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名声扫地

这日，午后。

原本，因昨夜发生的事情，以及今早和上午散播开的种种。

从前于人前高高在上，能培养出优秀儿女的相府主母，名声直接跌落泥潭。

不过，丞相府这边，迅速着手操作，利用京兆府那边安排，京城之中，落于丞相府上头各种的传言都是被压制下去。

虽说，还是有细碎的声音在议论、揣测朱氏，但是并不似上午那般汹涌，全都是对朱氏这个相府当家主母的质疑。

午后，苏婳借用药王阁那边，放出风声。

一瞬间，那些被压下去的言论，再度在京中坊间流传开来。

京兆府尹得知消息，自知已经控制不住，这事儿到底事关丞相夫人，且丞相大人事先对他有所吩咐，他管不了了，便只能如实的去和丞相大人言明。

今日这事儿真是够了，一日踏进丞相府三次，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作为京兆府尹，都已经投身成为丞相府内的门客了。

得亏他也不傻，这等事情，涉及不小，早就拟好了一份奏折，呈禀给皇上，向皇上言明所有细节。

真真是，这丞相夫人也不知是怎么办事的，若昨夜之事，没有放任，提前查清楚苏大小姐的行踪，又何至于会闹成今日这等局面。

难怪京中百姓会说她不是个好继母，正室嫡女，根本就没能享受到该有的一切，相府后宅，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他是不晓得这事儿最后应该怎样收尾，现下他还是先去见丞相大人，听听看这事儿怎么说。

丞相府，锦华轩。

朱氏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日落黄昏，原以为入夜之后，京中各种关于她的非议，都将被压制到最小，过几日也都消散。

也确实，到午间的时候，这些是淡化了许多。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临到入夜时，竟是又爆发开来了。

李嬷嬷侍立在旁，宽慰着说道：“夫人，京兆府尹来见相爷了，这件事总该有个说辞的，夫人且先别着急，无论怎样，都还有相爷那边呢。”

朱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这件事事关相府颜面，从前我于相爷而言，是增光添彩的，相爷对我自是极好，可目前这些事，已让丞相府背上诸多非议，相爷的心思，早有动摇。”

李嬷嬷恍然间，也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尤其是一早相爷回来之后，对夫人这边的态度，还有那些带着警告语气的话。

“可是，夫人，咱们不是还有老夫人那边吗？”李嬷嬷立马说道：“此事是咱们在策划，可整件事背后最关键的谋划，乃是来自老夫人啊。”

朱氏轻笑一声，“老夫人，你认为她老人家会卷入这里面来？”

李嬷嬷：“莫非老夫人就会放任不管，可午间老夫人在这儿时，也说了让……”

朱氏：“说归说，真正做了，起到了作用，才是真的。”

这话一出，李嬷嬷整个沉默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此时此刻，周遭一片寂静之色。

朱氏心中起伏，满是难安，若是库房那边没有出差错，她或许还有几分底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究竟是何种手段，能够在不惊动库房守卫的情况下，将偌大的库房，全部都搜刮干净，乃至于连她那隐藏在地下的私库都不能幸免。

李嬷嬷在旁见夫人满面愁容，上午的时候，库房出事，夫人受惊晕厥，精神本就还未完全恢复好。

以为能压下去的事情，偏是继续被翻腾出来，还越越闹越凶，已然是折腾的夫人精力憔悴。

朱氏眸中尽是沉重之色，一个苏婳，怎就那么难杀，她想为自己的儿女，彻底扫清眼前这个障碍，为何就这么难？

眼下，她只愿不要影响到萱儿的婚事就好。

偏是库房被窃走的一干二净，连带着她多年积累，预备给自己女儿的嫁妆，乃至靖王府那边所送来的聘礼，都是一件不剩。

想着老夫人那边会有办法填补这个空缺，但面前所面临的流言蜚语，却更为棘手。

钱财宝物，都可以再去筹备，若名声颜面丢了，名声扫地，想要再建立起来，那是难如登天。

与此同时，书房之内。

苏秉衍身为当朝丞相，纵然他足不出户，以他的眼线耳目，京中的发生的事，他基本上都能第一时间了解，尤其是还涉及到丞相府。

书房外，府内的管家，恭敬的通禀着。

“启禀相爷，京兆府尹在外求见。”

苏秉衍只吩咐一声，让他进来。

那管家就引着京兆府尹入内。

京兆府尹进入书房后，朝着书案前坐着的人躬身一礼，“下官参见丞相大人。”

苏秉衍：“起来吧，不必多礼。”

京兆府尹：“谢丞相大人。”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往下说，“丞相大人，下官按照您的吩咐去着手办事，效果还是不错，可一转眼，风头竟被莫名压盖过去，根本就失去控制。”

“此事我已知道，你该办的都办了，错不在你。”

“下官多谢丞相大人体谅。”

苏秉衍：“我现在想要知道，具体是从哪里传开的，怎的一下就失控了？”

京兆府尹：“丞相大人，下官派人所查，京中各处都有人议论，而最开始最密集所在，乃是从药王阁那边传播开的，丞相大人，药王阁那地方，人流涌动，往来之多，若有什么要传播，最是合适，摆明是有人不想让下官的布置平息下去。”

苏秉衍：“以你多年之经验，你认为，是谁想这样做？”

京兆府尹：“下官不敢妄议，请丞相大人恕下官冒犯，那些传言之中，所涉及到苏大小姐的事，真假为何？”

苏秉衍：“真和假，有何关系？”

京兆府尹：“是假的，那就没什么，只要摆出实证，自然所有人都会闭嘴，若为真，那真的就不好办了，至于背后之人是谁，若是真的，这里面的对立关系，谁翻身，谁磕的头破血流，真相，一目了然。”

苏秉衍：“你想告诉本官，传言为真，是本官那大女儿的手笔！”

京兆府尹躬身垂首，低声道：“请丞相大人恕罪，是下官冒失了。”