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日之拖上
第二日湖泊之上，我躺在甲板上，感受着阳光微风，温子然屈膝坐着，从小时候入手，讲了好几件趣事。
我听的只打哈欠，侧身问道：“打从离开苍封国都，你这一路都没睡好吧，今日就补补觉，我在这，保你安全。”
他顺势躺下，口中念叨：“岂止是离开后没睡好，如此，今日这条命就交给无忧护了。”
“好说好说”我将帕子盖在脸上，睡去。
再醒来时，恰巧看到旭日落下，天晕染开来。
听到身侧轻微声响，依旧盯着天际，问道：“醒了？”
“嗯”温子然轻轻应道，声音中透着刚醒的沙哑。
“听这声音，子然这觉睡的极好。”
他轻笑，坐起身来，回：“很久没睡这么沉了。无忧什么时候醒的？”
“旭日落到半山腰的时候。”
他看向天际，已无旭日，红橙之色开始被黑色吞噬。
我唤来紫回：“上岸。”
下了船，我将温子然送回四方馆，道：“今日答应了陪父皇用晚膳，温七皇子自便。”
“好”温润如玉的公子是这暗夜的点缀。
回宫前，我让人给简玉珩和简韵下贴子，约他们二人明日长乐宫切磋琴棋书画，又让人给可卿和颖楠带信，明日入宫。
简玉珩看到人后笑道：“今日没有武艺切磋，白小姐入宫想必十分无聊。”
“总归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多少会些，可卿琴音别出心裁。”我指了指棋桌另一侧：“二皇子请。”
简韵随之应道：“仅仅是会些，本公主可提不起切磋的兴致。”
我落下一子，朝颖楠示意：“琉璃京城双珠之一的杜府大小姐也在那坐着呢。”
颖楠起身，微微行礼：“定不让公主败兴而归。”
“如此”简韵走到一面琴下“本公主先来会会这别出心裁的琴音。”
棋盘上落下的子越来越多，简玉珩状似随口一问：“无忧公主与苍封皇子昨日游湖是否尽兴？”
“与故人聊聊往日趣事自然尽兴。”口中应道，手中落子速度也未慢。
“游湖散心，下棋废脑，无忧多少有些厚此薄彼。”
“见棋观人，想必比起游湖，二皇子更喜与本公主下棋。”
旁侧的琴声越来越激昂，带了战场杀伐之气，二人之曲皆为鼓舞士气。
声毕，二人胸口起伏平缓气息，紫无带人送上帕子。
简韵擦掉汗珠，对可卿道：“你很有意思。”
可卿回了一礼，问：“简韵公主此时可有了兴致？”
简韵未答，朝向我道：“无忧公主，比起比琴，本公主喜游湖。”
“行啊。”我答道：“明日请二皇子七公主游湖。”
接着落子的手一顿，无奈笑道：“北海二公主怕是心里要不爽快。”
手中的子迅速落到棋盘上，接着道：“倒也无妨。”
简玉珩看了棋盘，又瞧了我两眼，说：“公主这步棋要是落这，怕是要输。”
“是吗？那静候二皇子指教。”
简韵走到文房四宝前，朝杜颖楠道：“京城双珠之一请。”
“简韵公主请。”
画笔飞扬，棋盘也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待二人放下笔墨，我与简玉珩也同时放手，看向棋盘，和棋。
简玉珩开口道：“书各有型，画各有风，琴各有意，难言输赢。而棋逢对手，实乃趣事。”
我接道：“如此，今日便与二皇子专心论棋。”
“本皇子正是此意”。
紫回带人换了棋盘。
落子换盘已有七次，于我是三平两输两赢，于他也是，也就是说无最终胜负。
天暗了，白洛嬷嬷从皇后宫中来，道：“公主，皇后娘娘让老奴来问问公主今日可还去用膳了？”
我朝向简玉珩道：“二皇子今日若未尽兴，明日湖中继续。”
“好。”简玉珩应下。
旁边观看了两局的简韵打着哈欠道：“明日无忧公主记得带两个好看的小倌，还有美酒。”
“好”我应下：“紫回，送二皇子七公主出宫。”
“是。”
待他们走后，我才起身，踉跄了下，青音连忙扶住我，我摆摆手，伸伸懒腰，道：“无碍，就是坐累了。”
可卿一口血吐出来时，吓坏了颖楠，她看向我问：“要不要请太医看看，白日里还好好的？”
可卿摇摇头，擦了血迹，道：“不用。”
她又委屈巴巴的看向我：“无忧姐姐，我忍到现在才吐出来，是不是很厉害。”
