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丢,跟青山道瘸子有咩关系啊？
嘉林道，兴记麻雀馆的后门边。
两个男人蹲在地上吃饭。
“哇，太保哥，这个牛杂好好食啊！”
“呵呵，没骗你吧？”
“是啊是啊！哇，以前只听过牛杂粉、牛杂面，就没听过牛杂饭咯！没想到牛杂配米饭，绝配啊！”
乌蝇一边称赞，一边用筷子大口扒饭。
太保烟不离手，边吃饭还边抽烟，咧着一口大黄牙笑道：
“衰仔，你行大运啦！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老板才不会把米饭拿出来，这是人家自己的午餐啊！”
乌蝇头都不抬，边吃边说：
“老板为什么给你面子啊？”
“嚯！”太保左手托着碗，右手夹着烟，45度角指天。
“在嘉林道，边个敢不给我太保面子啊？！”
话还没说完，只听“哗啦”一声！
麻雀馆后门泼出一盆脏水，差点泼到二人碗里！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乌蝇用揶揄的表情看着太保，戏谑道：
“别吹水啦太保哥！再吹水，后门不让你蹲啊！”
太保一阵尬笑，凑到乌蝇旁边，小声道：
“其实呢，这个卤牛杂的手艺，是我教给那个老板的！”
“你教的？”乌蝇满脸惊讶。
“嘿嘿...”太保不好意思地笑了。
“准确来讲，是卖给他了。当时我连赌十三把小，哪知道就一直出大！丢！欠了三千多块贵利，要还赌债嘛！只好把祖传手艺卖出去咯。”
“那个扑街也好精明啊！给钱的时候约定好，从此不准我再卖牛杂。嘿，我要是出摊，他哪里还有生意啊？哈哈哈......”
太保自顾自地笑着，乌蝇却定定地看着他。
“太保哥，你是不是又想劝我卖牛杂呀？我不想出摊啊！我从大屿山来港九，是来斩人的，不是来斩牛杂的！我要出人头地啊！”
看到乌蝇急了，太保摆摆手。
“唉，吹水嘛！你那么敏感做咩啊？食饭食饭！”
二人蹲在窗户下面，安静地吃着饭。
又听见窗户里面，传来讲话的声音。
“大佬，荃湾那边收到风，大d包场二十桌，同他崽接风洗尘，席面好大啊！澳龙、鱼翅、三头鲍，王蟹、燕窝、大石斑啊！”
“丢！我让你们收风，你报菜名啊？收点有用的行不行啊？”
“噢...”
蹲在窗户下面的二人相视一笑。
乌蝇凑过来，小声说道：
“太保哥，你的牛杂再好吃，比得上澳龙啊？别说吃了，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啊！”
太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笑笑没说话。
没过多久，窗户里的小弟又来报信。
“大佬，荃湾那边收到风，靓坤两部车八个人，去砸场子了！”
“嗯？”听到这个消息，蹲在窗外的二人立刻来了精神，饭都不吃了，竖起耳朵听着。
屋内的小弟挺能白话，从宴席开场说起，先说那荃湾大少雷天佐，长得有多靓仔，而且长袖善舞，很会做人啊！
又把大d的故事讲了一遍，直听得众人长吁短叹，原来江湖盛传的疯子大d，还有这么顾家的一面。
再说到和联胜大头，想跟荃湾大少学用英文背洪门三十六誓。
乌蝇和太保，都骂这个大头其实不傻，是真滑头，为了拍马屁连命都不要了。
又讲到靓坤砸场子，想拉少爷佐拍咸湿片，结果少爷佐答应了，条件是跟靓坤的亲妈一起拍，还必须打真军！
屋内屋外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嘲笑靓坤天天吸粉，把脑子吸坏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一边感叹少爷佐机智，就是太损了，毕竟靓坤的老谋都快70岁了！打真军？怕她会死啊！
最后又讲到靓坤跟少爷佐对峙，大d哥、大d嫂带着荃湾上下，全力支持儿子，大战一触即发！
哇！荃湾大少刚下飞机，就敢正面硬刚洪兴龙头！
好胆色啊！
结果靓坤自己认怂了，不仅认怂，还把气撒在长乐帮话事人马王波身上。
关键时刻，少爷佐突然出手！
一把椅子，稳稳接住马王波，更接住了整个长乐帮的面子！
真是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啊！
同时，少爷佐还当众插旗！
宣布跟我荃湾交朋友，放心，就算对面是靓坤，我也一样罩得住！
哗，就这一下，把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大家只知道少爷佐出国留洋八年，是个有文化的高材生，没想到人家还有一身俊俏的好功夫！
