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想不到我还瘸
“他们说原以为我只是胖,想不到我还瘸了。”
朱高炽抬起自己的伤腿。
很努力的向求媳妇安慰。
临到京师的时候,亲爹又被他气得追着他揍了一顿。
因为有徐氏的交代,没打脸。
但却一个不小心让朱高炽把腿给崴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
偏偏他爹小心眼,就是不让他好好养着,还要他每天哪怕被人抬着也要去上朝。
于是乎,全京师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新帝家的皇长子原来是个瘸子。
怪不得。
皇长子作为原来的世子,这么晚才来京师,想必就是不得皇帝看重。
皇二子跟皇三子没有封王却都监国了。
连着这次春猎,皇帝都不带长子。
皇长子,太子之位,危邑。
这种所谓的流言指向什么,朱高炽门清。
这会朱高煦跟朱高燧天天有人请客吃饭。
朱高煦跟朱高燧那是有局就去。
回来就跟他显摆。
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兄弟之情杠杠滴。
“又不是真瘸了。咱爹晚点立太子更好。勾着吊着,那些个心思多的,就出来了。”
张欣翻白眼。
“你就不怕立的不是我啊?”
朱高炽不知道张欣哪里来的底气。
他自己都时常觉得没谱,需要从张欣这里得到肯定。
“那你觉得爹能立你二弟还是你三弟?是你二弟想当太子还是你三弟想当太子?”
张欣笑着就问了回去。
要她说,这些谣言,是好事。
朱高炽名分被定下来以后更糟心。
嫡长子出身的太子,已成年已婚已育,皇孙深得皇帝喜欢,常年监国,且文臣拥戴,武勋不反感。
对照组是走向衰老,且经常不在家,且脾气硬朗不听劝的皇帝。
大家的算盘珠子都快打烂了。
下注的,占位的,挑拨的,一个个轮番的上。
朱高炽当太子的生涯里有一大半的时间在跪着听公爹骂他。
还是打完一棒不给甜枣那种很扎心的训斥。
但公爹对朱高煦跟朱高燧就不同了。
时常带在身边。
时常夸奖。
这辈子,这个情况大大的改善了。
公爹把他们两个留下监国,更是彻底断了这俩那份向上的心。
公爹是十二月回的北平,这兄弟俩在京师守着,号称监国。
两个月过去。
等到他们这一行人抵达京师的时候。
朱高煦跟朱高燧都一脸菜色。
几乎已经濒临崩溃了。
上辈子朱高煦一门心思想争,但始终就没摸到过政事的边。
朱高燧更是有贼心没贼胆。
只敢捅咕他二哥上,他自己在后面连摇个小旗支持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会真让他们俩监国了。
两个月的时间。
心里想当太子这念想,坍塌成了废墟。
公爹回来以后把他们叫到御前。
把他们做过的所有事情拿出来重新过了一遍,一边过一边骂。
挨骂的时候,别说废墟了,连地基都不翼而飞。
明明所有的事,在当时都是快马发到北平,公爹有了明确的批复他们才敢做的。
他们说是监国,也就是个传达朱棣旨意的人。
还被困在宫里,几乎都不敢出去。
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就这样,还要挨骂。
朱高煦当场就掀桌不干,扬长而去。
朱高燧不敢走,被骂得狗血淋头之余,第二天称病连早朝都没上。
韦氏偷摸跟她说,朱高煦在家天天研究海图,做起了出海的功课。
只要宁王一准备出海,他二话不说,立刻就去海上遭罪,再也不在破京师待着了。
也就是婆婆又把公爹给骂了一顿。
宁王也开始张罗出海了。
这一家子人才算是破冰重归于好。
“哼,不经过,还天天以为当世子是个天大的美事!”
朱高炽对弟弟们的蠢已经无力吐槽了。
“所以,你憋屈什么?没必要。还不如操心一下儿子。”
张欣顺着下结论。
儿子要跟公爹去打猎才是正经要操心的。
上辈子瞻基跟着公爹进进出出的没有那么早。
而这会那么小。
现在外面的人还是觉得朱高煦跟朱高燧有一争之力。
那么能爬朱棣身上跟着听政的未成年的朱瞻基,才是最好下手的。
正如当年的朱雄英。
“好吧,媳妇说得对。我回头找人护着吧。”
朱高炽本来就是跟张欣诉诉苦而已,现况就是这样。
他们三兄弟不想争,但有好些人希望他们争。
这事他目前解决不了。
那就放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
等张欣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两口子出了宫去往华盖殿。
两个人刚刚抵达华盖殿门口,就隐约听到了朱棣的咆哮声。
“哼,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玩意,我给他们脸了!”
等他们走进去。
果然,朱棣正在跳脚。
一看朱高炽进屋,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你又来干嘛!把我气死了好坐我的位置?你在朝上居然向着别人说话,你这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么!”
“爹——”
朱高炽真心想哭。
可就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上姜片。
要不然真的高低给他爹表演一下涕泪纵横。
爹队友,真的不好带。
“别理这老东西!”
徐氏一脸嫌弃。
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天天都是脸红脖子粗的。
这把岁数了,完全没有修心养性的意思。
“你不同意迁都!?”
张欣还不知道这事,转头问朱高炽。
“上哪同意去啊,北平,啊,不,北京,啥啥都没有。不得从长计议啊。我一说,我爹就差在朝上砍了我!”
朱高炽自觉比窦娥还冤。
他哪里是不赞成啊!
就是,这话,不能这样直接说。
朱棣跟徐氏在过来京师的路上,其实就已经敲定了要迁都的事情。
他当然也知道。
可这事,不是他爹能一言堂的。
就算真要一言堂,也得给大家留点好像能商量的余地。
台阶这玩意,任谁都需要,文臣尤是。
他爹当惯甩手掌柜,说完就完了,跟在北平那会交代事情一般。
藩王的属臣跟皇帝的朝臣是两码事。
人家没有台阶下,迁都这事又是打算掀了人家桌子的节奏,能不齐刷刷的反对么。
他站出来缓冲一下情绪。
他爹这股子气就拐弯冲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