌。
至于后来去灰骑士那之后,因为他们不打牌,所以就没机会耍赖了。
想到这,秦夏转移话题:“克莱斯特。我知道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并不该因为不放心而对你们说出你们本来就做出相同判断的事情”
“你输得起,我也赢得起,以后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你的背后也可以交给我。”
秦夏向克莱斯特伸出手。
“嘿。”克莱斯特咧嘴笑笑,握住秦夏的大手,上下晃了晃。
……
与此同时。
于角斗场贵宾席的豪华观战房间外,角斗场负责人低着头缓缓来到门外。
两个改造的几乎等同于铁人的护卫拦住负责人。
他们的通报之声被脑内的芯片发出,传进房间里的同僚耳中,然后他们就得到回应。
“进去。”护卫说。
负责人点点头,来到门前。
伸出手搭在门把手上,却犹豫着,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进入房内。
这里的一切都是黄金打造的,专门用于给贵族观赏角斗。
这个房间的每一样东西都足以买走一百个角斗士的性命,而将房间从其他人视觉中抹去的装置更是有价无市。
“塔尔克大人。”
负责人表情凝重的看向围栏边的背影。
一个男人正站在围栏边缘欣赏着正在进行的角斗,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显然饶有兴致。
男人正是塔尔克家族的族长。
他高贵到其他人不能以他的名字称呼他,而只能以他那尊贵无比的姓氏称呼他。
“非常精彩的角斗。”塔尔克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向负责人举起酒杯。
塔尔克家族族长带给负责人的感受就是冰冷,屹立如山,漠视一切的冰冷。
“你当初问我为什么要隐瞒那个大块头是巫师的事情。”塔尔克说,“如今你应该知道了。因为我想让他带来这种突如其来的角斗效果,如果我的侄子们知道他是个巫师,那他们就不敢上场了,这样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闻言,负责人表情凝重,赶紧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我认为您的想法非常正确,所以我就是这样安排的。”
“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上一任负责人就没你这么好用。”塔尔克面无表情的点头,冰冷的转过身,继续看着角斗场上角斗士们对剩余奴仆骑士们的追杀。
“这是我和我祖先以及整个家族的荣幸。大人。”负责人脸上仍然是凝重的表情,像是在面对一头冷血的野兽一样,得到夸赞并不能让他感到高兴,反倒是让他汗流浃背。
沉默片刻。
负责人组织好了语言,再次开口:“按照惯例,巫师在被发现后会被送到尤里乌斯家族那,但是您说这个巫师还有用,所以我就让他们滚……”
“等等。”塔尔克转过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负责人,“你说……你说按照惯例?”
负责人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塔尔克盯着负责人,语气像是受到了惊吓,“你怎么……你忘记谁才是你的主人了吗?你怎么敢跟我说这个词的?按照惯例?按照惯例我甚至当不了族长……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惯例这东西。”
负责人害怕到浑身颤抖。
“哈哈!”塔尔克突然笑了,换了一副看笑话的面孔,“别紧张,我不是个残暴的人,你不用害怕因为一句话就被我杀死。”
听到这句话后,负责人感觉自己得救了。
但随后,塔尔克又恢复冰冷的表情:“但是犯了错就应该受罚,包括我在内,任何人犯了错都会受罚。”
护卫上前对着负责人的腹部来了一拳,然后又拿出药物。
负责人的肠子都被打碎,但随后塞进他嘴巴里的药物让他恢复正常。
不过在被打了一拳的时候,负责人吐出一口血,溅射在塔尔克手中的杯子上。
塔尔克看着酒杯上的血。
那血红的让他眩晕,让他畏惧。
贴身奴隶立刻上前将酒杯接下,放到塔尔克看不到的地方去。
为了不让外人看出自己怕血,塔尔克挤出一个笑容:“小时候你服侍了我一整年,你该懂我的。我小的时候犯了错误也会受罚,所以你也应该如此。”
“是的,是的族长,我明白。”负责人连连点头,“我不应该在您面前提那个词,这是我的错,能为此受罚并得到您的宽容皆是我无上的荣幸。”
“很好。”塔尔克笑的更加灿烂,温和。
但这份笑容又瞬间消失。
“角斗士们今晚的狂欢改明天了是吧?”塔尔克冰冷的说,“明天让你的妻子和女儿也去山洞里。”
负责人几乎要哭出来:“我亲爱的主人,这……”
“嘘,嘘——”塔尔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你懂规矩的。”
处理完负责人的事后,塔尔克转过身看着角斗场,脸上突然浮现出狂喜的笑容:“我这令人作呕的家族多了一个后代死干净的倒霉鬼,还多了很多个寡妇……全是因为我的一个好点子,选中了一个好人。”
“等角斗结束我就去找我的兄弟,我想要欣赏这个绝后的老王八的表情。”
如精神病一样自言自语着,塔尔克转头看向护卫。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现在就滚去我兄弟的家里,让他对着镜子痛苦,然后再告诉他,他必须把他现在的样子记下来,等我有时间去他那……”
“他要给我完完全全,原模原样的把此时此刻的痛苦表演出来,否则我就把他全家女眷嫁给我的奴隶。”
听到主人的命令,几乎等同于铁人的护卫挠了挠屠夫之钉在脑内延伸出来的铁线缆,然后点头:“是的主人,我这就去监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