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目垂为睡
当他说到这一句时，眼泪滴落。
只有有感情的生命才会有眼泪。
他望着昏迷的妹妹，觉得记忆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还是小小的妹妹总是晚上黏着他要讲睡前故事，抱着他大腿哭着要吃肯德基，撒娇要他买好看的小裙子...
俱往矣。
“等等...”
此时正在闭目凝神的落木露却突然开口了。
她的语气有点犹疑，但还是挣扎了一下开口了。
“你知不知道，除了人间世和离恨天外，其实还有一个天下？”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持自己的意志不被欲望所吞噬的话，去虚圈赌命吧，在那里寻得一线生机。或许，你可以成为大虚。”
【大虚？什么意思？虚也有等级的设定吗？】
不错，虚也有如同动物界昆虫一般的社会结构。
最基层的虚：食草型一般的虚。在身饿鬼之下，这类型的虚，就是刚成型不久的虚了，类似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是产生高等级虚的基础，也是虚中种类最多的，暂时还不知道名字。
等级较高者称为大虚，大虚能够撕裂天空进入现世。
如果一只虚不断地吞噬其他虚，那么就有可能进化为大虚。大虚分为三等：第二身饿鬼、第四魍魉君和第六天魔王。
第二身饿鬼是在整个虚圈中食物链的第二层，类似于食肉型动物的存在，并无个体意识，受阿修罗控制。
第二身饿鬼是由一百只最基层的虚相互吞噬形成的。这等大虚已经脱离了正常无常的职责范围，通常需灵压等级在百户级别的无常才能斩杀，而第六天魔王级别的大虚的实力已在千户级无常之上。
随着落木露将虚的设定和盘托出，在丰富了作品世界观和战斗等级划分的同时，也给齐凰的直播间再次涨了一大波人气！
甚至无数场外的观众都开始自发在p站新建了“#无常”的话题讨论，而贴吧老哥也在第一时间新建了“无常”吧并在会场开始拉起皮条来。
“我是无常吧吧主围棋！大家随我一起盖房吧！到时大家努努力，争取让齐凰成为冠军！事后让齐凰给我们写本子！”
“卧槽！太他妈残忍了！加一个加一个！我要织姬！我要落木露！”
“我要齐竹！我要齐阑！”
“我要叶虎！”
？？？
而那些剧情党此时也开始在直播间聊天室里开始讨论剧情的设定和细节。
【各位？你们有没有发现，既然虚有等级，那是否无常也有等级？】
【你傻啊！你没发现设定里最后一句话吗？按照这个设定，无常作为军事集团，肯定有类似现实里的指挥架构，过瘾啊！过瘾！你们说无常会不会有意大利炮？】
【他妈的，这仙侠题材你拉出个意大利炮那不是降维打击？一炮把虚的屎都轰出来了吧？】
【那可不一定，按照如今的情报，虚是有形无质的，对于灵感一般的凡人来说视觉感官根本看不到，所以根本没办法大范围杀伤，杀鬼专业的事，还是只能交给专业的无常去做，术业有专攻啊。】
“你自己选吧。不过，你要抱着下一次见面会无常斩杀的觉悟。”
明显这样的言论不符合落木露平素无常的职责，但此时此刻，她依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和齐玄守在一起待久了，让她对以前很多坚定不移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而导致的变化。
原来人类并不像教科书上所说，完全一无是处。
起码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羁绊在眼前真实打破了自己之前根深蒂固的教科书认知。
一切有情众生血肉之品，皆有善恶之分。何为善恶？
本已准备一心赴死的尚日天犹豫了一下，接着长臂舒展将刀甩到妹夫身前：“无常，谢谢你，我准备去试试，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去试试运气吧。”
说完，尚日天身后就出现了一片泥沙俱下的瀑布荡漾画面：“下一次见面，如果我不幸成为了恶鬼，下手不要留情！”
说完，他最后望了一眼尚织姬一眼。
“哥哥...”
此时的凡人少女微微睁开眼睛，手指伸向那个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梦见他还在跟自己讲睡前小故事的朦胧重影。
“哥哥，发夹，我会好好珍惜的，你...一路走好。
尚日天深深看了妹妹一眼，似乎想把她印进自己心里，接着一甩飘逸的长发，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那道黄泉虚影中。
街角的夜风撩起织姬的长发，抚摸她光滑却布满泪痕的脸蛋，她再也忍受不住心头如同缚茧抽丝一般的轻微刺痛，埋在蹲在她身边的齐玄守胸前痛哭起来。
齐玄守感受着心头古怪的悸动，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停顿了一下，接着柔柔按在了织姬的头上，像哄小孩子一样不停轻轻揉着：“没事了，没事了...”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月光下，织姬在齐玄守胸前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耸动，湿润的感觉不断从胸前传来。
“小兔子睡觉吧，牛郎会保护你的。”
第二天中午，织姬正和一群同学坐在一起一边吃午餐一边用筷子龙飞凤舞。
“真的没骗你们啊！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位和尚，然后说要给我表演铁头功，哐哐哐就在我家墙上撞出一排大洞，后来一边用纱布包着流血的头部一边唱少林功夫好诶...”
“又来了啊...这种事。”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啊！”
“不过我就喜欢织姬这种无厘头的风格哈哈哈哈”
....
一身校服齐玄守在远处望着织姬，只想对身边的双臂环胸的枯木露大吼一声雷总的名言。
“ARE YoU oK?”
\这替换记忆也太不靠谱了吧？\
昨晚牵着织姬回到房间。
如同卡牌大师一样经历了一晚上奔波的齐玄守终于松弛下来盘膝坐在角落，看着织姬朝家里的哥哥遗像又拜了三拜。
“我...还能回到身体里吗？”
织姬摇了摇胸前的锁链，声音在金属晃动声中有些游离。
“当然可以，只要你听我的。”
同样盘膝坐在角落的落木露此时走了过来，从JK里掏出一根红烛。
红烛看起来十分古色古香，用金漆勾勒有一只只蝴蝶。并且质地很粗。
她左手掌心托住红烛，闭目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搭鹊桥捏如意印，口中轻诵。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棉线烛芯嘶然一声歪了一下，幽幽燃起一豆烛光，一瞬间将整个房间的影子拉的飘忽不定。
散发着幽幽冷香的烛光拉长了在场四人的身影，齐玄守下意识收敛了呼吸声，看着半明半暗中落木露的剪影，整个房间似乎依稀有呢喃声传来，显的幽深又神秘。
“这是...”
落木露先是瞪了正准备开口打破寂静的齐玄守一眼，接着竖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望向眼帘睫毛已不知不觉如蝶翼一般耷拉下来的织姬。
“这香味...好好闻...”
“妹妹，乖，轻轻呼吸，不要急，是不是感觉很困？那就睡吧....呵呵呵呵呵！”
随着落木露突然发出了马冬梅一般的粗犷笑声，砰地一声，织姬立马昏倒在地。
蜡烛的火光迅速剧烈起来，一下子就只剩一半，并且似乎烧掉了什么，房间里传来纸钱的淡淡焦味。
“喂喂喂？你在干嘛？”
虽然知道落木露不会伤害尚织姬，但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齐玄守依旧背心一凉，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女变态在直播作案。
落木露没有理他，提着小榔头继续蹲下来把龙桂弄醒后依葫芦画瓢的闪了一下才站起来轻轻吐了口气：“行，齐活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向齐玄守：“她们两个都是凡人，你以为让她们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是什么好事吗？这根蜡烛可以替换人的记忆。就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吧。”
“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要用锤子把他们敲晕？”
“麻醉啊，我看你们医院都是这样麻醉的，效率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