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 第三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哥，起来了……”
风牧还在睡梦中，便被风萍的叫喊唤醒，抬眼一看，都快午时了。
打开房门，便见到风萍一脸喜悦。
“什么事这么高兴？”
“哥，赵规家被人杀了满门。”
风牧故作惊讶：“真的吗？”
“你快点，老热闹了，我们也去看看。”
在风萍的催促下，风牧简单的洗漱后便跟着风萍来到赵规家。
来到赵家时，风牧瞳孔一缩，赵家仅仅只被烧了一半。在看到院中完整的尸体时，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闪开，都闪开！”
只见一支风尘仆仆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将领，与赵宗胜有几分相似，此人正是赵替。
黑水郡校尉，手下有三千将士，是黑水郡能够只手遮天的人物。
赵替翻身下马，向院中跑去，看着满院的尸体，呆愣当场。
震惊，愤怒，不可置信在这一刻充斥在赵替的脸上。
他的面部逐渐扭曲，血丝爬满双眼，身上弥漫出淡淡的血雾。
大悲无声！
突然，拔刀斩向一旁的衙役，毫无征兆。
抬起带血的刀，指向呆若木鸡的县令：“给我查，一个时辰内找不到凶手，我灭你县衙满门！”
“所有人，给我滚出去！”
看到赵替的气势，谁还敢在院中继续待着，慌不迭走出赵家，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院中传出一声怒吼声，上空弥漫出一层血色的雾气，那是赵替的气血外露。
良久之后，赵替面色阴冷的打开院门，目光扫视之下，所有人噤若寒蝉。
县令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叫苦不迭。
见赵替的目光看来，县令急忙上前，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告知，赵替全程未发一言。
约莫一炷香后。
“村中所有猎户，给我全部抓了！”
此言一出，有人庆幸，有人悲苦。
衙役和赵替的亲兵则开始纷纷抓人，将所有的人全部控制住，一一询问身份，衙役则是一一查验。
“大人，我们与赵老爷并无仇怨！”
“大人，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猎户！”
甄别出来的猎户纷纷出言，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
赵替一一看了过去，声音宛如来自地狱：“全杀了！”
“将军……”
县令急忙开口，却被赵替的话吓得不敢继续说下去。
还不等亲兵们动手杀人，一道声音救了所有的猎户，也包括风牧兄妹。
“赵大哥，我知道凶手是谁，是风牧，肯定是他……”
赵替看向说话的人，正是赵规的跟班之一，他见过这人，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得到示意后，那人急忙上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谁是风牧？”
风牧在赵替出门的时候本想离开，却被衙役和赵替的亲兵拦了下来，在见到赵规跟班说话的那一刻，便知道大事不妙。
“我是风牧！”
风牧站了出来，神色平静的看着赵替。
赵替目露杀机：“你就是凶手？”
风牧抬手指着身后那些相熟的猎户：“我说我是，他们能活？我说我不是，我便能活？”
赵替死死的盯着风牧，眼前的少年很不一样，其他人都已经吓破了胆，唯有他怡然不惧。
“赵宗胜，赵规该死，所以他们死了。你却不问缘由，要杀了所有的猎户，这是何道理？”
“混账……”
“大胆……”
风牧话音刚落，周边便传来一阵怒斥声。
不见赵替有任何动作，已经来到风牧身前，一手掐着风牧的脖子就将其拎了起来：“想要跟我讲道理？他们死于猎户刀下，所有的猎户就得为他们陪葬……”
“不但是本村，就是本县的猎户也一个别想逃……”
冷酷，嗜血，手中的刀就是真理，这便是一郡驻军校尉的权势。
赵替已经不在乎谁是凶手，只要将猎户全部杀光，其中一人肯定就是凶手。
随着赵替的力道越来越大，风牧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涨红，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放开我哥哥……”
风萍急得大喊，赵替将目光看向风萍，瞳孔微缩，心中已经笃定，凶手八成就是风牧。
他弟弟的德行他太了解了。
而且，接触的瞬间，他便感知到风牧半步炼体境的实力，所以风牧有这个实力。
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神色逐渐狰狞：“你是因为你妹妹才动的手吧？”
“他们……该死！”
风牧断断续续的说出四个字。
“好……好得很，那你就死吧！”
赵替刚要下杀手，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住手吧！”
一白两黑三道身影缓缓走来，出言的真是白衣女子。
赵替看向来人，瞳孔微缩，他看不出白衣女子深浅，但是身边的两名黑衣人，与他的气息差不多。
“我若是不住手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
白衣女子秀手轻挥，一股力道袭来，赵替后退数步，风牧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赵替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白衣女子：“炼气士？”
风萍急忙上前，扶起风牧：“哥，你怎么样？”
风牧摇了摇头，示意无碍，这才看清白衣女子，一时有些失神，急忙压下内心的骚动。
“多谢前辈解围！”
白衣女子看向赵替：“人，我带走，至于查凶手，那是你的事，若是滥杀无辜，我不介意杀你！”
说完转身就走，风牧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些猎户因他而死，即使洛尘不说。
他也得求上一次。
风牧拉上风萍，跟上白衣女子的步伐，向外走去。
赵替目光阴狠的盯着风牧离去的背影，直到五人走远。
“将军……”
赵替这才回过神来：“都放了，凶手已经找到了！”
剩下的猎户如蒙大赦。
赵替唤来亲兵，吩咐了几句，便回到院中。
不是他想就此忍气吞声，而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刚才但凡他敢有一丝异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
风牧跟随三人离去的方向正是他家的方向。
“今日救你，是有条件的。”
风牧一愣：“还请前辈言明！”
“我叫洛尘，至于我的身份，你无需知晓。救你的条件，便是要收你妹妹为徒。”
洛尘的话简单明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也不容置疑。
这算哪门子条件？
“哥……”
风萍扯了扯风牧的衣袖。
“前辈……”
风牧还没说完，洛尘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没得选！”
“小子，你就偷着乐吧，能让圣女上赶着收徒，这还是头一遭。”
“圣女？”
“小妮子，不能乱看哦！”
洛尘看向风萍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风牧深吸了一口气，如今赵替已经认定自己是凶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带着风萍反而危险，想到此处，心中便有了决定。
“那便依了前辈！”
洛尘将风萍带到一边，简单的说了几句，便让风萍与风牧告别。
风牧询问了以后去哪里能找到风萍，便不再多问，反倒是风萍哭成了泪人。
洛尘带着风萍离开后，两名黑衣人青年并未跟随。
“你也跟我们走吧！”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淡淡的开口。
风牧疑惑的问道：“我们要去哪？”
“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