我摸了摸她的头：“可卿厉害极了。”
又对青音说：“去把莫婉娴请来，告诉她是琴音导致的气血翻涌，让她带着药方来。”
接着看向白洛嬷嬷，回：“让皇后先吃，我晚点过去。”
“无忧姐姐”可卿唤道：“那七公主来日若入战场，定是个极厉害的。”
“我们可卿也厉害着呢。”
“可卿一定好好练武功。”煞白的脸上有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
“见过公主”莫婉娴放下药箱行礼，又给可卿把脉，片刻后拿起笔改了几味药，递给我：“公主，这药方喝上三日即可。”
我细细将药方看完，递给紫无，回：“有劳了。”
待她退下，我道：“长乐宫有小厨房，已经备了膳食，吃完早些休息，明日若有精力再去拜访皇后，我先去凤霞宫了。”
在我跟皇后唠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时，刚回到四方馆的简韵也吐了一口血，也是个能忍的。
简玉珩给简韵输送内力，压制着翻涌的气血，收手后他道：“白可卿，这个名字值得记住，来日定会成为我东渺大军君临琉璃王都的拦路虎。”
简韵调整内息后回：“杜颖楠这个名字有望在琉璃王朝掀起腥风血雨，琉璃国或许要出一位女帝。”
“二皇子”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兄妹二人的交谈。
“进来。”
来人面色慌张：“主上，武林盟主带人闯了引御山庄，伤了不少弟兄，还放话，明早若主上关于刺杀琉璃国安然皇子一事给不出交代，就要把引御山庄从武林除名。”
兄妹二人顿时脸色大变，简玉珩问：“前日丢在皇宫门口的是我们的人？怎么现在才来报！”
那人回道：“那日曹玄烨去的太快，搬走尸体时盖上了白布，咱们的人没看清，后来尸体被严加看管，未能找到机会。”
简玉珩面呈雷霆之怒：“谁安排咱们的人参与刺杀的？”
“回主上，是...是小姐。”
“荒唐。”
“没脑子的东西，好好的小姐不当，瞎掺和什么。”简韵怒道：“兄长，事已至此，我现在带人回山庄，定查清缘由。”
“明日与无忧还有约。”
“兄长就说我今日不敌病了，白可卿不可能安然无事，无忧会信。”简韵语速很快。
简玉珩平静下来后声音有些艰涩的回道：“来不及了，龙庄主亲自去，你拦不住。我若回，咱们插手武林一事就极有可能暴露，引御山庄根基还是太浅。”
“那就把她交出去。”简韵被气极了：“总不能毁在她手里。”
“总归是...”简玉珩道：“让我想想。”
片刻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对来人道：“把二长老和那支精锐交出去吧，就说他们受人挑唆，庄主闭关，二庄主已下令处置。”
“简玉珩”简韵气的直呼其名：“二长老劳苦功高，那支精锐我们废了多少功夫才培养成的。”
“除此之外引御山庄只能除名，武林谋划前功尽弃，你日后躲到武林安稳度日也别想了。”
“就不能交出罪魁祸首吗？”简韵眼中含泪，满是不甘。
“母亲遗言要留她性命。”
“她已经死了。”
简玉珩一个巴掌扇过去，来禀告的人低下头当根沉默的柱子，简韵捂着脸，泪水划过脸颊，她站直身子说：“那就除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知晓建立引御山庄耗费了你很多心血。”
“兄长”简韵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你也知晓，我做不到去交二长老和那支精锐的尸体。你我同样知晓，除了这支精锐，只有除名一事龙庄主能看的上，不然就是全军覆没。”
兄妹二人目光交锋，各自寸步不让。
最后，简玉珩败下阵来，对那人道：“就按照七公主说的办，对外就称庄主闭关，引御山庄的人在庄主出山前不会再在武林行走。另外把小姐看起来，不许她再外出。”
“是”来人走后，简韵也大步出了房间，未留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