号称“打遍港九无敌手”的联英社话事人黑脸哥，当场鼓掌叫好，甚至放出话：少爷佐的功夫，不在他之下！
要是别人说这个话，还有可能是捧臭脚，拍马屁。
黑脸哥就绝对不会了！
人家是蔡李佛拳的亲传嫡系，一路从岭南打到港岛。
没怕过！
联英社虽然不是什么大社团，但江湖上无人敢小觑他们。
就连港岛有名的疯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荃湾清一色大d哥，都对联英社礼遇有加，为什么？
因为人家联英社，真的很能打！
不同于洪兴打仔，主要靠悍不畏死。
联英社成员，大多泡在拳馆里，日夜习练蔡李佛拳。
说起蔡李佛拳，很多人没有概念。
换个说法，“鬼脚七”有没有听说过？
黑脸哥的亲传师傅，就是鬼脚七的原型。
凌空一跃，能连踢七脚！
佛山无影脚，就是从这里来的！
联英社之所以不算大社团，不是人家没有能力，而是师门有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心开拳馆，能自保立足就够了！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又能打，又没有扩张的野心，导致联英社话事人黑脸哥，对谁都是平平淡淡。
交朋友不看你能不能打，反正你没有我能打。
让他捧臭脚，拍马屁？
做梦啊！
正因如此，他给出的评价，才真是有含金量啊！
听得个中秘闻，详知来龙去脉，众人又是啧啧称奇。
原以为大d哥的儿子，就是个投胎中了奖的二世祖。
没想到，人家不仅能文能武，还胆气过人。
刚刚落地还没几个小时，就敢跟洪兴龙头叫板，不仅不落下风，还处处压靓坤一头！
惹得屋内大佬连连诧异：你确定他才二十岁？
这种事，收风小弟当然不敢保证。
他总不能去翻大d家的户口本吧？
但蹲在窗外偷听的太保，却欣慰地笑了。
“二十岁？阿佐二十岁的生日还没到啊！”
乌蝇则像个弱智一样，掰着手指头数道：
“二十岁...比我大一岁，比我大佬阿华小一岁...我叫他老顶不吃亏的...我老大叫他老大倒是有点吃亏哦......”
......
同样的场景在港岛处处上演。
早说过，港岛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管是出于利益考虑，还是对八卦的渴望。
全港岛的社团，都把关注焦点放在有骨气酒楼。
现在看来，这场阔绰的接风宴，与其说是给雷天佐接风洗尘，还不如说，是他初入江湖的第一场考试。
港岛各地的酒吧、桑拿、夜总会、马栏、粉档、麻雀馆里，手机、bp机不断响起。
每个堂口都在收风！
人们讨论的焦点，从荃湾大d、洪兴靓坤，变成了大d的儿子——雷天佐！
“大佬，大d的崽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啊？又文又武？吹水的吧！”
“衰仔，我劝你醒目点！你讲大d可以，你讲他崽就不行了！不信你去问问青山道瘸子！”
“丢，跟青山道瘸子有咩关系啊？”
“有咩关系？上个星期，青山道瘸子被荃湾仔打了，挨打都不报社团名号，你知不知为咩啊？”
“为咩啊？”
“因为九年前，大d的崽只有十一岁，被青山道瘸子骂了一句扑街仔。大d把他拖出去抽耳光，整整抽了一个钟啊！嘴都肿成香肠了！并且放话，青山道瘸子再敢进荃湾，打断他三条腿啊！”
“不是吧，就骂了一句，这么凶？”
“丢，你以为啊？大d啊，疯的嘛！青山道瘸子又不傻，不报社团名号最多挨顿打，报了社团名号，小坤坤都保不住啊！是你你报不报啊？”
“我...我他妈也不报啊......”
“哈哈哈哈哈......”
“喂，通知所有人，以后都醒目点！荃湾大少叫雷天佐！记住，荃湾自己人叫他少爷，我们见到他要喊佐少！不能搞错啊！”
“是，大佬！”
......
所有社团中，反应最为激烈的是长乐帮。
毕竟自家话事人，被靓坤当众羞辱。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别说出来混的古惑仔了。
长乐帮陀地，群情激奋，嚷嚷着要打进铜锣湾！
突然，大门被人踹开，一双修长美腿跨了进来。
美腿的主人两手叉腰，开口道：
“告诉我靓...靓...靓...靓坤的车牌号，我...我...我...我去偷他的车！”
“丢~”房间内昏倒一片。
“小结巴，你省省吧！小心靓坤拉你拍咸湿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